那一抚用力的很,顾韵身子微微踉跄退后几步,已经包扎好的手臂传来熟悉的痛感,怕是伤口裂开了。
她依旧轻轻一笑,惨白的脸上看不见任何其他情绪,“那妾身,去为先生沏茶。”
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顾韵顾自起了屏风,借着墙壁的力,用灯芯捻上火石,在小火炉里坐了一把青瓷的壶。
片刻,茶香味弥漫整个屋子,掩盖了其中丝丝的血腥味。
顾韵垂眸,端给薄少卿,“先生请用。”
薄少卿回神,目光隐晦,“你何时学的茶道?看着有几分底蕴。”
“不过是沏着玩玩,次数多了便摸出些门道罢了。”
顾韵低眉顺眼,这副顺从毫无生气的模样,却让他心情烦躁。
他不知道顾韵何时会那么多的东西,也向来不去关怀她,由此也不知,她何时褪去了初次相见的娇俏和可爱,成了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美人。
然而他更不会知道的是,自己及冠礼那日收到的一罐名茶,没有留下馈赠人。
那是顾韵连夜赶了一月的绣活从茶山老道那边换取的。
“茶要凉了。”顾韵轻声提醒。
薄少卿方才回神,目光落在身影消瘦的顾韵身上,浓眉微微一拧。
他低下头去,凑了一抿。
“到是清新的很,夫人近日食欲不振,明日你晨起去请安之时,也记得沏一杯敬她。”
“是。”顾韵松了一口气,“夜色晚了,妾身便睡侧塌吧。”
她去橱里扯出一床棉被,抱在怀里。
“不用了,我不在此处歇息。”薄少卿话落,已经起身。
顾韵低下头,不作回答。
“你且好生休息,若是得了风寒,又要修养几日,便放不得血了。”薄少卿正要出门,脚下忽然一个踉跄,体内升起一阵燥热。
他猛然回头,死死的瞪着顾韵,“你!你给我下药!”
顾韵一惊,连忙抬起头。
看着薄少卿通红的眼里带上了怨恨,顾韵抿唇,到底是没有靠近,“妾身没有……”
“呵!没有!没有喝那杯茶之前,我怎么没有这种情况?顾韵,我只道你心胸狭窄,没想到你还有这些下作手段!”
纤细的脖颈上卡上一只青筋暴起的大手,渐渐收缩。
他提笔作画的手,俊美如玉的颜,也会这般粗暴,这般狰狞么?
又或是,他只对顾语温柔,其余人在他眼里,什么都算不得呢?
“先生……”
“哼!你以为,这样我便会留在房中,给你留下子嗣,然后爱上你?顾韵,你这个天真又愚蠢的女人!你听好了,我的孩子只能由顾语来生,就算是顾语无法为我生养孩子,那也轮不到你这个歹毒的女人来生!”
“我到底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薄少卿的瞳孔一缩,“你还敢问我你做了什么?三年前,若不是你写信告诉我你和顾语要去游街,我会约她出来吗?出来之后,若不是你精心设计,顾语会落水引发心疾突发吗?”
“若不是那一次,顾语又怎会身子掏空,弱成这边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