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学堂里的先生说,天上的神仙会保佑我们,可是,为什么我从来就没看见过神仙呢?”一身洁白素衣的翩翩少年站在厅堂里,恭敬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带着好奇的语气轻声问道。
“辰儿,你可记得你五岁时见到过的那个和尚?”冯员外依然是十几年前的那副神态,人到中年更显得淡定自若。
“记得!”冯辰轻轻的答,“父亲大人说的是那靖虚圣僧!”
“正是!”
“不知父亲为何提起此事?”冯辰满脸的疑惑“呵呵,那日靖虚圣僧可曾有送你一把折扇?”
“父亲何以知道?”冯辰听到折扇的时候,抬起头惊奇的看着冯员外。
“如果为父不知此事,那还是你的父亲么?”冯员外慈祥的看着冯辰,眼睛里闪烁出作为父亲所特有的怜爱。
“父亲,是靖虚圣僧不让我向任何人提起……!”
“我知道我知道……!”冯员外微笑着看着他,“圣僧是怕你拿着他的圣物去到处惹是生非,尽管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性格,可靖虚圣僧毕竟是为了你好!”
“是,父亲!”
“其实在靖虚圣僧离开的时候我就知道他送了你一把折扇,你可知我为何一直不提此事?”
“孩儿不知!”
“你可曾听说过托塔李天王李靖和哪吒三太子的故事吗?”
冯辰听着父亲口中说出的话,睁大了眼睛很认真的看着,轻轻的摇了摇头。
“相传商纣时候,因为纣王无道,天下民心不定众生哀怨,于是周武王发动一场战争去推翻商纣,可是武王手下的爱将都是商纣所陷害和不受重用的将臣,那时的李靖还是一个镇守陈塘关的将军,可他的妻子怀胎三年零六个月都没生下孩子,正当焦急之时,有神仙下凡给他了一些指点,于是哪吒出世了,就在哪吒出世的时候,那神仙给李靖留下了两样东西:一条红色的缎带唤做混天绫,一个钢环唤做乾坤圈,这两样是留给哪吒的。”冯员外说到此处稍稍的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那神仙为了避免哪吒因为这两件法宝日后惹祸,于是又送给了李靖一个手托的宝塔,让他在哪吒不听话或是惹祸时可以降住他,所以李靖就一直没对哪吒提起知晓他手中法宝的事,可是后来哪吒真的闯祸了,而且是大祸,他把东海龙王的三太子敖丙给打死了,李靖为了惩罚他就把他关进了塔里,哪吒知道了自己父亲手里有法宝可以教训自己,于是再也不敢闯祸了!”
冯辰望着冯员外,安静的听完这个故事,半天不说话。
“辰儿,想什么呢?”冯员外轻轻的提醒着冯辰。
“哦,爹,靖虚圣僧是不是也送你了能管住我的法宝?”冯辰歪着头看着父亲问。
冯员外怜爱的看着眼前懂事的冯辰,不说话也不点头。
过了好一会儿冯辰从怀里轻轻地掏出凤骨折扇,面带依依不舍的表情递到冯员外手边:“爹!”
冯员外继续微笑着看着冯辰,轻轻的摆了摆手:“这是靖虚圣僧送与你的,师傅送徒儿的礼物,别人是没有权利拿走的!”
冯辰本以为父亲只知道自己手里有一把折扇的事儿,没曾想连自己已拜靖虚圣僧为师的事儿都一块知道了,唉,那句古语怎么说得来着——知子莫若父!
冯员外见冯辰低着头不说话,心里也猜到了可能是因为自己知道了一切,让儿子感觉有些意外也有些胆怯,冯员外走近冯辰,伸出手柔柔的摸了摸冯辰的头发:“你现在已经十五岁了,应该去找你的师傅靖虚圣僧了!”
冯辰抬起头看着父亲,眼睛里闪烁出一种说不出的神情,像是感激,又好像是惊愕!
“听学堂里的先生说,你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冯员外突然调转话题。
“是先生教得好!”
“先甭管是不是先生教得好不好,我先问你,你可知那西天的斗战胜佛是谁?”
冯辰抬起好奇的眼睛看着父亲,斗战胜佛的名号冯辰是从一本小人书里看到的,书里说斗战胜佛是一个嫉恶如仇的神,就好像是自古传说中的玉面判官一样,不过到底还是没有人见过他。冯辰轻轻的点了点头:“他是西天的一个神!”
“对,还有呢?”
“一千年前曾经跟着一个和尚去为世人取经,为的就是让这天下所有的人可以祛除病痛忘却仇恨,感化世人!”
“还有吗?”
“一千五百年前,他曾经在天界大闹了一场,后被玉皇大帝无奈的封为‘齐天大圣’!”冯辰一字一顿的说。
“看来你了解的很全面嘛!”冯员外笑呵呵的看着冯辰说。
冯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半天才说:“爹,您不会怪孩儿看闲书吧?!”
“呵呵,你看爹什么时候管过你吗?”
“是!”冯辰小声的应着。
“辰儿,你可知我为何要提起此事?”
“孩儿不知!”
“其实,”冯员外顿了顿,“靖虚圣僧曾经跟我讲过,让你在十五岁的时候去昆仑山找他,而且我也已经同意了,今日正是你十五岁的生日,所以你现在可以去昆仑山了!”
“爹!”冯辰抬起头看着冯员外。
“你长大了!”冯员外微笑的看着冯辰。
紫曦城内,阳观酒楼门前。
“喂,叫花子,别在我门前要饭,影响我做生意啊!”钱掌柜走出门口,对着正坐在正对大门墙角的一个身上脏兮兮的乞丐大声喊着。
那乞丐面色微动,不过依然不动声色,一动不动的继续坐着。
“嘿,听见没叫花子,赶紧滚!”钱掌柜走上前来妄图踢上一脚。
“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看似耄耋的和尚站在了两人身边,神情肃穆双手合十。
“大师!”钱掌柜对那和尚拱手襄礼,毕竟出家人在凡人的眼里一直都是被尊重的。
“掌柜的,生意既然做好了,就不必再在乎身边的琐事了吧,毕竟世间之人都只是为了各自的生活,身不由己!”和尚微笑的看着钱掌柜说。
“大师说的是,说的是!”钱掌柜不甘心的瞥了一眼那乞丐,转身引着那和尚朝酒楼走去。
那乞丐只抬起头轻轻的瞥了一眼身边发生的事儿,继续着自己的无动于衷。
“大师,里面请!”钱掌柜引着和尚走进阳观酒楼,“本店是紫曦城里最好的酒楼,无论是住店还是吃饭,我们的服务都是绝对的一流,阳观酒楼里有天底下最好的素食,包您满意……!”
“给我找一间坐北朝南的房间,晚饭我会下来吃!”和尚打断钱掌柜的话,轻轻的说道。
“好,没问题!”钱掌柜转过身招呼店小二,“带这位大师去三楼五号客房。”
“大师请随我来!”店小二转身带那和尚上了楼梯。
“紫曦城,十年了,我又来了!”靖虚圣僧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行走的人群,感叹的说。
……
酒楼外的那个乞丐站起身,轻轻的看了一眼三楼的方向,转过身走了。
……
“阿黄,爹爹让我去昆仑山学艺,你说我到底该不该去啊?!”冯辰站在硕大的院子里,对着一条满身黄毛的大狗,轻轻的说道。那大狗坐在地上足有半人过高,样子威武神态坦然,像极了衙门前的石刻石狮。
“呜呜……!”阿黄看着自己的主人,轻轻的摇着尾巴。
“我还记得靖虚圣僧,那个和蔼的和尚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那是我还小啊,什么都不懂啊!”冯辰轻声的说,语气里充满了回忆。
阿黄继续摇着尾巴。
“可你现在不小了啊,你已经长大了!”不知何时,冯员外站在了冯辰的身后。
“爹!”冯辰站起身,拘谨的看着父亲。
“爹知道你不想离开家,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辰儿,你长大了!“冯员外怜爱的看着面前的少年,表情甚是慈祥。
“是,爹!“冯辰像往常一样的遵守着冯员外说的每一句话。
“好!”冯员外微笑着点着头离开了。
冯辰看着慢慢离去的冯员外,脸上依然闪现出不舍的神情,待父亲的背影看不见时又蹲下看着面前的阿黄,伸出手轻轻的捋顺着它身上翻着光的鬃毛。
“大师,十年未见别来无恙啊!”前堂,冯员外对着刚刚走进来的靖虚圣僧,供着手说。
“呵呵,冯员外,还记得贫僧啊?!”靖虚轻轻的迈着散步走进前堂。
冯员外伸出手招呼着靖虚坐下,转身对不远处的家奴挥了挥手,只一会儿工夫那家奴就端上两杯清茶,清茶的香气顿时散满了整个厅堂。
“大师,喝茶!”
“好茶啊,这莫不是紫曦城中声扬名门的‘雨中佛手’?!”靖虚端起面前正冒着热气的清茶,慢慢的押了一口。
“大师好眼力,这正是紫曦城中生产的‘雨中佛手’!”冯员外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靖虚,轻轻的说。
雨中佛手,紫曦城中特产的名茶,只因是在清明节前第一场雨中采摘故得名,因清明节前雨属初春之雨,雨中所含的是整个冬天未落地之精华,又因此时的茶尖中满含湿润空气中的水汽,两水相遇融为一体,使得茶叶形如佛手,茶农将其炒熟后又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阳光照射和发酵,泡茶时依然能显现出采摘时的形态,状如佛手浸入水中,故称‘佛手’,形象而且鲜活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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