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紧闭,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脸上透着一股不正常的红。
纪昱恒吻得很急、很猛,像是干渴了许久的人终于遇到了水源。
唐染下意识地推拒,但力量上悬殊的差距让她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她急得打他、踢他,却又顾忌着他的身份不敢真正下去重手。
她的反抗于纪昱恒来说约等于挠痒,不仅没能让他住手,还刺激得他越发的血脉贲张。
他的唇贴在她耳边,轻声地问:“你忘了你丈夫是怎么背叛你的了吗?你难道不想报复他?”
唐染如遭雷劈,停下所有动作僵硬地站在原地。
理智告诉她:不可以!
可赵建恒与梅冰亲昵的画面蓦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既然这桩婚姻已经名存实亡,她又凭什么不能放纵自己!
唐染闭一闭眼,抬起双臂环住了纪昱恒的长颈。
得到她的回应,纪昱恒倏地睁开眼,幽黑的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浅浅地勾唇,薄唇附在唐染的耳畔,哑声诱哄:“乖。”
唐染的理智早已被一丝丝地抽离,身体被感官所支配,任纪昱恒予取予求。
纪昱恒握住唐染的腰,一看着怀里的女人,只觉得胸腔中空缺的那一块仿佛被一点点的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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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醒唐染的,是不断作响的手机铃声。
因有窗帘的遮掩,屋内仍是一片黑暗。
她将沉重的眼皮掀开一条细缝,伸长了手臂捞过床头柜上那支与自己的一模一样的手机,连来电号码都不看,划开后直接贴到了自己的耳边。
“喂?”
她浓重的鼻音惊呆了电话对面的那人。
“卧槽?!女人?!”
“嗯?”唐染的大脑一片混沌,只知道自己没听懂他的意思,却无力去想其他。
浴室的门被拉开,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
紧接着,柔软的床垫陷下去一块,唐染的手中一空,手机已经被人拿走了。
“有事?”纪昱恒清冷不悦的声音响起在她的头顶。
唐染像是被雷劈中,所有的困意在这一刻退去。
昨晚的记忆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她的脑海,让她紧张羞愧得攥紧了被子,恨不得立刻从这里消失。
室内很安静,她听见电话那头的男人调笑地问:“怎么,不为你的白月光守身如玉了?那女人谁啊?施语涵还是谢婉柔?”
在最初的一瞬怔忪过后,他挑起一边的眉,笑得有几分戏谑。
“好啊。”他说,“只要你想,我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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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染几乎是落荒而逃。
她高估了自己的脸皮厚度,也低估了纪昱恒的。
从“8888”号房出去的时候,她差点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她慌忙道歉,对方发出“咦”的一声,兴奋的,好奇的,唯独没有不满。
唐染这才发现,来的正是前天与纪昱恒一起入住酒店的男人。
他长了一张清隽的脸,眉眼比纪昱恒要柔和许多,透着一股亲和力。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有种白领精英的气质。
“上次被昱恒催着走,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你好。”男人主动向她伸出了手,“我叫叶行舟,是个律师,专打离婚官司。”
“离婚”两个字被他着重强调,唐染心念一动。
要不是她现在穿着纪昱恒宽大的衬衫,脖子上还有一片暧昧的红痕,她一定会拉着叶行舟坐下来好好谈谈。
“叶律师您好。”她握住叶行舟的手,两秒后就放开,“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叶行舟将她叫住。
唐染的脚步一顿。
叶行舟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一盒药膏递给她,“这个给你。”
“烫伤膏?”唐染不解,“给我这个做什么?”
叶行舟指向她的右脚脚踝,“你不是被烫伤了么?擦这个好得快。”
前天晚上被热汤烫到的地方早已经不痛了,却留下了一块暗红色的痕迹。
唐染没想到叶行舟会注意到这个——他们只在酒店大堂有过一次短暂的会面,更没想到他会特意去给她买药。
“谢谢叶律师。”她受宠若惊。
叶行舟却说:“要谢就谢纪总,这药膏是他昨天出门的时候买的,落到了我的车上。我这会儿有事找他,就顺便给他送过来。”
唐染愣住。
纪昱恒给她买药?为什么?
唐染拿着药膏,一路恍惚着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她洗了个澡,换上崭新的西装套裙,把长发挽成一个髻绑在脑后,又在脖子上厚涂了好几层遮瑕霜,直到再看不见昨晚荒唐的痕迹。
——好像这样就能把昨晚的一切全都抹去。
纪昱恒的衬衫和那盒烫伤膏都被她扔到床上。
她盯着看,认真思考着该怎么处理这两样东西。
手机铃声响起。
有了昨晚的教训,唐染没敢耽搁,立刻抓过手机按下接听。
听筒里传来的是前台小米慌乱焦急的声音:“唐经理,你快下来一趟吧!”
“怎么了?”唐染的神经骤然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