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才刚丢了个大人,又被谢二小瞧,哪里还有面子呆下去,又不想被低看,做出一副雄纠纠的气势,带着一群跟班走了。
蒋才灰溜溜的走了,谢元娘通体舒畅。
这才叫重生的感觉。
一个字:爽。
令梅亦一脸的骄傲,小霸王又如何?见到他们姑娘还不是老老实实的。
这时一道略有些犹豫又带着稚嫩的声音将谢元娘主仆的视线引了过去,“马尚谢过谢姑娘搭救之恩。”
谢元娘这才察觉到那被欺负的青袍男子还没有走,团扇遮面,只露了两只眼睛打量着对方。
今日郡王府宴客,却不知这是哪家的,衣料并不贵重,怕也是小门户出来的,手里还握着本书,,谢元娘觉得好笑,参加宴会还带着书,倒真是个书呆子。
她好奇的笑道,“我不过是路过,你怎么到谢起我来了?”
马尚回答起来倒是不卑不亢,声音又笃定,“杏林路多而复杂,刚刚小爵爷出事后又只有谢姑娘路过。”
长的瘦弱可怜点,脑子倒是不笨。
“你身后的小经,走到头往右拐,再走到头往左拐,就能出了杏林。”谢元娘对他眨了眨眼睛,似在说刚刚的事是两个的秘密,又撂下话,带着令梅往另一条小经走了。
马尚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慢慢消失在杏林深处的娇小身影。
这边谢元娘将杏林的阵法搅了个底朝天,原想在杏林里看看那些贵女们的狼狈之态,结果半路打了蒋才之后,也有些累了,便带着令梅寻了出路往外走。
没有外人在场,令梅才神情大条的追问,“姑娘,你怎么知道怎么走出去?”
她们可是走了半响也没有走出杏林。
“我瞎说的。”谢元娘回道。
她脑子实则在想旁的事,总觉得马尚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说过。
眼前被令梅这么一打岔,便也扔在一旁,不再他想。
一柱香的时辰,谢元娘在出林子后才碰到人,是个不认识的姑娘,应该是小门第出来的。
对方矮小瘦弱,算不上漂亮,只能说是五官端正,加上看上去有些卑微,站在那让人看了一眼,也不会再想看第二人。
谢元娘主仆二人一过来,那对主仆立马垂立着头站到小经一旁,路过她们身旁,谢元娘还能扫到对方紧张拧着手里帕子的小动作。
“姑娘,是任主事家的姑娘。”令梅扫了对方一眼后,才小声道,“任夫人时常到府上来做客,奴婢到是见过几次任姑娘。”
“任主事?”谢元娘放慢了脚步,到最后整个人停了下来,“她兄长可是任显宏?”
令梅点头道,“正是任公子。任夫人来府上时,多数的时候都是任公子陪着。”
谢元娘回过头打量着身后的主仆二人。
那便是任蓁蓁吧?
好歹也是多活过一辈子的人,任蓁蓁这个名讳上辈子接触的少,可是听说关于她的事情倒是不少。
一是因为任蓁蓁有一个出彩的兄长,谢元娘死之前任蓁蓁的兄长任显宏已成了吏部侍郎,正四品的大员,要知道如今任家也不过是个正五品的宗人府主事,与掉入河水里的一粒沙子激不起波澜来没有什么区别,太卑微也太渺小,可就是这样的小家,有一日会一跃成为京中新贵。
二是有如此的靠山,任蓁蓁嫁为人妇后却过的极惨,更是年轻轻便香消玉殒,死在谢元娘的前面。
谢元娘打量着任蓁蓁。
她眸光一闪,脑子更是一亮。
上辈子谢家一直也没有翻身,这辈子重生回来,谢元娘也不觉得自己能改变谢府什么,到是在亲事上,既要为自己寻一门亲事,不想再做那抢姐姐婚事的勾搭而最后被骂没良心又被娘家抛弃,至于高门大户费心的去算计嫁过去也不一定过的好,到是可以从小户人家找一个,而重生带给她的好处就是可以给自己找一个潜力股,比如未来的吏部侍郎。
谢元娘浑然不觉她的眸光像头猛兽盯到了自己的猎物,任蓁蓁却被盯的浑身僵硬,微福身子见礼,动作有些僵硬,“二姑娘。”
谢元娘一向看不起她们这些官邸低人家出来的,但凡遇到,皆是用鼻子对着她们,正眼都没有一个。
今日突然折回来,任蓁蓁害怕大于惊喜。
谢元娘笑道,“从杏林里出来第一个遇到的便是任妹妹,这可不是缘分?怎么只有妹妹一个人在此?”
没有以往的眼高于顶,还态度谦和的回礼与她打招呼,任蓁蓁到底不过十三岁的年纪,面对突来的一切,有些傻眼,盯着谢元娘看,半天也才出声,“杏花美,只在外边便迷了眼,一时之间也忘记进杏林,不想便到了这个时辰。”
“好在这样就迷了妹妹的眼,不若进了林子里,怕妹妹要被迷的走不出来了。”
本份好啊,本份点才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此时还在杏林里狼狈的找出路。
谢元娘越想越舒畅,对任蓁蓁越看越满意,妹妹这般,兄长自然也不会差了。
眼前又有一个任蓁蓁,只觉得老天爷都站在她这边,便道,“宴会怕是要开始了,咱们这边过去吧。”
任蓁蓁却越发觉得不安,同时手传来的热度也让她的身子有一瞬的僵硬,她性子胆小怯弱,嘴又笨,只乖乖的由谢元娘牵着手走。
姑娘性子多变,连令梅这个贴身伺候的丫头都搞不明白姑娘要干什么了。
却是任蓁蓁身边的小丫头极为高兴,谢二姑娘亲近自己家的主子自然是好事,天真的小脸上溢满了笑。
走出杏林边缘不过百步,薄纱围出来的宴会布置出现在眼前,杏林深处是一处小花园,各式假山流水,水榭长廊小亭,走入长廊映入眼帘的便是摆置好水果点心的方桌及椅子,不过眼前冷冷清清,到是没有看到几个各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