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不知何时开始下了暴雨,狂风把没有关严的窗户吹得呼呼作响,
我把窗户关严,再度躺在床上。
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阿漾,求求了,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我再看一眼。
雨水打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室内的温度也在降低。
我冷得打了个喷嚏,在被子里缩了缩。
与此同时,脚底像是平白生了一股冷气往上窜,我的后脊也发凉。
有细小的冷风吹在我的头顶,就像是……有人在我的头上吹气。
我扒开被子,暮然对上那双阴冷的眼。
我大声尖叫,
「见鬼了!」
女鬼从我的头顶像一阵烟般滑入我的被子,她轻轻倚靠着我的枕头,
「呦,原来你能看见我啊。」
我想装看不到她,但表情已经出卖了我。
脸上难掩惊恐。
我喘息着,感觉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是……你是……」
那个字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女鬼抢先回答了,她伸出手在我额上弹了一下,
「对,我是鬼,有这么难以开口吗?」
明明触碰不到,我却幻觉她的手指真的弹到了我的额上,微微痛。
她还要弹第二下。
弹人的姿势是大拇指和无名指,和我阿漾一样。
一个人,见了鬼,或是遇到什么恐怖的事第一反应是跑。
可我没有。
窗外暴雨交加,天空中不断有闪电乍现。
我对阿漾思念的痛苦随着女鬼的惊吓减弱了,我和她面面相觑。
我缩在被子里,用手指猛掐大腿柔软处,
「这个世上真的有鬼吗?」
「莫不是我还在做梦?出幻觉了?」
女鬼翻了个白眼,她的脸像融化般慢慢塌陷,露出森森白骨。
「证明给你看一下?你还没被吓够是吧?」
我紧闭上了双眼,肩膀在颤抖,
「不了不了。」
再睁眼时,她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平弯眉,杏仁眼,鹅蛋脸,我确定我以前从未见过她。
女鬼见我看她看的入神,轻笑声响起。
她托着腮,媚眼如丝,
「现在相信我是鬼啦?」
我想不明白明明是阿漾的头七,我怎么会被一个女鬼缠上,还有她说的她和阿漾认识是什么意思?
女鬼再一次看透了我的心思,
「别想了,你的阿漾不会来了。」
「这会儿可能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为什么……
我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室内空气凉飕飕的,漏在外面的半边身子很快就感到冷了。
「为什么?」
「你说谎,如果可以,阿漾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女鬼也从被子里飘了出来,她飞到了我的窗边,身体呈半透明状。
她瞟着我,言语不屑,
「我是看不下去你这寻死觅活的劲才好心出现的。」
「你还真是傻。」
「你老公根本没那么爱你,就凭我是你老公养在外面的晴人。」
她说的话,我全然不信。
她在玷污阿漾对我的爱。
我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玻璃相框砸向她。
这一夜有太多情绪聚积,痛苦,恐惧又到希望覆灭,我快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