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捅的刀最伤人
何煦当上皇帝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我这个太子妃。
他搂着跟我斗了十年的柔妃,亲手喂我喝下堕胎药。
他说,皇后不能是我。
我欣然接受,转头投入太监的怀抱。
后来,我挑起何煦的下巴:“煦哥哥,这个皇后,你来做,好不好?”
01
男人双目赤红,他冷笑着,用剑尖挑开我胸前的衣襟。
身体瞬间暴露,微凉的空气让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我怕刺激到他,尽量稳住声音:“将军这是何意?过府一叙、对月小酌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他抬手拍拍我的脸颊:“何煦那个软蛋,为了皇位,连自己的妻子都能送到别人府上,你为他有什么可守的。我的好妹妹,也不知道看上他什么!”
我紧抿下唇,压住心中的酸涩,提醒他:“将军请慎言。”
他哈哈大笑,越发张狂,剑尖径直刺进我的前胸,随后就在敏感的皮肤上肆意刻画,鲜血喷涌而出。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妹妹说,你这个太子妃最喜欢海棠,那我就刻一幅在你身上好了!”
我全身都被绑住了,根本就避不开他。
咬紧牙关,忍住将要溢出唇边的呻吟。
何煦,我这是为了你,才忍受这种屈辱。
边关告急,柔妃的哥哥、大将军石睿挟军威自重,说什么钦慕太子妃风采,请来将军府上小住几日。
何煦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目光里充满各种思量。
我不忍监国的何煦忧心,更不忍让那些百姓受苦。
来了他的将军府,结果却被这般折辱。
三日后,石睿依约将我送回了太子府。
何煦第一时间来敲我的殿门:“嫣儿,让我进来。”
但当他看到我的胸口时,目光忍不住游离起来。
终于,他的视线抖了一下,帮我把衣服拢好。
“我的嫣儿是最干净的。你好好休息。”
留下这句话,他就走了。
仓皇而逃,不敢看我胸口的海棠,也不敢看我的眼睛。
海棠树下的初遇,仿佛是个讽刺的笑话。
那个拿着手帕仔细替我擦干净双手的污泥,满脸担忧地问我有没有摔伤的何煦,变得模糊。
而曾经数次站在我家庭院里,假借向父亲讨教学问,实际上只是来见我的何煦,也看不分明。
会拿掉我鬓边掉落的海棠花瓣,小心翼翼地问我愿不愿嫁给他的何煦,都在这天跟着他的影子一起逃了。
我心灰意冷、闭门谢客,不见任何人。
一个月后,我忽然频犯恶心,太医来诊,说是有了身孕。
贴身的奶娘嬷嬷一听,高兴坏了。
“小姐、小姐,您马上就要做妈妈啦!我得赶紧准备小衣服、小鞋子。哎呀,我还要当小公子的嬷嬷。”
孩子的到来,一扫几日前的阴霾。
这是太子府里难得的喜讯。
他是何煦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嫡子!
金尊玉贵的身份,整个宫内都是喜气洋洋。
何煦知道的次日,就派他的贴身太监端过来一碗药,说是太子亲赐,要看着我喝下去。
“安胎药?”
我把目光从给孩子准备的肚兜上收回去,偏偏头不甚在意地问。
“落胎药。”
惊雷一般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我不敢相信地转过头,直直地盯着他:“你再说一次。”
他不为所动,把那碗黑乎乎的汤汁又往前推了推:
“娘娘,您最好自己喝,要是老奴灌下去,怕伤着您。”
“我不信!”我抬手打翻药碗。
汤碗碎在地上的瞬间,何煦推门而入。
02
原来,他一直在门外。
他说孩子是石睿的,不能留。
我抓住他的袖子,想让他回心转意。
“煦哥哥,不是石睿的,是我们的孩子!我跟石睿什么都没发生!你相信我啊!”
这个孩子真的跟石睿没关系,他碰都没碰过我,可我百口莫辩。
“住口!慕容嫣!你是想告诉孤,石睿讨你过去,就是为了在你胸口刻几朵海棠,你们俩秉烛夜谈了三天三夜吗?”
何煦怒吼道,“你当孤是三岁小孩儿吗?“
“殿下,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小姐,”一直跪在一旁的嬷嬷,突然开口求情,磕头如捣蒜:“孩子是无辜的啊!”
何煦毫不客气地抬脚踹向她:“闭嘴!这儿还轮不到你个奴才说话!”
嬷嬷捂住胸口,痛苦地倒在地上。
“煦哥哥!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发生!你相信我!“我哭着求他:“真的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不要他!“
我抓住他垂在身侧的手,想将它放在肚子上,乞求他们父子之间的血缘,能发生奇迹。
他一把抽出了手,眼神充满嫌恶。
我跪在他脚边,只能无助地抓住他的衣脚。
“嫣儿,太傅大人已经颐养天年,你总不想他知道这件事后,担惊受怕吧。”
他蹲下来,缓了语气,声音里却充满蛊惑:“何况,你不是一向最心疼煦哥哥的吗?乖,喝了它。煦哥哥不想冒这个险。”
他把碗递到我嘴边,我木然地张开嘴,苦涩的液体一滴不剩。
何煦把碗随手一扔,满意地站起来:“闹了一夜,你也累了,早点儿歇着吧。“
说完,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我认命般地在床上躺了两天。
直到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地闯进来:“娘娘,不好了!嬷嬷吐血了!”
“去找太医!”
“嬷嬷,你别吓我啊。”我抱着嬷嬷,她嘴角带着血,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握住我:“小姐,你要照顾好自己啊,老奴……”她猛烈的咳嗽着,又呕出一口血来。
去请太医的小宫女喏喏地回来了,立在墙角,怯懦地不敢说话。
“太医呢?你去请的太医呢?”我吼道:“说话啊!你死了吗?”
“娘……娘……太医院说,奉太子的旨意,这几日……不看……咱们宫的病。”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边说边哆嗦。
陡然间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心里凉透了。
嬷嬷喘了几喘,她把我冰凉的手拢在怀里暖着:“小姐,省点儿力气吧,你的身子还没好。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任性,该忍的时候,忍一忍就过去了。日子还长,会好起来的。”她看向立在一旁的暗卫十一,艰难道:“十一,小姐……,小姐她救过你,你要护她周全。”
“嬷嬷!你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去求他!”
我猛然站起身来,打算去求何煦。我不能眼睁睁望着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活活疼死。
她拉住我,摸摸我的脸,嘴角努力向上扯了扯,想要留给我一个笑来:“小姐,”她理了理我乱掉的头发:“听话,别去惹他不开心,老奴这条贱命不值得。两口子闹别扭,他是太子,你服个软。”
她喘得越来越急,用力握住我的手,叮嘱道:“你要好好的,要不然,老奴走得也不安心啊。”
“嬷嬷!”我撕心裂肺地哭喊,“不要……”
眼前一黑。
03
我昏睡了三天,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十一通红的双眼:“小姐,你渴不渴?我去给你拿点儿水。”
他慌忙站起来,想要去拿水。
我盯着烧得通红的炭火,猛得抓起炭盆里的一块木炭,死死地按向胸口。
高温下,胸口的海棠瞬间融化,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味道。
这海棠花,我要不起了。
十一飞奔过来,抱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小姐,你干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把我按回榻上,摸出随身带的金疮药撒在伤口上。
十一抖着手想要拿掉融入我血肉里的衣料:“小姐,你忍一忍。”
他去扯绷带,靠武功吃饭的暗卫,现在竟然慌得连绷带都撕不断。
何煦推门而入,他皱皱眉头,视线落在十一身上,凉凉地道:“孤的女人,就这么多人惦记吗?“
十一跪了下来:“殿下,臣只是担心小姐,一时情急,忘了礼数,请殿下责罚。”
何煦看了看满地狼藉和我烧焦的皮肉,他满意地点点头,开了口:“罚当然是要罚的。”
他的视线在十一身上巡视,轻飘飘地说:“那就把碰过嫣儿的这双手,砍了吧。“
我不敢相信地望着何煦,从床上滚到地上,挣扎着爬向他:“殿下!殿下!您让我去陪石睿,我去了;您让我喝落胎药,我喝了。十一他是无辜的!他是为了救我啊,求您放过他!“何煦“啧“了一声,不耐烦地纠正道:”嫣儿,陪石睿是你自己要去的。你现在这样,让孤觉得自己好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啊!“
我吓坏了,生怕他的嘴里再说出什么来。
第一次认识到,外表温和的何煦,也有这么阴鸷的一面。
“不是的,殿下,没有鸳鸯,不是鸳鸯。殿下,求求您,放了他。我这就把他赶走,他绝不会再出现。”
我慌到了极点,口不择言地赶十一走:“十一!你现在就滚!滚呐!”
一遍遍地将头砸向地面,心乱如麻。
嬷嬷尸骨未凉,难道现在还要再搭上十一吗?
不要再有人受伤了,真的不要,我受不了了。
一直没说话的十一,忽然伏下身去长跪不起:“奴才自请去势,入宫侍奉。“
“你疯了!“我顾不上满手的伤,想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何煦的视线落在我缠满了绷带,渗出血迹的双手上。他叹了口气,很是体谅地说:“孤也不是无情之人,嫣儿的嬷嬷刚走,再把你赶走,多少有些不近人情了。既然你有这份心,那孤允了。至于你的手,留下来伺候吧。“
去势之后,十一只在床上躺了一天,就又来到我宫内。
他面色苍白,下唇上有牙齿咬破的血痕。
一夕之间,他从我的暗卫变成了这宫里的太监。
他缓缓地挪向我,慢慢地想要跪下去:“奴才给娘娘……”
我冲上去扶住他,嘴里满是苦涩:“你又是何苦……”
他伸手擦掉我腮旁的泪:“娘娘,我的命本来就是您给的,为您舍了又何妨。这点儿苦,不算什么。“
这几天压抑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
我扑到他怀里,嚎啕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他轻拍我的背,“都过去了。”
“十一,”我抬头看他,想要找一个永远不会背叛我的人:“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帮我的,对不对?”
他坚定地望着我:“娘娘,只要是你想做的,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何煦,你加诸在我身上的这些痛苦,我都会还给你!
你必须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