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谈什么?”
刀依旧没有放下,沐漓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长这么大谈判,头一回把刀架脖子上谈。
“我瞅你这儿子闺女吧,喜欢得紧,他们也很依赖我,我可以继续当他们的娘,毕竟小孩子的心理成长也是很重要的。”
“其次你经常不在家,有我在,你也不用担心有人欺负你的孩子,现在我已经满血复活,揍几个刁民不在话下。”
“那你呢?你要什么?”到这里没有反对,就代表认可了。
“都知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我身无长物,今天进山我发现山里有不少好东西,够咱们四个人过上好日子,等孩子大一些,我们和离,放我离开。”
邹澄听到这里点点头,收回了匕首,就是没来由的相信了这个自称不是原来沐漓的人的话。
次日清晨,吃过早饭,沐漓早早得背上了竹篓,进了山,没想到邹澄又把孩子丢给了村东王大哥家里,从后面追了上来。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昨天的人。”
身后突然出现的脚步声,吓得沐漓一个趔趄,一张小脸顿时惨白。
“你不会再见到他了。”邹澄解释道。
不会再见到?难道邹澄昨天把那人收拾了一顿,吓得不敢再来了?
由不得沐漓多想,今天找药材沐漓完全没有用武之地,路上碰到蛇压根儿也用不着沐漓亲自动手,全是邹澄。
两人一起进山,邹澄背着弓箭,本来是要打猎,结果抓了一路的蛇。
“够了够了,像你这么抓下去,过段时间我都怕山里没蛇了。”邹澄行事果敢,不拖泥带水,好几次沐漓还没反应过来,蛇胆就进瓶子里装着了。
“你还要什么药材?告诉我,我帮你找。”
听到这话,邹澄的眉头皱了皱,以为是沐漓暂时不要蛇胆了,但肯定还需要别的,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帮帮别的忙。
“别了吧,要不你去打猎,饿谁也不能饿着孩子,找草药可是个技术活儿。”
要是让邹澄帮忙找药材,估计这厮都能把周围的草全薅秃。
“昨天的肉还没有吃完,我帮你。”
邹澄又一个人走到前面去探路,沐漓拒绝的话在嘴里打转,差点闪了舌头。
“找药材的事不能着急,需要慢慢看,山里有的药材还不到季节,譬如我昨天看到的三七等等,这个季节都还挖不了。”
沐漓跟在身后,四处仔细看着,终于在一株植物前蹲下。
“这是什么?”男人发现了不对劲,在他眼里,这都是草。
“两匹叶的野山参,不过它年限太低了,还挖不了,按照惯例,周围应该有大货。”
沐漓自幼鼻子就好,方才也是闻到了这边的不寻常才走了过来,现在看到回报,更能知道,周围就有自己想要的东西。
男人跟着沐漓的脚步,走进了杂草丛生的密林里,周围毒蛇密布,都被邹澄挑起来扔远了,终于在一处断崖上,沐漓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在那儿。”
沐漓看了看这片断崖,就准备爬上去,男人在后面看着,觉得费事,下一刻,沐漓就被提溜着衣服到了野山参所处的位置。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啊?!”这种感觉很新奇,如果不是因为穿越了,沐漓还真以为,自己是在吊威亚。
野山参被一点点刨了出来,沐漓做好防护,以免会损失药效,今天出门收获了这一颗,已经够换很多银子了。
进了村子,今天村子里很奇怪,这个点儿要么就是在地里干活儿或者做饭,今天竟都站在外面,不知道在议论什么。
“村子里出什么事儿了吗?”沐漓问道。
“你俩还不知道啊?邹娘子来,我给你俩说。”
村里嘴最碎的几个女人拉着沐漓去到树下乘凉,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谁为民除害,今早有人进山打猎,发现隔壁村那个牛家的牛二,竟死在林子里了,听说啊,还是被人一刀割了脖子的。”
其中一个女人说起今天这事儿,说完只觉痛快。
“是啊,那牛二惯喜欢欺负这附近村子里的寡妇们,但凡进山碰见了都难逃毒手,估计是作恶多端被人给杀了,官差去了,什么也没查到,这事儿当场就结了,希望啊,不是什么胡乱杀人的就好了,就杀那些坏人,这样咱日后进山也安全些。”
听完村子里的情报部门说的话,沐漓转头看了眼旁边的男人,男人并不语,但沐漓觉得,这事儿肯定就是昨天的事。
“我孩子还在王大哥家里放着呢,我们先去带孩子回家了。”
几个女人点点头,看了看邹澄和沐漓也没阻拦,人家两夫妻一起进山一起回来,是好事,也没人闲的说这个。
“谢谢。”等远离了人群,沐漓才轻声道了句谢。
邹澄没有回答,沐漓也习惯了,毕竟原主的记忆里,他也是个话不多的人,况且,死的是个该死的人,正如刚才所说,邹澄是为民除害。
“王大哥。”
到了村东的王大哥家,这院子跟原主的家差不多,这几年因为王大哥常年吃药,所以也跟家徒四壁差不多了。
不过当年在御前颇受器重的新科能人,现在却过得如此穷困潦倒,不免让人唏嘘。
“娘!”
“娘。”
两声娘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下一刻两个小萝卜头就扑到了沐漓怀里。
“还没叫你们爹呢。”沐漓捏了捏俩娃的脸蛋儿,示意道。
“爹。”俩娃异口同声得说道。
“嗯。”邹澄淡淡回应。
“王大哥,谢谢您时常帮我们照看两个孩子。”这个王大哥名叫王鸣,为人正派,从不干拜高踩低的事儿,夫妻成亲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所以对于邹家的这两个孩子很是喜欢。
虽然这两年没精力教授孩子们了,但偶尔照看孩子时,也会让孩子们学几个字,背几句诗。
“两个孩子啊,活泼得很,我一看就喜欢得紧,以后时常带来我这儿玩玩儿。”
王鸣躺在太阳底下的一张旧塌上,说话有气无力的,喘气进得少,出得多,沐漓听着皱了皱眉头,满院子的药味儿虽然浓,瞧着却不是什么药性好的药。
“王大哥,您喝药身体可有好转了?”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光这第一步,沐漓就发现了不对劲。
王鸣摇了摇头。
“我让她别折腾了,吃了也不见好,偏她不死心,也就随她去了。”
看来这王家娘子也是为了王大哥的病四处奔波,不忍看自家妻室的努力付诸东流,可药,还是不对。
“我之前跟外祖的同僚学过几年医,多年没试过了,不如您让我试试给您把把脉如何?”
“好啊。”对于一同获罪来的罪臣家眷,王鸣总是和颜悦色,沐漓得了把脉的功夫也没等。
待手探上脉息,王鸣身体的一切情况沐漓就都了如指掌了。
王鸣的病是由于早年流放时,生过病身体落下了虚亏,后来到了藕花村住在这里,屋后又是一方池塘,身体内湿引起了外湿,所以会没精神,乏力,甚至影响了身体功能,这也是王鸣今年三十多岁,还没有孩子的原因,神色憔悴,不是吃的药没效果,只是效果远止不住身体的虚亏。
邹澄在一边看着极其认真的沐漓,渐渐看入了神。
“王大哥你若是信我,我还认识些药材,待晾晒好,拿我的药方吃吃怎么样?也是为了感谢您帮我照看青延青虞。”
“好。”王鸣还是没什么精神,说一句话都要喘上半天,沐漓构思好了方子,就四人一同回了家。
打开院门,院子里一片狼藉。
“家里遭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