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裹着被子,蜷缩在沙发上睡了一晚。沙发太拥挤,几次我都被冻醒,在地上找被子。
第二天,全身又酸又痛。
天还没亮,我背着书包出门,坐公交转了好几趟,才找到我姑家。
隔着老远,我看见我姑身上缠着背带,背上背着的正是还不满一岁的小表弟。
她正吃力的推着卖灌饼的早餐车,往外走。
正值夏日,酷暑炎热,没走几步,她已经累的满头大汗。
我在她身后叫了一句,“姑。”
我姑意外的看着我,大抵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的窘境,从早餐车里拿了一个鸡蛋灌饼塞到我手里,就要赶我走。
“姑,你能收养我吗?以后早上,我上学前,我也可以帮你卖饼。”我帮她艰难的将早餐车推到指定地点后,无奈的开口。
话说出口,我喉咙里就像是卡了一根刺似的,不上不下。
回答我的,依旧是失望。
我姑决绝的拒绝了我,她带一个孩子都吃力,让她独立带大两个孩子,完全是强人所难。
在我姑这里,吃了闭门羹后,我甚至去了郊区的孤儿院。
在孤儿院,我亲眼看到有几个大年纪的孩子,为了争一个玩具,恶毒的对着另一个孩子,大打出手,拳打脚踢。
我彻底退缩了,还是选择了回家,而且我必须在这个家立足。
回到家,舅妈抱着双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像是已经等了我许久,“还知道回来呀?我以为你会很有骨气的去和你舅舅,解除收养关系呢。”
我假装听不懂她话里的冷嘲热讽,笑眯眯的,“舅舅、舅妈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这么做。”
舅妈看我还算识趣,敛了敛神色,“苏菁,既然你要我们养你,总得交点伙食费,你爸妈留给你的那张银行卡,密码是多少,你总知道吧?”
“舅妈,之前我妈不是已经给了舅舅一张卡吗?”
我爸妈生前统共留下两张大额银行卡,一张三十万的存款银行卡,已经交给舅舅保管,作为我的学费和生活费支出,另外一张,是我妈单独留给我的,准备用在不时之需的。
“呵,你以为养个孩子容易,那点钱一下子就花光了。”我舅妈没好气的朝我翻白眼。
我咬了咬唇,不能硬碰硬,只能一口咬死另外一张卡密码,我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如果哪天想起来了,我第一时间告诉舅妈。
因着我一副打死也不说的样子,我舅妈也无可奈何。
当天晚上,趁着我去洗澡的空档,我舅妈指使我妹在我睡觉的被子上浇了一盆凉水。
等我出来时,她们房门一关,我想找她们重新要一床新被子,可任由我怎么喊,她们都是置之不理。
那一夜,我只能抱着双臂,窝在沙发上,冻了一晚上。
并且,把她们对我的所作所为,都一一刻进了我的心上。
……
开学以后,舅舅以供不起我读私立为由,把我转到了我妹的学校,和她同一个班。
上学第二天,我妹就带着两个小跟班把我堵在了学校门口。
“我姐姐欠教训,你们得帮我好好出口恶气。”叶梓涵用着最天真无辜的表情,说着最恶毒的话。
那两个小跟班闻言,一点点的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