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这天,我又看见周锦伸手捂心口了。
我皱眉,好心提醒他:“有病得治,我不想年纪轻轻就守寡了。”
他抽了抽嘴角,呼吸好像更困难了。
我准备进宫帮他去请太医。
一转身,就看见一陌生母子俩冲着我笑。
两人长得脸歪嘴斜,一看就是亲生的。
妇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我一番,昂起头说:“你就是郡主?我是周锦的娘,他是周锦的弟弟。”
我突然想起了书里的描述,周锦的双亲已经不在了。但是,他还有一位继母,和继母带来的弟弟。
得知周锦当了武状元,又娶了郡主,就赶过来要周锦为她养老送终了。
两人吃周锦的,花周锦的,死皮赖脸的贴着周锦不放。
妇人指了指一旁的房间,再次开口:“我以后就住这,你以后每天就来这里跟我请安吧。”
这原来是周锦住的房间,我们一直分房住。
我扫了周锦一眼,见他一直黑着脸,还握了握拳头。
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而我,不能忍。
我转过脸就冲着妇人斥责:“大胆,竟敢叫本郡主向你请安?来人,给我打!”
护卫们拿着木棍就冲了过来。
妇人立即倒地大哭:“没天理啊,媳妇要打婆婆,真是没天理啊。”
她这么一喊,就没人敢动手了。
妇人继续哭喊:“老爷,你在天之灵看见了吗?儿子现在有了媳妇就不要娘了。老爷啊,我还是下去陪你吧。”
她的儿子也一屁股坐了下来,跟着喊:“爹,哥和大嫂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爹,我们该怎么办?”
周锦脸露尴尬之色,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行了,不要闹了,你们回房休息吧。”
丫头上前要扶母子俩。
两人却撒野不肯起来。
妇人更是叫嚣着喊:“儿子,你媳妇刚进门就对婆婆不敬了,让我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家待下去啊?你也不管管她?”
说完,一脸期待地望着周锦。
周锦面无表情地问:“那你想怎么样?”
妇人脱口而出:“道歉,让你媳妇向娘道歉。”
她儿子也附和着:“哥,娘说得对。她是郡主又怎么样?郡主也是咱们周家的儿媳妇啊。哪有媳妇比娘大的道理。”
周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母子俩人,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劝过你们不要闹了,是你们不听的,自求多福吧。”
母子俩人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疑惑。
没有等他们想明白,我已经夺过旁边侍卫的木棍了,挥棒就打下去。
“给本郡主滚,再不滚,就打死你们。”
两人吓得连忙爬了起来,躲到周锦的身后。
“儿子,你爹临终前是怎么叮嘱你的?让你要好好照顾我的,你是不听你爹的话了?”
没有等周锦回应,我就回她一句:“夫君的爹早就死了,还听什么话?”
说完,一棍又挥了过去。
回头又招呼着侍卫们,“还愣着干嘛?给我把他们打出去!”
结果,还没有等侍卫们下手,母子俩人就连滚带爬滚跑了。
我顺带把他们的行李都扔了出去。
转过脸,看见周锦的嘴角上扬,在偷偷笑。
我一个小粉拳捶打过去,“夫君,你早就想把他们赶出去了,是吗?”
他脸上的笑容立即沉没,又板起了黑脸,“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锦的继母从小就虐待他,不让他读书,家里的农活都让他一个人干。
后来,周锦是偷偷跑了出去,拜师学武,今天才能当上武状元。
我就不相信他心里不恨。
我白眼一翻,说:“要不,我把他们请回来?”
周锦的脸唰地白了,丢下一句:“风太大,我听不见。”便匆匆离开了。
8
翌日,我和周锦被请去了衙门。
周锦的继母和儿子在呼天抢地的哭,要告我弃养罪。
衙门老爷恭敬结巴地对我说:“郡……郡主,这当中是不是有……有什么误会?”
我脱口而出:“没误会,就是我把他们赶出去的,我们家不欢迎外人。”
衙门老爷尴尬了,不知所措地望向周锦。“周大人,你看这,该如何是好?”
周锦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我听夫人的。”
衙门老爷秒懂。
当即就拿起案板猛拍桌子,“大胆刁民,竟敢诬告郡主?该当何罪?”
母子俩人傻了眼,大呼冤枉。
“还敢胡乱说话?来人,给他们二十大板。”
衙门老爷当机立断,罚了两人二十大板,把他们赶了出去。
转身,就笑嘻嘻地看着我,“郡主对下官处理的方式,还满意吗?”
我摇摇头:“不满意。”
衙门老爷慌了,向周锦投去求救的眼神。
周锦依旧面无表情,板着黑脸。
我喝了一口茶水,才慢慢地开口:“来个人,帮我写张状纸。”
“下官在,下官听着。”衙门老爷立即笔墨伺候。
……
从衙门出来,我仰头,深深地呼吸了一口,顿感舒畅。
周锦幽幽的声音传来:“你这么做,就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
我咧嘴一笑:“怕啥?名声再坏,你也休不了我。”
我是郡主,除非是我主动提出休夫。
不然,周锦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
周锦抽了抽嘴角,问:“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我脱口而出:“脸啊。”
周锦长得是真的帅。
原主看上了他,我也看上他了。
他又伸手捂住了心口。
9
很快,我状告继母一家三口霸占侯府财产一事,已经在京师里传开了。
当下,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茶楼。
里面的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述着我和周锦的爱情故事。
我兴冲冲地拉上周锦,找了间最大的茶楼,等着说书先生出场。
不多久,就看见一位身穿青衣长袍的男子走上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