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对峙,不知道过了多久,亦或者只有几秒。
面对小姑娘的坚持,在她冻得快晕倒之前,傅凉渊转身离开了玄关。
他一个心智成熟的男人,总不能真的跟一个小孩子动手。
季倾一步一哆嗦,紧握着行李箱回到了客厅里,然而已经不见了男人漠然的身影。
“季小姐,老爷洗澡已经睡下了,吩咐我带您去客房休息。”
“知道了。”
季倾松口气,至少今晚她是成功留下来了,以后……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
直到洗完澡,穿着干燥的浴袍,浑身暖洋洋的缩在被窝里,她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样住进了傅家。
傅家。
傅凉渊……
她内心的不安在此时释放,得到了薄弘的庇护,就真的能留在傅家吗?
目光瞥向桌案上的白色坛子,她洗澡之前才擦拭干净,此刻泛着洁净光泽的坛子,自嘲的笑了下,大发雷霆又怎么样,左右不过再次被赶出去而已。
在那之前,她需要好好的睡一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顾!
盖上温暖的棉被,季倾困倦至极,没多久就沉沉的睡着了……
噩梦连连,她仿佛陷进了梦境里一般。
有只手狠狠的扼住了她的脖子,一遍遍的诉说着自己的痛苦,眼泪纷落,她知道这是母亲在向她传达着自己的遗憾。
段琳,即便是在梦里,她也恨那个女人入骨。
母亲陪着父亲辛劳一生,临老了才知道,自己家收养的妹妹背着她,跟自己的姐夫育有一女。
季凝十六岁那年来到季家,那是击垮母亲的最后一根稻草,所托非人,母亲这一生到底是错付了,自此一病不起,拖了两年,终于在前天离世。
季倾永远忘不了,在医院,母亲咽气的那刻,段琳那窃喜的表情,以及季文清如释重负的样子……
不知道是因为噩梦,还是因为失去母亲的打击,亦或是淋了两个小时的雨,季倾心力交瘁,就这样在傅家大病了一场。
浑浑噩噩的,她连着烧了三天,意识涣散,什么都不知道。
傅凉渊怒视着照顾她的佣人,出去躲了几天清净,没想到回来会是这样的场景。
“人都病成这样了,不知道送医院吗?”
男人低斥的声音回荡在卧室里。
“二公子,不是这样的,医生来看过了……”
一个怒视,成功让佣人闭了嘴。
傅凉渊掀开被子将人抱了出来,想了想又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横抱着就出了卧室。
“让司机把车开到门口。”
“是,二公子。”
……
病房里。
女孩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傅凉渊伸手捏了下眉心,他跟季家的人还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么紧季,你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调侃戏谑的声音响起,裴遇穿着白色的医生袍,英俊斯文的脸上笑意淡淡。
“你这么闲,有空不如去山区支援。”
傅凉渊闭上眼睛,刚下飞机就这样折腾,倦色明显。
“别呀。”裴遇将目光落在季倾的脸上,加深了笑意道,“她如今可是整个安城的焦点,你要是不喜欢就别招惹了吧。”
“我用得着你教我做事?”
“倒不是想教你做事,就是提醒你一句,你自己不要,别耽误那些想要的人。”
想要的人……
傅凉渊微眯着眼眸,“你不会是想说你自己吧?”
季倾声名在外的不仅仅是名媛的名声,更多是她出色的外貌,这点傅凉渊早就知道,但是听好友这样说,心里还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