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西装外套从半空落下来披到我几乎赤条条的身体上,带着薄茧的大手穿入我的肩头和腰肢,我被人凌空抱起,本能反应的去看,竟是刚才被我踩住脚的陌生男人!
他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会又折返回来的?
踩他时匆忙我没细看,此时我的额头几乎贴着他的下巴,才终于看清楚这人。
脸部轮廓硬朗又不失柔和,黑亮的眼底有着让人读不懂的深邃,英挺的鼻梁下唇线轻轻抿着,领口的衬衫扣子开着两颗,露出充分吸收阳光的的麦色皮肤和性感的锁骨。
这样的男人,无论在什么场合都不容被人忽视吧?
正在我脑子混沌想着老天是不是派他见义勇为来的时,磁性的声音稳稳的在我耳边响起:“谁给你们的胆子,动我的女人?”
什么,他的女人?
我浑身猛地一颤,我们才只是见过一面,甚至连认识都算不上。
只是此时不止是我,许深和挽着他的第三者也都怔住,顿住脚步转头看着我们。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已经离婚当我看到许深眼里浓重的不解时,我还是会心痛,还是想要下意识的去解释。
许深不解的目光从我脸上抽回盯着陌生男人,松开被第三者挽住的胳膊,两步走上来:“你是什么人?董韵不可能是你的女人,请你把她放下。”
许深虽然在他妈面前懦弱,但在外人面前还不至于太弱气,逼上来之后攥着拳又补充一句:“我劝你不要太不识好歹,请你把她放下。”
这一刻许深眼底有细的如同针尖一样的坚毅,我望向近在咫尺的硬朗轮廓,本能的扭了两下身体想挣脱他。
反倒被他的臂弯收的更紧,磁性的声线透彻低沉:“我这人不识劝,带着你的人赶紧滚,别脏了我的眼。”
鬼神不惊的声音,浓浓的枪火气。
怔了半天的第三者一步冲上来,拽开许深:“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说我老公,是你怀里的黄脸婆gouyin我老公在先!”
“能看上你这种进化失败产物的男人,还配不上让我的女人用‘gouyin’这两个字,还有……很快,你就会知道我是什么东西。”他跨开步子,打横抱着我越过这些人。
第三者被男人一句话噎的脸色煞白,我一直望着许深铁青的脸,想挣扎他放手,但这样的动作在别人看来更像是故意的亲昵。
“别动,晚上回家有你动的。”沙哑的声音带浅浅的戏虐,和某种迷惑人的味道钻入我的耳朵。
我浑身一颤,下意识去看他的脸,对上他那双沉敛黑亮的双眸时,不由得脸红的把头撇到一边。
纵然我已经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但从陌生男人嘴里听到这种露骨的情话还是觉得怪怪的。
两扇电梯逐渐把许深和林雨菲的脸隔绝在外,等电梯门关上开始上行时,我才窘迫到脸红:“刚才谢谢,麻烦你把我放下来。”
他没迟疑,弯腰把我放下。
脖子和胳膊上都是抓伤,脸上火辣辣的不用说,肯定也被那几个女人的指甲给抓花了。身上的衣服撕烂,我被迫只能穿上他大几号的西服,好在西服宽大,能到我的大腿。
“自己可以?”他淡淡的审视我一眼。
贴的近才闻到他身上有一股沉香混合烟草的味道,淡淡的但是很好闻。
“我可以的,只是能不能麻烦你先把西服借我。”我窘迫的低头看身上的西服,这个质量应该不便宜,万一他要是舍不得,那我只能光着回家。
依旧是鬼神不惊的语气:“衣服先穿着,带你玩个刺激的。”
我迷茫的抬头看他:“什么?”
偏巧电梯门这时候打开,他不由分说的拉着我的手出了电梯。
同一栋会所,但只隔了一层就是天壤之别,下面一层如果算得上是豪华,那这一层绝对是奢华。
厚重的波斯地毯,暖色的墙纸和高大精致的雕花木门。
他牵着我推开其中一扇,包厢里瞬间七八道目光投了过来,整面墙的显示屏画面静止,房间里连音乐声都没有,好像在我们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这里的一切都忽然被摁了暂停键。
“宋连,打电话给东深公司,告诉他你今天心情好,在这里跟他签合同。”他无视数道瞪的许大的眼睛,拉着我在欧式沙发的中央坐下来,然后放开我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黑啤。
房间里除了他和另外一个穿着靛蓝色衬衫的男人外,全部都是女孩子。
姓宋的皱眉看着我们俩,摆手让那些女孩儿走人,这些女孩儿一个个站起来,悄无声息的从包厢里退出去。
半晌他才“嘶”的一声抽冷气,走过来:“你丫这是打哪儿把这女的捡回来的,刚下楼去垃圾堆了?”
这么不留情面的讽刺,让我顿觉难堪,起身想走。
胳膊倏然被人攥住,我回头看他,他盯着他的朋友:“你吃什么没漱口?我看上的女人,就算是要饭的老子一样喜欢,用你管?”
不知道怎么的,隔着衣服传来的手掌温度,让我有一时间的心安,但他这话在我心里掀起巨浪,他看上的女人?
显然,他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会看上我,出手帮忙兴许只是善心大发的缘故。姓宋的“嘿”了一下,嘴角挑起个意味不明的邪笑。
他和我身边坐着的人完全不一样,靛蓝色的衬衫,袖口的扣子像是用钻定制成的,白色的稍显休闲的裤子,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子邪邪的味道,尤其是桃花眼笑起来,带着浓浓的邪性。
“压她身上的是你又不是我,我能管得着?只要你下得去嘴关我屁事。”宋连走到一旁的沙发,大咧咧的坐下来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的看过来:“你找东深的干什么?那种小公司想玩死不就你一句话的事?”
拳头攥的更紧,从刚才听到东深开始,我后背就在出冷汗。
东深,是许深的公司!
“屁话真多。电话你打还是不打?”他端起黑啤抵在唇边没喝,盯着姓宋的。
“打、打打打。池烈寒,我他妈欠你的。”宋连笑骂一声,站起来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低头拨弄。
池烈寒,他叫池烈寒。
那边电话还没拨出去,他喝满杯酒后把被子放在桌上,往后靠着沙发补充一句:“让东深的老总把新婚的老婆一起带上。”
我预感不好,手心攥了攥。
心惊肉跳的看向他:“那个……不用麻烦你了,我看我还是先走了。”
他黑亮深沉的眸子扫我一眼,沉默了几秒后,翘起腿似笑非笑:“这个房间,我说了算。”
不知道怎么的,我竟然没去反驳他。
宋连的电话不是直接拨给许深的,听他挂断电话后我就如坐针毡,借口上卫生间时把自己反锁在里边,心里拼命的跳。
我从来没觉得时间这么难捱,把脸洗过头发简单抓了两下后,怎么也迈不下步子出去。
没过多大一会儿,外边包厢的门被敲开。
我心头猛地一跳,接着是许深谦卑的声音在外边:“宋总,实在是失礼,我和我妻子不知道您也在这里。”
乱了,心里彻底乱了。
许深难道没看到那个男人?
正想着门忽然被敲响,我浑身猛颤,惊慌的去看门。这时候敲门对我来说不亚于是阎王爷点名。
外边的人似乎猜得透我心里的想法,沙哑的笑:“我说过这个房间我说了算。出来,别让我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