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楚越冷眸扫过那群护卫。
云天舟却是板着一张脸,指使那群人上前:“捆起来,丢进柴房,思过!”
“呵。”
云楚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身体本能的颤抖,惯用手段呢,把她关进柴房饿上三五天,又让那群嬷嬷折磨她,用冷水泼,甚至还用竹签子刺她的指甲。
难怪了。
云楚越上前一步,一把拽过杨湘月,锁住她的喉咙,她勾起嘴角:“我看你们谁敢!”
“老爷,救我……疼……”
杨湘月疼得眼泪直流,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相信云楚越狠下心来会杀了自己!
男人一怔,哪里想到云楚越有这样的身手。
“还不让开湘月!”
“从父亲大人对我动手那一刻起,就该清楚,你我之间不适合说情义,你可以看看,地上那包粉末是什么,里面可是加了曼陀罗粉,只有杨家才有的药。”
云楚越勾唇,也不奢求男人会信她。
她本就是回相府要个公道。
手,又紧了几分。
杨湘月的脸色煞白的吓人,她已经快要窒息了,挣扎着朝云天舟求救。
场面僵持在这里,云天舟看着杨湘月,面容虚伪,他浅声道:“她说的,可是真的?”
“我……没……有。”
“放开娘亲!”
门外一道人影冲了进来,云琳琅听说那个傻子回来了,心里本就百般厌恶,而今,她居然敢伤害母亲!
“你这个贱婢,居然还没死,如今像个疯狗一样胡乱咬人!”云琳琅谩骂道,眼眶微微红了。
她看向云天舟。
“爹爹,云楚越这般妄为,不就是仗着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全然不把您放在眼底!”
云琳琅一句挑拨,见原本有些动摇的男人,这下子面色更加难看了。
当朝相爷,最好面子,虚伪至极。
“这话你倒是没说错。”云楚越抿唇,“我就是仗着如今身份高你一等,你若是杀了我,自会有人来收拾你。”
“你……”
“父亲大人还看不明白吗?是你,亲自将我送入宫门,如今我能完好无损出来,还不明白?”
云楚越挑眉,看那男人神色一点点变了。
云天舟一跺脚,他怎么忘了!
宫中能将她放出来,便是不追究这件事情,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绝对是太后的意思。
云天舟张合了嘴巴,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下子,气得云琳琅,她本想着挑一嘴,可没想到却是提醒了那个女人!
“别听她胡说,娘亲会被她弄死的,爹爹,一个跟死人成亲的人,太后怎么会在意她的死活?”
云琳琅无奈的很。
可惜云天舟还是退缩了。
他凝声道:“都别闹了,一家人何至于闹成这样,楚越,你往后长住宫中,也难得见你母亲一面,去看看她吧。”
他柔和的道,可此时,云楚越却是缓缓低下了头,在杨湘月的耳畔轻声说道。
“我没死,如今活着回来,这不过只是一个开始,你且等着,所有一切都将加倍还给你。”
杨湘月一抖,女人一下子将她甩开,她重重地摔倒在地。
云楚越一刻都不曾逗留,头也不转便离开了。
她本也没打算让云天舟处置她,两人之间的隔阂是从慢慢生疑开始的。
便是要云天舟一点点去怀疑,去调查,他会信,这杨湘月母女是怎么样一朵白莲花。
矮小的院落里,一阵阵咳嗽声传出,云楚越微微蹙眉。
药味很浓,闻得人有些难受。
多是些平和润肺之药,很难起到抑制作用。
昏暗的房间内,余梦笺看到一抹身影,她以为是婢女,便浅声喊了一句:“怜儿?”
可那人不动,余梦笺生疑,想着亲自站起来瞧瞧。
云楚越慌忙进了那间屋子,也不知为何,眼眶里湿润一片,心酸难耐,她本不是原主,为什么看到这样的画面鼻尖一酸。
“阿娘,是我,我是越越。”
她浅声道。
可那一瞬,余梦笺一个踉跄,险些摔了出去,凹陷枯瘦的脸颊上露出一丝笑:“越越,真的是你!”
泪水从她的脸颊上落下来,余梦笺枯瘦的手,抚摸在她的脸上。
那一刻,内心无比激动。
云楚越没忍住,她点头,满是哭腔,头抵在余梦笺的额头上。
“是,是我,阿娘你受苦了。”
整个人压抑的难受,任谁也想不到,一个相府姨娘活得连个丫鬟都不如,只因为余梦笺曾经不过是个丫鬟出身,不小心与云天舟有了一夜,生下了这么个女儿才成了姨娘。
余梦笺在这相府,没有半点地位,从前备受主母欺负,而今拖着一副病榻,被人渐渐遗忘。
“阿娘没事,只要你好好的,她们……她们说你没了。”
余梦笺说不下去。
门外进来一道身影,怜儿一怔,再看清楚云楚越的面孔时,连忙跪了下去,泣不成声。
“小姐……您……您还活着。”
屋内,哭声一片。
云楚越擦拭掉脸上的泪水,她攥着余梦笺的手,暗自替她把了脉,看那脉象,虚浮无力,若有若无,体内似乎有一股气息在流窜。
这,不是风寒。
而是毒!
意识到这一点的女人,神色都变了。
“阿娘,你吃的药呢,可以给我看看吗?”云楚越问道,她进院子的时候闻到的味道,就是很平常的几种药材。
可若是与余梦笺体内的毒合在一起,便会一点点蚕食了这个人!
余梦笺虽说奇怪,她为什么要看那药,可还是让怜儿给她拿了。
云楚越将药包放在掌心里,轻嗅了几下,都是一些粉末,次品的药材,有些甚至还有虫蛀。
这些都不是重点。
问题是这温养之药,最易将毒发症状掩藏过去,让人觉着只是咳嗽不停。
余梦笺体内的毒,定是这相府后院谁在搞鬼!
是杨湘月吗?
还是另有其人。
“怎么了?”
“这药都坏了,明儿我让人给你弄些好的来。”云楚越浅声道,作势要将药丢了。
余梦笺却是叹了口气:“这些药,吃与不吃,本也没什么区别,权当是个安慰吧。”
“怜儿,明日起,不许再给阿娘吃这样的药了。”
“可……”怜儿怔住,“可府上怎么会给咱们其他的药,这还是我磨了于嬷嬷许久,她才给的。”
“听越越的。”
余梦笺轻轻拍了拍云楚越的手背,让她安心。
一想起昨儿发生的事情,整个相府都传遍了,她们甚至明着告诉她,云楚越已经死了。
能活着,已是万幸,余梦笺不奢求什么,只想着越儿快些逃离这个囫囵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