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华,李祐人状告你开错药方,致使其弟李贤中毒身亡,你可有何辩解。”
沐华来的路上就在想谁要陷害她,她来落霞镇两年,不曾与人结怨,平日里独来独往,怎么会有人来找她的麻烦,除非是同行的妒忌。自打她救了县令独子之后,彻底在落霞镇站稳脚跟,碍了不少人的眼。
她仔细打量跪在身边的李祐人,这人确实和其弟去她那里看过病,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他的胞弟李贤患有先天性支气管炎。没有现代科技的前提下,即便是她也无法彻底根治,只能调息温养。
“大人,民女确实曾为李贤诊治,不过我开的药方子温和滋养,不会致人死亡。请大人明察。”沐华撩袍跪下,每句话都掷地有声。
李祐人不乐意了,嚎啕大哭起来,边哭边指着沐华大骂。“你这个庸医,害死我弟弟的凶手。老天开开眼吧,我可怜的弟弟,你在天有灵可要保佑哥哥将这个庸医绳之以法。”
“杀千刀的毒妇,可怜的小叔呦,你死的好惨啊,大人要为小叔做主啊。”李祐人的夫人貌似悲痛欲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妆容哭花了,胭脂蹭的满脸都是,活像一只鬼。
边上的百姓被他们撕心裂肺的哭声感染,纷纷指责沐华害人不浅。
“真没想到沐大夫竟是这样之人,枉我们相信她。”
一个妇人道:“是啊,以后不要再去她那里了,女郎中就是靠不住。”
“刚刚有人说她要给人开膛破肚,太残忍了。”
沐华冷冷地瞪李祐人一眼,秀美的柳叶眉微微蹙起。任谁被一口一个庸医的叫也不会舒服,这是对她工作的巨大羞辱。她平日里与世无争,不代表她什么都能忍。
“够了。”沐华怒喝一声,众人一愣,李祐人鼻涕眼泪都来不及擦,就听到沐华说道:“大人,我沐华做事向来光明磊落。既然他控告我是凶手,那便拿出证据,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此事是我所为,请他注意自己的言行。”
县令很欣赏沐华,身为女子医术高超,官堂之上临危不惧,此人若为男儿身定有大作为。
“李祐人,你口口生生说是沐华所为,可有证据?李贤的尸体可有下葬?”
李祐人余光瞥了沐华一眼,露出一抹精光,给县令磕了一个头,哭诉道:“大人,贤弟明日下葬,小人带来了贤弟去世前留下的药渣。”
县令挥挥手,沉声道:“证据传上来,仵作带人去验尸。”
话音落下,一名衙役端着一个药罐走上前,一打开就闻到很浓的药味。
县令不懂医术,就算是呈上来也辨别不出。沐华一闻到药味就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其中一味药被换掉,正好与药方中另一味药相克。
真是一箭双雕的计划,既能证明她医术拙劣,又能暗指她卖假药。她若是不承认那就是辰辰或小六抓药的失误,总之是有人要承担这个罪责。
好,真是好,竟然把主意打到燕辰身上,真是该死,沐华的怒气陡升。
“来人,去请杨大夫。”县令唤来一个衙役,在他的耳边小声低语。衙役点点头,快步向外走。
“沐华可还有话说?”县令有些担心。
沐华苦笑,她现在只能一口咬定此药不是出自她家,借此拖延时间破案。
“大人,民女只有一个请求,恩请大人能够应允。”
“你说吧。”
沐华知道县令一定会帮她,“大人,民女请求亲自验尸。”
县令震惊,手指敲着桌面似在思考。他未给出答案,李祐人便开始哭天抢地。县令被他哭的心烦,啪的敲了惊堂木,阴沉着脸道:“公堂之上,保持肃静,你的请求本官允了。”
“大人,沐华她……”李祐人喊了一声。
县令凉飕飕地剜他一眼,李祐人这才安静下来。
片刻以后,衙役领着一位白须的老者走进来。老郎中放下药箱,给县令微微见礼。“见过王大人。”
县令抬手让他起身,指着桌上的药罐说道:“杨大夫,你来看看这里面的药渣,说说药方可有问题。”
“是,大人。”衙役把药罐取下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