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一袭红衣不理会他意愿闯进他的世界,因而缓缓入了这魔障从此便是万劫不复。孽缘啊孽缘,只可惜生在帝王家有太多无可奈何。怕是会穷尽一生都忘不了那曾经。
犹记当日初春模样,富丽堂皇的东宫中开满蔷薇花,它红得那般鲜艳夺目,花中之人更是百媚千娇,天生双色之眸妖魅至极,她就像那花中仙子幻化而来,妖艳夺目却媚俗于尘世,素颜示人却又无失美感,从不文静如兰而是艳烈灼目就如这满宫蔷薇。
“你便为太子云程?”当初她歪头一笑要多妖艳就有多妖艳,这蔷薇春色都失了颜色。
黑衣太子慢步走出,冰冷肃杀煞气环绕周身,衣带飘飘,金色滚边为他黑衣所饰,当今天下配得上这金与黑的也为有圣上与太子了,那般华贵无双。“何人私闯东宫,你当本宫这是什么地方。”云程强硬而又清冷的嗓音威严响起。
他听闻云征所说云角最近会送来一名侍女贴身保护自己,可此人却毫无内力波动,不禁疑惑。
“红衣”女子明媚一笑妖媚万分,随后又单膝而跪“一生只认一主,永无背叛。”
“死殿来的?”云程再次询问,死殿之人一生的确只认一主,可那也能够明面上听从却暗地里反咬你一口,唯有真真切切心中所认才会做到永无背叛。
“准确的说只是通过了死殿考核。”红衣义正言辞的纠正细小的错误,望着帝王满目笑意,三年未见你可安好。
“哼!一个连内力都无的女人何以相护。”云程一甩衣袖,目光向她冰冷无比。
“以命护命如何!”一句承若拼其一生来实现,从未食言,若非如此又怎会那般坎坷。
“为何效命与本宫。”皇家人本就天生多疑,更何况云程更是见多了不择手段之人。
“救命之恩无以相报,尽其一生助你所愿。”当初若不是他开口,云角又怎会救下她,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强者为尊,我中意你,红衣本就为随心所欲之人。”
好一句救命之恩无以相报,好一句中意你,只因这些从此贴身相伴,皇家人多为冷情更是忌讳随心所欲,做何事不是步步为营,偏生此句偏合他心,江山孤寂多一个可以随时合心之人又如何!从此有三分信任,在骨肉相残的皇宫何其珍贵。
曾经不懂自身之心直到那年血染蔷薇才发现自己已入了万劫不复的魔障之中不可自拔。
那日大意之中被下了软骨散,体内内力使不出半分,或许更多的是试探那人真心,才会那般不动声色的喝下那杯水酒。任由红衣女子拉着四处躲避追杀,山谷之中就如那年初见,蔷薇正好,只是心境已不同当年。
后方追杀之人将近五十,自己无法打斗,红衣孤身一人。若真有二心就会独自离去而不是在此送去卿卿性命。可惜一向不知后悔为何物的他终是有了突如其来的心痛。
就在那日亲眼见着自己怀疑之人身中数剑,却一直硬撑着杀出一条血路,血染八重纱衣,一身红衣依旧却已弥漫血腥,血流成河。望着那用生命证明真心的女子倒入花海,那时的心痛与无奈怕是这生都不愿再次尝试,他承认他有了致命的弱点,而红衣便是那心中的致命之处。
回望当初的一命换命成了现实,真是世事难料啊!影卫赶到之时自己拼命告诉自己定要放松,不断的告诫自己红衣定会有救的。
三个月,重伤的红衣整整昏睡了三个月,自己更是提心吊胆的过了这煎熬的日夜,就连兄弟相残都无这般难熬,只得靠奏折来麻痹自己心颤的内心。这样一直维持到红衣清醒才如醉似负;见到那明媚却有些惨白的笑颜才心安。
他承认他是怕了,可又自私的想在这孤寂的帝王路上留一份温存。
-云羽回到皇宫之时,唯见帝王眼中的痛苦,不为人知的痛苦,那副清冷眼神微微撕裂出丝丝缝隙,无奈中带着痛苦与心伤。
夜晚轻风吹过,帝王额发随风而飘,而后那冷酷无情,铁血手腕的帝王回来了,伪装的那般厉害,就像方才痛苦从未出现,一切不过眼前的一场幻觉。
“云羽,进来吧!”帝王声线清冷没有半分温度。云羽抬脚进入,单膝下跪“云羽,叩见爷。”
“免礼,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云程抬头望向云羽,心中欲知答案却又害怕听见预想中的答案,所有信任化为东水流去从此再无存在。
“红衣并不为水色”的答案让帝王有那么一瞬间的放松,可惜接下之花却让他黯然。“水色身为男子,容颜却与红衣那般相似,甚至可用相同来说,唯有眼眸之色恰好相反,而且属下见了一名女子与红衣无论何处都为一样,她换水色为兄,只不过水色说她名为牧沅赤不是红衣。”
“云羽你如何看待!”帝王似乎有些心颤,却有极好的掩饰了。
“八分确定。”云羽心似一横说出自己所想,无半分隐藏,自己身为帝王心腹再怎么私心也不可欺骗。
“罢了,是与不是已不重要了,与水色有关便是真的了,这次武举定要谨慎,万不可出了任何差错。”云程轻按眉心,似乎很过疲劳,一挥手带起宽袖飘动“你下去歇息吧!舟车劳累也够久了!”
“多谢陛下,属下告退。”
“红衣啊红衣,朕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你叫朕又如何信你。朕的江山赌不起这份信任!孤寂的帝王轻按眉心,强制的按下心中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