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浅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已经被拆成了一片一片。
洁白的婚纱,早已脏泞不堪。
呵。
这就是她梦中的婚礼,这就是她自以为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耀眼的时刻。
秦浅的泪水流干了,嘴唇也完全破了,她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一样去浴室冲洗,皮肤上那些用力留下的口子明明很痛,她却用冰冷的水直接的浇上去,看着伤口流出血液的样子,她扯了扯嘴角。
仿佛身子痛了,心就不会再痛了。
一通电话急促的打来,秦浅接通,对面传来闺蜜叶恬的声音:“浅浅,不好了。”
“怎么了。”秦浅的声音,了无生气。
“叔叔他……”叶恬艰难的说:“叔叔在被送往监狱的路上突发脑溢血住院了,现在性命垂危!”
“怎么会,怎么会脑溢血,爸爸的身体一直很健康!”
秦浅紧紧的握住电话,声音控制不住的哽咽,爸爸如今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似乎是因为他收到了一叠匿名的照片,浅浅,你别着急,我先打听一下具体的情况。”
轰隆。
秦浅的脑子一懵,攥着电话的手恨不能掐进手心。
为什么!为什么把父亲送进了监狱他们还不满足!
陆庭深!如果不是父亲,你到现在都只是一个孤儿,这就是你知恩图报的方式吗,这就是我爱了你十年的报应吗。
“喂?浅浅,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恬恬,求你照顾好我爸爸,我现在就来!”
秦浅套上被撕裂的婚纱,一路跌跌撞撞的赶去了医院。
“浅浅!”
远处的叶恬和常池仿佛不认识她了,这还是那个总是光彩照人,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秦浅吗。
“浅浅,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秦浅大喘着气,神情木讷的看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恬恬,我爸呢,他怎么样?”
叶恬微微一顿,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她看着自己的好友,也是不明白怎么顷刻间就天翻地覆了呢?
秦氏被陆庭深彻底架空,如今只剩一副空壳子,资金忽然断裂,欠了银行好大一笔钱,而叔叔又脑梗突发,如今昏迷不醒。
“浅浅,你别担心,叔叔没事,他没事……”
秦浅呆呆的盯着她,“真的?”
叶恬扯了扯唇角,殊不知笑的非常勉强,“真的……”
秦浅一双眼眸充满的暗红,就这样死盯了她几秒后猛的松开她的手腕,“不,你骗我!”
叶恬有一瞬间的慌乱,“我……”
“叶恬,我们认识二十年了,你骗我?”
叶恬咬着唇瓣,与她对视片刻后终是不忍移开了视线。
秦浅的心却仿佛坠入了冰窖,惨白的唇瓣不断的颤抖,小脸煞白如雪。
“告诉我,我爸他怎么了?”
叶恬闭了闭眼,似乎不忍看她,“叔叔脑梗发作,已经被确认脑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