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云暖身子发起抖来。
昨晚,不是梦。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冲上去质问,想用最激烈的言辞问他为什么进她的房间,甚至想请他替她作证,他们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
可是最终,她什么都没做,颓然地垂下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莫翰森很快从刚才短暂的惊惧中回过神,转头看到一张生面孔,立时嚣张起来。
“你他妈谁啊?老子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
他捏紧拳头,似乎想要动手,但对方身上铁血冷冽的气场,让他生畏。
莫翰森冷笑一声,并不直接和他产生冲突,而是把矛头对准云暖。
“行啊你云暖,我说你干嘛非要来医院,原来是知道会有姘头给你撑腰?夏夏早告诉我,你十五岁就被个叫花子拿了一血,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看来,睡过你的男人都能组成一个……啊!”
越来越刻薄的言语,被惨叫声打断。
骨头脱臼的脆响,在回廊里显得尤为清晰。
围观的人都倒抽一口冷气。
莫翰森瞬间感觉胳膊不是自己的了,勉强回过头,看着那个冷面阎罗似的男人,脸色顿时一白。
“你他妈干嘛?老子……老子指着你骂了吗?关你屁事!”
冷明非一言不发,干净利落地卸掉了他另一只胳膊,顺便将手臂反剪,别在身后。
“啊!”
莫翰森痛得冷汗涔涔,再也说不出话来。
乔夏夏看得心神俱裂,抓紧母亲的手,鼓起勇气,说话都打结了。
“你……你是谁?赶紧放开我姐夫!别、别以为你和我姐上过床,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看似无意的话,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
“真是这女的乱搞?姘头还欺负上正主了?”
“没听那小姑娘说么,都上过床了……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连自己的妹妹都这么说,还能有错?”
云暖闭了一下眼,虽然已经知道乔夏夏的真实面目,但还是止不住心痛。
毕竟,是她从小疼爱过的孩子,小时候还跟在她身后,甜甜地叫姐姐。
冷明非睨了乔夏夏一眼,那一眼寒透骨髓,让乔夏夏登时噤声。
“还以为你嫁了个什么宝贝。”
冷明非的目光转到云暖身上,似笑非笑,“就这么个废物,也配得上你?”
“……”
云暖一怔,听他的口气,像是与她熟识似的。
可是除了昨晚,她真的没有见过他。
云暖确信自己是个记忆力很不错就的人,更何况,这样出色的男人,一旦她见过,就不可能忘记。
发怔间,冷明非肩膀一沉,脚尖漂亮地一踢,莫翰森便应声跪在了地上。
“道歉。”
他的语气很冷,莫翰森已经痛得迷迷糊糊,只想快些逃离这个可怕的男人。
“对不起……云暖,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气若游丝。
毕竟是自己托付过终身的男人,云暖也不想做得太绝,蹙眉看向冷明非。
“先生,请你放过他吧。他毕竟是我的……丈夫。”
再说,他们那层尴尬的关系,让她想远远躲开,根本不想承他的情。
冷明非目光一沉,就这么算了?
但她既然已经开口,他也不好说那么多,往莫翰森身上踢了一脚。
“滚。”
莫翰森如获大赦,狼狈地窜逃,根本顾不上乔氏母女,乔夏夏气得跺了一下脚,跟上去。
“姐夫,你等等我们!”
路过走廊的时候,莫翰森还遇到朝这边走来的梁祁,急忙恭敬地打了声招呼。
“梁总好。”
换作平时,他一定凑上去套近乎了,但他现在这副尊容,实在不适合。
梁祁根本不记得有这么号人,皱眉随意一点头,循着冷明非的方向走过去,才发现自家老大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拉拉扯扯?
女人模样标志温婉,神情却有些不耐,想要脱身。
反观冷明非,那个平日里不近女色的男人,竟然固执地抓着人家的小手不放?
真是……活久见!
梁祁顿住脚步,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去触这个楣头了。
“先生,请你放开我。”
云暖真的有些恼了 ,她这人平日里情绪最为收敛,此时都有些忍不住。
不过是被莫翰森捏出一点小伤而已,这男人却非要她去诊室上药?
她冷着脸,“我是个医生,我有能力判断自己的伤势。”
冷明非目光灼灼地凝着她,“所以,你也认为你有能力处理自己的家事?”
“你!”
云暖被戳到痛处,用力把手抽出来,“今天的事很感谢先生,但还望先生自重。”
说罢,一秒钟都不想和他多呆,转身加快步伐离开。
梁祁在一边,看呆了。
帅啊!
那女人胆子真肥,居然拒绝了老大?
关键是,老大并没有为此生气,反而深深地凝着她离开的方向,然后,轻轻地吻了一下……刚刚拉过她的手?
梁祁深感无力,暗自怀疑他们老大其实是个痴汉。
“看够了没有?”
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梁祁吓得一哆嗦。
回过神,冷明非已经将那只手揣进兜里,慢悠悠地朝他走来,薄唇轻启。
“刚才那个女人,两个小时之内,我要她所有的资料。”
梁祁:“老大,我好歹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梁少,不是警犬好吗!我告诉你……OK,你是老大,我立马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