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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到了一个快递,里面装着指控我骗人的证据。
我不慌不忙的拿出手机,拨通了余洛的电话:“余记者,是不是只要我死了,他们就能放过我了?”
不等他说话,我直接挂断。
撑起手机支架,点开某音,我看着视频里颓废、憔悴的自己,动了动苍白的唇,开始录制。
“被猥亵的人是我!被长期骚扰的人是我!被差点停学毁了一辈子的人是我!现在姜老师因为罪行被发现承受不住压力,自杀了,为什么被网暴的是我?被污蔑的是我?被各种抨击的还是我?这是什么道理?”
我在即将崩溃的边缘努力稳定好情绪,擦干净眼泪后,郑重宣布:“是不是承受不住的人才能被相信?那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们,我承受不住了!”
我扯过一边的快递盒子,掏出里面的U盘,插入电脑,点开仅存的MP3文件,播放。
姜潮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传来,实在忍不住,我用手捂住耳朵,可那声音还是断断续续的传了过来。
“你想约老师去哪里呀?哈哈哈,这么快就去酒店的话......是不是显得老师太着急啦!”
“诶!怎么会呢,不去不就是显得老师不行!”
“小甜甜,奖学金非你莫属了。”
“这么想要,那老师能得到什么呀?”
“老师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主动的同学呢.....”
声音停下了好久,我才缓缓挪开捂住耳朵的手,对着镜头继续说着,“那些说我主动勾引为换奖学金的言论,还有这些邮寄到我家里来的所谓的音频证据,我希望在我死后,大家能为我调查清楚,音频是否拼凑剪辑,说那些言论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谢谢大家了!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
说完,我保存好视频,点击发布。
然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水果刀,慢慢割开自己的手腕,看着嫣红的血顺着手腕缓缓流淌、滴落,我扯起了嘴角,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余洛来的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他把门踹坏闯进来的时候我还清醒着。
我听见他喊我的名字,看着他把我抱起来,看见他临冲出门前顺手抄起了桌子上的U盘,终于放心的闭上眼睛,再没有知觉。
再次醒来时,是晚上。
静谧的病房里亮着灯,很安静,余洛趴在我的病床边,枕着自己的胳膊睡着了。
我偏头看了看割伤的右手腕,上头缠着纱布,微微一动很疼。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被救了,没死成。
“余记者,”我轻喊了一声,沙哑的声音不大,但余洛还是醒了。
他迷蒙的睁开眼睛,搓了两把脸,恢复清醒以后看向我:“U盘里的音频我找专业朋友检查过了,是合成的,已经把检测结果发布出去了。”
“能先帮我倒点水吗?”
他这才突然想起一样,起身帮我倒了一杯水,看着我喝完,接过杯子才继续说话。
“李欣欣,我得跟你解释一下。”他挠了挠头发,缓解尴尬,“不是我怀疑你......引诱姜潮老师,这个是有网友提出,我负责整理采访。但不管怎么样,对不起,没考虑到你的压力。”
“我来的时候穿的那套衣服呢?”
他呆愣了一下,可能没想到我竟然没理会他的话,但很快反映过来,迅速走到物品柜前,找出我的衣服,递给我。
我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一边翻看一边感谢他:“谢谢你救了我,余记者,我没怪过你,只是希望,”我的手停在某音我的帐号界面,看着新增的45万粉丝,勾了勾唇,抬起头看着他说,“以后你也别怪我,我们都是有苦衷的人。”
他皱了皱眉头,似有不解。
不等他问,我下了逐客令:“谢谢你的帮助,我不会再轻生了,回去休息吧。”
说完我不再理他,自顾自的看起了如今一边倒的评论跟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