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如今只要想到叶无忧被逼着守在床前,披头散发伺候陆沧澜那个废人,我这心里就痛快得很,还是您有法子,三言两语便劝服了爹爹……”
叶欣兰笑盈盈地看着亲娘,眉眼间尽是得意。
我侧身贴在假山边上,将赐婚的来龙去脉听得清清楚楚。
原本皇帝只说要替陆沧澜和叶家女儿赐婚,并未指明要哪个女儿。
叶欣兰心比天高,自诩有国母之命,自然不愿意嫁给陆沧澜那样一个残废的药罐子,又嫉妒叶尚书已倚重于我,便让她母亲去叶尚书跟前吹耳旁风。
说我虽有几分才智,可不过是个女儿家,终究要嫁做他人妇,又是个庶女,地位卑下,有权有势的人家定不会乐意娶我做正室,来日也不会对娘家有多大助益。
可叶欣兰却不同,她是叶家嫡女,身份尊贵,又自小与二皇子相熟,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若来日二皇子择妃,她必是首选,二皇子在众多皇子中最受皇帝倚重,一朝登位万人之上也是极有可能的。
若叶欣兰当真嫁了二皇子,日后再封妃封后,那整个叶家的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叶尚书虽然看中我的才智,想将我留在身边出谋划策,可也经不住母女俩一通大饼乱砸,很快便上奏皇帝,说我性子柔顺,且与陆沧澜年纪相当,乃是最佳人选。
如此一来,原本给叶家女儿的赐婚圣旨,也就点名指姓给了我。
“哼,叶欣兰,你别得意得太早,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看着母女俩凑在一块儿,乐得脸都快烂了,我忍不住皱眉冷哼,随即转身悄无声息地回了屋子。
“月儿,你拿上这些个银子去趟六皇子府,打听打听六皇子的脾气秉性,切记谨慎些,莫要被旁人瞧见。”
回到屋子里以后,我从梳妆匣子里翻出这些日子攒下的私房钱,转身吩咐一旁的丫头。
虽说陆沧澜是个走不了路的残废,身子骨也羸弱得很,可若是脾气秉性好些,也不是不能嫁。
总比窝在这尚书府里,整日里被叶欣兰母女那些个无脑的小伎俩搅扰的好。
况且陆丹峰虽然因为是嫡出,这会儿颇被皇帝看重。
可他性子急躁,脑子又不十分好使,时常被人牵着鼻子走,做个闲散王爷都够呛,压根儿不是做帝王的料,所以叶欣兰母女的算盘十有八九是要落空的,我也就懒得费力去跟她们争抢。
月儿回来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急慌慌地闯进我的屋子。
“小姐,奴婢无能,没能打听到六皇子的脾气秉性如何,不过回来时有个小厮拦住奴婢,塞给奴婢一封信,说他家公子仰慕小姐许久,请小姐到望月楼一叙。”
月儿满脸通红额头上沁着薄汗,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掏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接过信封拆开,里头却没有只言片语,只有一枚雕着龙纹的碧色玉佩。
我依稀记得陆丹峰也有个跟一模一样的,只是颜色稍深些,也更剔透。
“去把我的斗篷拿来,随我出去一趟。”
我拿着玉佩琢磨半晌,最后还是转过头去冲着月儿说道。
虽然拿不准这玉佩究竟是谁的,可天家龙纹不是谁都能用,玉佩的主人身份定不会简单。
况且他如此费心费力的地约我,想必也不仅仅是倾诉仰慕之情,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一探究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