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他革除镇守中官,宦官出镇各地,是前朝的一大弊政。宦官领兵镇守,掌握兵权,多施横暴。又往往牵制主帅,贻误军机,甚至与朝廷内宦互相勾结,酿成祸患。《明史•宦官•张永传》记载:“世宗习见正德时宦侍之祸。即位后,御近侍甚严。”“帝又尽撤天下镇守内臣及典京营仓场者,终四十余年不复设。故内臣之势,惟嘉靖朝少杀云”。可以说,朱厚熜此时励精图治之心绝对清晰可见,而且抓住了要害。通过一些列的革除旧弊,对宦官势力严加抑制,影响是深远的。
其次清理勋戚庄田张璁作为朱厚熜首辅,不仅在大礼仪斗争上给了他极大帮助,在早期施政上出力亦不小。一五二九年,奉命编修《会典》的官员上疏说:“自洪武迄弘治百四十年,天下额田已减强半”。《明史▪食货志》额田即是民田,大量减少就是因为地主豪强的欺隐和宪宗成化以来,诸王勋戚依仗权势,扩展庄田。朱厚熜敕令“有分外强占者,俱给原主”今后不准妄行,这种比较务实的抑制兼并土地政策,完整地体现了为政之初的朱厚熜颇有治国之才。
第三由于土地被贵戚过度兼并,朝廷的赋税收入减少,民间的赋役也因土地兼并而负担不均。朱厚熜在得到相关奏报后,着手研究推出了“一条编法”,“行令各府州县永为遵守,则徭役公平而无不均之叹矣”。朱厚熜只要认真做的事,几乎没有推动不下去的政令,
最后是抑制外戚,外戚专权是传统封建社会的巨大难题,历代外戚专权弄大有人在,朱厚熜对此有着极其清醒的认识。
明朝以来,后妃家多封授高官,爵至公侯,并允许世袭、沈德符《万历野获编》认为“戚里如此恩泽,近古所无”。历朝外戚,世为权贵豪门,形成一个严密的既得利益庞大群体,中国历史以来,外戚专权乱国、亡国者大有人在。明孝宗张皇后父张峦及其弟张鹤龄、张延龄,爵位到了侯伯,占田经商,恣意妄为,朝廷不能管制。世宗继位后,张鹤龄因定策有功,晋封昌国公。张氏兄弟得张太后纵容,权势显赫一时。
张延龄在正德皇帝时期,就被人指告谋为不轨。一五三三年,张延龄杀死与此事有关的人员后,被人告发。朱厚熜闻讯大怒,将张延龄下狱,欲以谋反罪,处以族灭。首辅张璁上疏说,张延龄是个守财奴,怎能谋反?如坐谋反罪,恐怕伤及皇太后。司法审讯后,又揭出张延龄占买官田,私杀奴婢,朱厚熜于是以违制杀人罪将其处死。张太后要面见朱厚熜求情,这一次他再次显示出乾纲独断的风格,避而不见,与此同时削去张鹤龄公爵,三年后也被告发,死于狱中。
与皇族贵戚斗争,明世宗朱厚熜显示出极其强大的自信和决心,之后他开始着手将取消外戚特权制度化:“及今已封,姑与终身,于孙俱不准承袭,著为令”。就连他的亲生母亲蒋太后家及皇后陈家,均不准承袭封爵。万历时沈德符著《万历野获编》谈论此事说:“本朝外戚世爵,至世宗尽革之”,一个“尽”字显示出世宗处理此事的干净利落。
正如《明史》评价他为政之初:“御极之初,力除一切弊政,天下翕然称治”,这绝不是假话。
道教的小嗜好,毁了嘉靖时代的大格局。
对道教迷恋是一点点凝固到他的血液里,就像病毒一样一点点侵蚀败坏他的身体和灵魂。
还记得他出生的那个奇异而美妙的梦吗?他出生时,恰巧他父亲的挚友玄妙道人陈纯一羽化,他便被说成是玄妙道人投胎转世。明朝学者记载了与他诞生相伴随的奇异的吉祥瑞兆,如黄河水清五日、紫色云布满天空。他因而对道家怀有特殊的感情,一个人总是希望自己与众不同,这样的传说在他的精神世界里注入了强大的传奇暗示。
朱厚熜对道教的迷恋是有阶梯的,只不过这种迷恋是从高到低的堕落,一步步的从帝国的皇位上跌落深谷,万劫不复。
不能否认,朱厚熜初年奉道,还是在于求雨祈福,以此巩固皇位。明太祖曾封授龙虎山张道陵后裔张正常为真人。明成祖以后历代皇帝都崇奉武当山真武神,凡即位登基,都要派近臣到武当山祭告,宪宗、孝宗两朝也多次封授他姓道士为真人。可以说,至此的明朝上下弥漫着浓烈的道教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