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津番外
听到盛景结婚的消息,我还在国外,我没想到她结婚那么早,我以为我学成归国之后,也是来的及的。
那天我把自己关在房间一个星期,没日没夜的喝酒。
后来我回国,我不敢打听她的消息,就想着这日子得过且过吧。
但我没想到我会遇见她,我才知道她过的一点都不好。
我去找师兄吃饭,又遇见他了,又知道她得了那么严重的病,看到她无关痛痒的样子,我急得睡不着觉。
我从前心高气傲,扬言不靠我父亲,我也能干出一份事业,但这些和盛景比起来,都微不足道。
我去求了父亲,他没有嘲笑我,反而夸我长大了。
离开时看着他发丝夹杂着的白发,发现我从前无比伟岸的父亲,也在一天天衰老。
我以志愿者的身份去照顾盛景,晚上看着她疼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忍不住红了眼眶,那一整晚都在求上天保佑我的姑娘。
后来师兄让我好好把握,他等着吃我喜酒。
我一直知道盛景是个慢热的女孩子,所有我等了许久,小兔子终于落入我守了许久的陷阱。
婚后,我有天揽着她看电视,她忍不住问我,为什么会喜欢她。
我朝着他狠狠亲了过去。
良久,我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初一的时候我的个子非常矮,估计是全校最矮的,许多人都看着我捂嘴偷笑,叫我矮子,更难听一点的叫我矮冬瓜。
我不合群,不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所以每次自由活动的时候,我都喜欢一个人躲在废弃教学楼里一个人玩。
然后我在教学楼里,遇到了同样不合群的盛景,她喜欢画画看书。
她每次看我一个人,又不会安慰人。
有一天她突然说:“要不然你试试拜神仙,什么王母娘娘,玉皇大帝,赤脚大仙,七仙女,孙悟空,猪八戒,扫把星……”
“可扫把星不是坏的吗?”
“不重要啦,总有一个神仙会听到的。”
于是我们每天都会在废弃的教学楼遇见,我在拜神仙,她在看书,也偶尔给我讲故事。
但是后来我出国了,我长得很高的时候,我突然想告诉盛景。
可我们从出国就断了练习,所以我每天刻苦学习,就是想快点回国。
她恍然大悟:“原来是你,你变化也太大了”。
我揉乱她的头发:“你当然忘了,有段时间你迷上古言小说,让我叫你盛大小姐。”
“怪不得你总打趣我。”
盛景在沙发上睡着了,我把她抱回床上,关灯的那一刻,我突然想,一定有某个神仙听到了我的心愿。
我那时候除了许愿要长高,还双手合十很虔诚的许愿到,要和盛景一辈子在一起。
虞峥番外
我与盛景商业联姻,只是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想明白盛景看中我什么,我那时因车祸失明,又自甘堕落,作为继承人,地位摇摇欲坠。
大学时认识的盛景,只是那时候交际并不多,知道高中也在同一个学校,也没有在意,现在想来,错过了好多。
我们结婚三年,那些记忆在我的脑海里愈加深刻。
她从一开始就接受了我最不好的样子,后来重回光明时,睁开眼睛,除了有些刺眼的阳光,看见的就是她不加掩饰的笑靥,清澈而又明媚,眼睛弯弯。
结婚匆忙,连一场像样的婚礼都没能给她,
那时候我刚进入公司,初掌大权,每天忙碌的不像话,宴会上,觥筹交错,她明朗大方,不经意之间帮我挡了许多酒。
喝醉酒的盛景像个小孩子,抱住我不撒手,嘴里不停喃喃:“虞峥,我好开心。”我笑着捏捏着她的脸,问她为什么开心。
她只一直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
那时我该明白的,终究还是错过了。
有她在,我才觉得家有了温度,无论多晚,客厅永远有为我亮着的一盏灯,锅里有温好的饭菜,沙发上的小人,盖着薄毛毯,睡得香甜。
那一刻心被装的满满的,喜欢许晚晚好像变成了一件不重要的事。
觉得日子这样,未尝不好。
可她最后还是回来了,在我准备给盛景庄重的许下关于未来的承诺时。
许晚晚说当时她离开我是因为她得了严重的病,加之我的家人不喜欢她,不想拖累我便离开了我。
我想起来我们因信相识,那些信一步步引导我从叛逆到成长,想起这些美好过往我便开始动摇了。
我开始思索如何解决这件事,我想盛景与我商业联姻,我与她而言,也无太多情义。
这个过程总归是艰难,我苦苦思索一夜,还是立了离婚协议书。
总想着快刀斩乱麻,不能同时牵扯两方。
我搬出了我们的家,离开的时候我有一种心被揪着的感觉,那时候我以为是相处久了,难免有些感情。
那一个月我很难受,极力忍着,我给盛景离婚协议书,她表情淡淡,我就愈发觉得我的做法是对的。
许晚晚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而盛景似乎什么都有,我这样想着,她便离我越来越远。
后来我们真正的离婚了,我好像怎么也没办法释怀。
有一次半夜,我回到了我们家。
屋子里暗暗的,是刺骨的冷,显然已经一段时间没有人住过了。
盛景没有要这套房子,但她的一些东西还在。
我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我们以前的卧室,只是屋内挂在墙上的结婚照不见了,空出来的墙面显得十分突兀。
我记得我们还有一本相册,放在抽屉里,拿出相册,便看见放在下面压着的日记本。
是盛景的日记本。
拿起来的时候,有什么掉了出来。
我惊得说不出来话,是我之前与许晚晚之前的信件,但许晚晚说她不小心弄丢了,怎么会在盛景这?
又或者这些信件本来就是盛景的,这个想法让我难以呼吸。
我颤抖的打开了笔记本,一夜未眠,合上日记本,天边泛起鱼肚白。
原来我一开始遇到的就是盛景,我们认识的比我想的还要早。
盛景从很早很早之前就一直喜欢我,可我却从来没有察觉到。
之前我以为我这样,在是在挽回之前的情义,最后却是弄巧成拙。
在我的逼迫下,许晚晚承认那天只是帮忙送信的,没想到我误解了,她也没有反驳,于是就有了后来的阴差阳错。
我好后悔,那时候没有好好查一下。
一查我发现了更多的事,在我出车祸后,许晚晚离开我远赴国外,我一直以为是我的家人把她赶走的,只是现在才知道,在我颓废时,我母亲还哀求她回到我的身边,只是那时她又傍上了另一个富二代,直接不接电话。
我拿走了盛景给她的所有的东西,把她赶出别墅时,看着她在楼下哭泣。
“虞峥,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们那么多年的情义。”
我看着她连冷笑都泛不起来,只觉得她恶心:“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情义,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你偷来的吗?”
她不放弃继续说道:“除了那些信,我们后来那么多美好的回忆都是家的吗?虞峥,我们好好重新开始吧。”
若是没有那些信,我都不会搭理徐晚晚,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发现,她是这样的颠倒黑白。
她又来公司找我,我直接让保安把她丢了出去。
几个月后,我看着一个老男人搂着她。
我摸着无名指上的结婚戒指,一切显得格外讽刺。
如果不是日记本,我不知道盛景得了那么严重的病。
去到医院的时候,她那时候刚做完手术,我害怕她不愿意见我,便带着我妈一起去。
我妈一边骂我孽障,一边于心不忍。
见到盛景那一刻,我竟然忍不住想哭,我希望她打我骂我,甚至怨恨我,而不是眼底毫无波澜。
也是,她生病的时候,那么难受,我却和许晚晚在一起,我怎么可以忘记在颓废的日子里,陪着我的一直是盛景。
从来不是盛景离不开我,而是我离不开她,
她从来都有离开的权利,主动权一直在她手里。
那天,她看我的眼睛里满是疏离,原来不爱一个人是这样的,她说不要再见面时,我就知道我们再无可能。
盛景平时温温润润,从不说重话,可一旦说了,便是没有回头路可走。
盛景和温津结婚的时候,我去了,她穿着婚纱如落入凡间的天使,我最终弄丢了我心爱的姑娘。
可我是最没资格伤心的。
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
我曾远远的见过他们一次,一家三口,盛景眼里全是温柔,甚至笑意望着旁边的男人,然后我看着他们淹没在人海里。
很久以前,奶奶曾带着我们去寺庙祈福,我抽签的时候,大师拿着签,沉吟半分,在我和盛景之间来回扫视,随后对着我说:“施主,惜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