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章钰盈来给我请安。
说是请安,其实更像是示威。
我不欲与她纠缠,她却凑近了我,低声说了句。
「侯府夫人的位置,你还能坐多久呢?」
我抬眼看她。
「永宁侯府世代清贵,你一个武将之女如何配得上?镇国将军府粗鄙至极……」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章钰盈直接被扇倒在地。
「镇国将军府,岂是你能置喙的?」
章钰盈捂着自己红肿的脸,恨恨道:「李重华,你敢打我?」
「我有何不敢?」
我蹲在她身前,掐着她的下巴。
「论出身,我父亲贵为镇国将军,掌兵马十万,而你不过一个五品翰林学士的女儿。论地位,我是侯府夫人,你只是一个妾室罢了。谁给你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
「重华,你在做什么?」
裴谦匆匆赶来。
我瞥了他一眼,甩开章钰盈的下巴,用帕子擦了擦手。
「教训一下不识礼数的妾室罢了。」
裴谦一来,章钰盈便换了一副面孔,柔美又可怜的模样。
裴谦面有不豫,「你心里有气,冲我来便是,何必为难一个无辜之人。」
他问都不问,就笃定是我在刁难人。
仿佛胸口压上了一块巨石,我很慢地呼吸着。
裴谦着人将章钰盈送回西院。
「你既然这么不喜欢她,请安今后就免了吧。」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吗?」
「我只是想要一个孩子。」
我没说话。
空气里仿佛藏着碎瓷片,随着呼吸卷入肺里,鲜血淋漓。
裴谦见我一直这样的态度,眉间压出一道折痕。
他在屋子里来回走动,像是被逼急的困兽。
「这京中哪家勋贵不是三妻四妾?」
「我出去应酬,他们说我惧内,说我畏惧镇国将军府的权势,没血性。」
「我不在乎。」
「李重华,我守了你三年,这还不够吗?」
我抬眸望向他,恍然。
「原来你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