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来拯救反派,故事却已经到了大结局。
看着马上要嘎的反派,我每一个细胞都写满了倔强。
都闪开,我要开番外了。
“你让我穿女装!”
宴潇瘫倒在床上,用尽全身力气抗拒着我手上的衣裙。
我面无表情将他嘴捂上,这个反派明明弱的一批,声音倒是挺大。
“追兵在挨家挨户地搜捕,要么女装,要么死。”
宴潇他,光速屈服。
就这?
他可能透过我麻木的眼神,看穿了全是鄙视的内心,恼羞成怒将我赶了出去。
矫情。
我翻了个白眼,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摸都摸了不只一遍,还怕看不成。
考虑到他纸糊的身子,我没跟他呛声。
宴潇死了事小,我任务失败事大,还指着他回家呢。
蹲在门外仔细研究着胭脂水粉,想着怎样才能把宴潇化的他妈都不认识。
“进来吧。”
宴潇有气无力地喊我,人靠在床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他看到了我手上的胭脂水粉,眼睛狠狠一闭,往床上一躺。
“来吧。”
“不要因为我是朵娇花怜惜我。”
此情此景,我下意识补全了后半句。
宴潇满脸惊恐,眼里明明白白透露出一个意思:你是魔鬼吗?
我低咳一声,若无其事地闭嘴,当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抹匀了胭脂,就往他脸上涂。
宴潇苍白的脸上多了抹红晕,身上的女装由于穿的不情愿,显的很是凌乱。
配上宴潇失去高光的眼睛。
“倒还真像个被蹂躏的小娘子。”
拍拍他的脸,我做了最后的总结。
宴潇嘴开开合合,神情在崩溃和狰狞中来回变换,最终由于教养太好,憋了半天,只道了句:“滚。”
我微微一笑,淡定地收拾床上的东西。
过程中,“不经意”地碰到他的伤口,又“不小心”用了些力气。
看他疼到脸都变了形,才不紧不慢地出去。
在我手上还想给我脸色看,他怎么不上天呢。
搜捕的官兵奉的是男女主的命令,上行下效,虽然态度强硬,但公事公办,没碰我屋里任何东西。
“姐妹两个去投亲,半路被抢,妹妹病了?”
我点头,扶起宴潇,让他靠在我身上,露出化好妆的脸来。
领头的人拿着画像,对比了宴潇现在的脸,起了疑。
“都病的快死了,还化妆打扮,把妆卸了。”
宴潇的身体瞬间紧绷,我隔着被子轻拍他的脊背。
“别怕,大人他们只是看看,不会有事的。”
宴潇虽然没动,却一脸的不信任。
我用力按着他,拿帕子将脂粉擦掉大半。
他眼里有了杀意。
“好丑。”其中一个官兵脱口而出。
宴潇微愣,杀意减弱。
我快速换上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将宴潇蒙进被子里。
“大人,如今可否证明我们姐妹的清白了?”
脸上的悲戚,是我这几日对着镜子,没日没夜练出来的。
领头的官兵轻咳一声,“看你们也挺不容易的,见到画像上的人,去官府举报,能拿赏金。”
我点头应下。
他就招呼着其余的官兵离开。
目送这群人走远,我大大松了口气。
最难的一关,算是过了。
“你做了什么?”
宴潇从被子里钻出来,看我的眼神很纠结。
我拿起镜子递过去。
“好逼真的伤疤,你怎么做到的?”
宴潇这会儿好奇心倒是旺盛。
“把猪皮缝起来,再用胶水固定在脸上,是个人都会做。”
只是这样很容易被看穿。
所以我在宴潇脸上又涂了层脂粉,就是为了掩盖猪皮和脸接触的缝隙。
给宴潇擦脸的时候,因为是我亲自动手,才能避开猪皮附近的脂粉,不露破绽。
而这个计划最重要的点就在于,我必须亲自动手。
所以就只能委屈宴潇,换女装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宴潇日后,定有厚报。”
他无法下床,连抬手行礼,都很是吃力。
但脸上的感激瞧着很真实。
我信了。
虽然穿书过来,只来得及将重伤濒死的宴潇捡回来。
但宴潇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自问还算了解。
前期是个君子,误会男女主背叛后,表面原谅,实则暗中蛰伏,只为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能成为最大的反派,全靠藏得深。
“所以说,出场顺序很重要。”
“什么?”
宴潇道谢的手还没有放下去,被我一句话弄懵了。
“没什么,”我喝了口水,看他还想继续问,便有些不耐烦。
“想报恩,就以身相许吧。”
宴潇默默闭嘴,安静地躺好,转身面朝墙,背对着我。
我有些可惜。
虽然是因为不想解释,拿话堵他。
但宴潇长的是真好看,全书公认的第一美男。
尤其是他现在还是病弱的,只能任我施为,无力反抗,完美卡在我兴趣点上。
如果他愿意不谈感情,以身相许,我会很乐意。
夜色深了,我自顾自在房间打地铺。
宴潇从拘束到习以为常,也不过用了一晚。
“明日,姑娘可否替在下送一封信?”
我没说话。
宴潇是邻国质子,一举一动都有无数人盯着,花了三年只建立了一个势力。
却到死都不知道,那势力早被人渗透了个干净。
现在联系他的手下,和找死没有区别。
“呼——噜——”
我假装睡着打起了呼噜,用行动表示拒绝。
宴潇无语住了。
“姑娘,宴潇是真心想感激你,但若不能联系到手下,莫说重礼相谢,只要那些人再来一次,你我性命都堪忧。”
好家伙,威逼利诱都上了。
我没睁眼,翻身背对他,继续打着呼噜。
“姑娘莫要装了,你的呼噜声没有这么小。”
宴潇无情地戳穿了我。
我全当没听到,只要我不开口,他不信又怎么样。
说来也是憋屈,明明是为了救他,怎么反倒显得我心虚。
不敢低估宴潇的毅力,我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但没想到宴潇第二天就没了下文。
他看上去怡然自得,像是认了命。
更吓人了好么。
“你做了什么?”与其费心猜度,不如直接问。
宴潇的皮外伤好了大半,已经能勉强坐起身来。
我语气不好,他也不在意地笑笑,端的君子如玉。
“姑娘何出此言?在下没什么要做的事。”
不对劲,绝对有鬼。
论家里有个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病人怎么办?
“你手下的人不可信。”
宴潇瞬间从无害的世家公子,变成了阴晴不定的……世家公子。
没办法,有些人就是天生富贵命,虎落平阳,都气质不凡,羡慕不来。
我知道,他在怀疑我,甚至还可能在暗暗戒备。
我一个被吃绝户的村姑,冒险救他还能用善心,贪图美色解释。
可知道他手下有奸细,绝对超出了村姑的能力范围。
至于干脆告诉他我是穿书的……
“我是穿书的,你是我看过的一个话本里的人物。”
我说的很认真,力求让他看到我眼里的真诚。
宴潇眼神锐利,连个波动都没有,倒是嘴角的梨涡更深了。
“姑娘是觉得在下是傻子,还是以为在下会把姑娘当傻子?”
我深吸一口气,这天没法聊了。
那就只能想办法说服他。
又要动嘴解释,好烦。
“你要回国,却被一路追杀,就没想过行踪如何暴露的么?”
宴潇笑了,“我当然知道,一早便知道了。”
他看着我,眼神意味深长。
我秒懂,他搁这钓鱼呢,偏偏我还真的上钩。
我猜,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
那天之后,我和宴潇都心照不宣地缄默。
他现在只能依靠我,就算怀疑,也只能忍。
我的任务是救他,就算不爽,也得坚持。
虽然相看两厌,但好在目的一致,比如,我俩都希望宴潇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