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当年刚实习的时候,遇到的第一件血案,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唏嘘不已。
“户主郭栓民,媳妇苗彩彩以及女儿郭翠花,都死了,惨得很,郭翠花还怀着娃呢。”
村民何阳哆嗦着好几次都没把话没有说清楚。
接到报警,某村发生了一宗恶性灭门案。
我们赶到的时候,胆大的村民已经进去看过了,给我们描述了基本情况。
“造孽啊,人间惨剧啊!”何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崔队说道。
“家里还有幸存者吗?”崔队边往进走边问道。
“上门女婿孬娃,哦,真名贺志军,这会儿不见了,定是这小子干的事!”
我和崔队进了郭翠花家,屋内情景和何阳描述的差不多,还好,当时村民都胆小,没人敢闯进来,很好的保护了现场。
但现场的残忍就无法描述了……
我们在受害者家对门的邻居门口,发现了血迹,可见当时受害者还在这门前求助过,但似乎并没有得到帮助,被凶手残杀。
经过一番询问,那对门终于是扛不住心理压力,给我们讲述了昨夜发生在他家门前的惊魂一幕。
“我记不起是几点,嘎吱一声响,我家院门就被什么东西推了一把,顿时惊醒了躺在院子里纳凉的我。”何二能讲道。
“谁?”何二能条件反射的回应了一声。
“能叔,能叔……救我,开门救我……”
声音很小很虚弱,但何二能还是听了出来,那是对门邻居郭翠花的声音,那声音带着不同往常的惊慌和胆怯。
何二能顿觉得事情不妙,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轻轻匍匐着前行,趴到门槛处,从下面的门缝里望出去,然而,他刚抬眼朝外一看,就看到一双眼睛正透过门槛缝也朝里面看。
“能叔,能叔,开门,救救我,孬娃杀人咧……”
郭翠花的声音比刚才明显急促了很多,似乎有什么危险在慢慢靠近她。
何二能听到这里更是不敢开门,就听见郭翠花惨叫一声,便没了动静。
何二能吓得大气不敢出,捂着嘴巴,耳边就传来一双破鞋磨地的“叽拉”声。
却见一双脚在门前站立了半天,一丁点的气息都没有发出来,何二能闻到了从门缝处弥漫进来的血腥味,好久,那双脚才离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天大亮。
早起的村民发现了郭翠花家的异常,寻求帮助这才敲开了何二能家的门。
继后,何二能赶紧去另一边何阳家敲门,并且用他家的电话报了警。
我们都能理解何二能当时的见死不救,对于那时候的贺志军来说,谁开门谁遭殃,搞不好何二能家也难逃灭门。
“孬娃给我说,他每次田间劳作回来,家里都是冰锅冷灶的,倒是泡着一锅的碗碟等他洗,水缸里一口凉水都没有,等他挑水呢,狗盆里都有狗没吃完的半块馍馍,猪食盆都有剩下没吃完的面条,猪狗在这家都有吃的,就没有孬娃这个人一口吃的……”何二能给我们讲道。
看来,乡下赘婿都大同小异,多少都带着不公平的待遇,所以,事出定有原因。
“叔,我没啥多说的,只求你一点,哪天出了事,千万别开门!孬娃有天喝酒了给我说。”何二能继续说道。“结婚以后,只是翠花想要了,才让孬娃进房睡,怀了娃以后,郭栓民就不让他俩睡一起,天天叫孬娃睡柴房,大半夜那老鼠都在孬娃脸上爬呢,哎,活的还不如圈里的种猪,种猪还有面条吃呢。”
然而,几天后,孬娃就提刀干了蠢事,何二能听从了孬娃的“建议”,自然没敢出门。
残忍的是,随着法医同事对尸体仔细辨认,发现郭翠花应该是把孩子生了,但孩子却不见了。
目前这情况,判断应该是被孬娃给抱走了。
大家讨论,认为贺志军并没有从村子前逃离,而是朝着村后山而去了,因为村前通往外面的是一座石桥,而当时在桥边负责看守灌溉水闸的村民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经过。
于是,我们决定和一些勇敢的村民上山,带着各种工具,将逃离的贺志军给搜山抓住。
崔队朝山上一看,又看了一下背后跟上来稀稀拉拉的村民,叹口气说道:“这山也忒大了,咱这些人不够的,再叫几个人!”
何阳朝着村里大喊:“上山谁抓住孬娃,我愿出一千块!”
就这句话,几家顿时就传出来咯吱开门的声音。
然而,当时的我们并没有想到,这个“重金悬赏”却引来其他的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