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中 他没接话。
良久后，他从怀里拿出手帕，替我擦拭脸上的灰尘。
我下意识往后躲。
他干笑了一声，“你忘记我了?我是小哑巴啊。”
封尘已久的记忆好像找了钥匙。
那时，将军府还是将军府，我和几个哥哥上山狩猎，救了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我只记得那个少年奄奄一息，看起来随时要死掉的样子。
几个兄长告诫我，“这种来历不明的人还是不要管他比较好。”
我执意要救他，郎中伯伯还夸我是个心善的郎君。
他渐渐好了起来，却始终不开口说话，我们大家都叫他小哑巴。
后来有一天，小哑巴悄悄地走了，之后也再没有他的消息。
我从回忆中回过神，他替我掸去身上的灰尘，“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一副样子?”
我苦笑一声，并没有说什么。
他好似看出我有难言之隐，“如果你在这里过得不开心，就跟我回西凉吧。”
我迟疑了一会，随即又反应过来，他是来报恩的。
“臣谢西凉王的美意，只是我生在故土，也要死在故土。”
周泽站起身，帮我把鹤氅披好，“要变天了，要注意别染上风寒。”
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还没等我松懈下来，门就从外面踹开了。
冷风肆无忌惮地灌进来了。
我下意识感觉不妙，我起身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三四个壮汉，直接把我拎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脸，“就是你刚才让太子殿下没面子啊?”
还不等我讲话，他就把我甩了出去。
我一下撞到院子中间的荷花缸，我吃痛地咳了一口血痰。
冬月的天，寒风依旧，池面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他抓起我就往缸里摁。
寒冷刺骨的水，使我获得一丝清醒。
空气在肺里一点点流失。
我的挣扎，毫无作用。
依稀地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太子殿下说，直接无痕杀了就行。”
我被呛了几口水，只觉得胃里全都是水。
“快走，来人了。”
他们把我丢进缸里，我的意识逐渐远去。
我想，就这样死了也挺好的。
也不用再那么痛苦了。
哗啦一声，我似乎被人从缸里捞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有些意识。
我躺在温暖的榻上，骨子里的寒意稍稍褪去。
他把我扶了起来，让我靠在他的身上，“我给你熬了姜汤，驱驱寒。”
我抬手想拿，可手被包得跟粽子一样，只好放任他喂，“谢谢大王。”
“别那么见外，叫我阿泽就好了。”
我嗯了声，忽然注意身上的寝衣不是自己的。
“你的衣服全湿了，只好给你穿我的了。”
我没有讲话，寝衣上雪松香萦绕在鼻尖，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