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皮

半夜，我睡得不稳，脑子里总忍不住浮现上午的事

屋里子隔音也不好，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纸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我被吵醒了

半坐起身，我突然感觉少了些什么

一摸旁边被褥，已经凉透了

阿远

我迷迷糊糊地叫

他今晚明明是与我相拥而眠，可现在人怎么不见了

我站起来，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

难道阿远是去上厕所了

我边想，余光里突然瞥见桌上有什么东西

摸索着拿起来，似乎是村里老粗布的手感

我把他拿到灯光下看，一瞬间，冷汗直流

那上面用鲜血写着一行字

周远要换你的皮，快跑

咕咚我吞了口唾沫

阿远，是你在恶作剧吗快出来我努力模仿平时撒娇的声音来问

房子里静悄悄的，一片黑暗，没有人回我

我小心翼翼回头，突然，看见屋门口有一个人影

塌着肩膀，就像是在看我

谁

我下意识叫了一声，

手忙脚乱下，烛台被我手扔到那道人影下

火光朦胧地映照出那人的身形

我看清楚后，整个人长松一口气

小慧，你不想活了，半夜站这儿吓人是吧

奇怪的是，小慧却没有理我

眉眼僵硬地动了动，反而转身往门外跑了

无垠的黑暗重新将我包围，我不敢再留在原地，只好边说话边给自己壮胆，赶忙顺着她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小慧你在哪里你别吓我好不好我的声音已经带上了颤抖

穿过走廊，那道人影消失得越来越快

我越来越追不上

突然，我看见其中一个堂屋亮着微弱的光

这下可让我逮着了吧

我心下惊喜，快步走过去

待看清门内坐着的人时，却猛地一个激灵

一股寒气自脚底升起，把我冻在原地

一个女人对着铜镜曼妙地梳妆

优雅的动作，绝美的半张脸

可是——

她和小慧白天看见的女人一模一样

下一瞬，令我更目眦欲裂的事情发生了

她拿起梳子，似乎是要梳头

可梳子尖却直直对上了自己的脸

一梳，二梳，三梳……

每用梳子梳一下，那张似仙似鬼的脸上便刮下来半张血淋淋的皮

最后，她把所有的皮轻轻放在桌上

组合起来

又取出一张新皮

我睁大了眼睛仔细看

那是一张和小慧一模一样的脸

屋内的女人开始一点一点贴自己的新皮

我却吓得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发现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腿稍微不再那么僵硬，便开始一点一点后退

可突然，不知道踩到什么

发出嘎吱一声响

下一秒，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阴寒的呼吸落在我脸上

我惊恐地回头

跟小慧一张脸的女人笑得妖异，一双手直直向我的脸抓来；

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