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葩学徒工》 第2章 练功 在线阅读
钢蛋好不容易爬上沟顶公路,望着雨水冲洗过的群山一片葱绿,远处山凹中朦胧可见的小村炊烟缥缈,不由含泪振臂高呼:“钢弹又活过来了!郑福义你个王八蛋!等着我……”
我回去怎么办?给老郑打一架……
还是去淳于书记那儿告他一状,出口恶气?
老郑铁定受处分!可师娘呢……心里纠结不已。
算了吧!钢弹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先练气要紧!这说不定是自己实现愿望的本钱呢!
按秘籍要求吃药后需按图导气三万周天体内才能扎下根基,我在洞里只练了半天一夜,肚里那股热流虽然不痛却仍不安分,肯定不够数,我得先找个地方练够数才行!半途而废岂不可惜!
去哪里练呢?
在山上找个地方练倒是僻静,可身上没有一分钱,两天不吃饭,也坚持不下去;回去队里吧,大部分时间待在车上,夜里休息的地方是公共场所,乱哄哄的肯定不行!咋办呢?
钢蛋不由查看周围地形,“嗨!老蔫家不就在附近吗?凭老郑与他家的微妙关系,肯定让我住两天!他家既有饭吃,又没人干扰练气,妙啊!找胡老蔫去!”
八十年代的山地公路,道窄、坡陡,S弯道多。为了行车安全,运输公司规定:走在这一路段的车辆,若遇到大雨、下雪、或发现车辆有故障,一律就地停车等路况好转,或单位救援车辆来抢修。停车时间超过一昼夜以上,允许当车驾驶员出钱,就地找老乡看车,自己先设法回到队里报告情况,看车费队里报销。
路上车流量大,故障车也多,时间长了习惯成自然,公路附近的山民就把‘看车’当成求之不得的好事。
方法是:司机到附近山村找到愿看车的人,交给车钥匙,任由看车人在驾驶室休息。若司机需搭车下山,一昼夜给看车人十元人民币;若司机须等救援车,就回到看车人家中休息、食宿,不过,得另加五元生活费用。
在一元钱可以买十八个土鸡蛋的年代,十元钱相当于城市工厂高级技术工人五天的工资。这收入对山民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嘛!何乐而不为?
人嘛,头回生、二回熟,看过一次车的山民就与司机成了熟人。若家中有热情好客的女主人,有心的司机就会把这家定为专门为自己看车的人家。在适当的时间拿一点香皂、雪花膏、乃至糕点一类小礼品到家中看望,自然受到热烈欢迎。
吃人东西嘴软、拿人东西手短,物资上沾了便宜,回报给人家一点豆腐也是礼尚往来,长期住在深山野沟交往个城里的熟人也是好事嘛……
一家这样做,另一家会仿效,结果公路附近的山村里看车户越来越多。农闲时间甚至有人饭后站到路边专门招揽看车活……
当时,司机在矿上经常得排队等装车,有时一等就是一天一夜;路上又不断出现堵车,也就是说,司机运送一趟货究竟需要几天,谁也说不准!于是,有些精力过盛的司机,即使车没故障也隔三差五的停在路边,半夜敲看车熟人的门雇请男的去看车,来往时间久了,司机与看车户就成了有点暧昧味道的朋友关系。
过春节时间,司机会买点大米、白面、海带之类礼品送给看车户,看车户也会回送一点柿饼、核桃、土豆之类土产给司机。当然,也有不少司机与看车户是纯粹的熟人、朋友关系。
运输公司的司机称有这种关系的人家为‘关系户’,这种关系户从小煤矿到山下沿途各村都有,有的司机还不止一家。这是驾驶员之间公开的秘密。
岩下村胡老蔫家就是郑福义的关系户之一。
钢蛋在一次大堵车时曾被师父领着去家里吃过一次饭,还替师父去他家送过两次东西。家里的女主人段桂花爱屋及乌,对小屁孩钢弹也挺热情,也算是熟人。
岩下村离公路不足三华里山路,村中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基本都是单门独院的窑洞房。
胡老蔫家有三眼窑洞,中间是胡老蔫与老婆段桂花住,东边住着腿脚不便的老娘,西边窑洞用山杂木做墙隔成两半间,里间是与中间窑洞打通的卧房;外间堆农具兼做小客房。
钢蛋刚推开院门,一条杂毛豺狗就汪的一声叫扑了过来,到跟前却摇头摆尾亲昵地拱腿。
听到狗叫声,段桂花掀帘出来“艾喓!我说小花咋不叫了呢,感情是熟人来了!蛋兄弟快进屋里凉快!”
一口气喝完半瓢凉水,钢蛋见桂花瞧自己的眼光有异,主动道:“别瞧,我倒霉透顶啦!早晨在张郎岭给车加水,看到一只肥兔,本想抓住送给姐解馋,谁知不小心滑下沟坎,兔没抓住,还挂烂了衣裤。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还不说,偏遇到老吊沟旷王矿长的小舅要搭我们的车去曹州办事。郑师父说天热驾驶室挤不下,就叫我在这里下车,来姐家住两天,等他送货回来再接我。这可要给姐添麻烦啦!不知姐欢迎不?”
“欢迎!欢迎!只要兄弟不嫌姐做的合络面难吃,住俩月也行!哎!你师父这几个月都没来照面了,你知道原因不?”
“这事……”
钢蛋当然知道原因,可不能实话实说!有点为难。
“告诉姐!姐亏待不了你,嘻嘻!”
桂花亲昵地在钢蛋脸上拧了一把。
嗨!你不知道我们的车刚换了个新发动机,特别好使,车不坏怎能随便半路停下。”
“那车常出毛病的老邪呢?他也换新机器啦?”段桂花将信将疑。
“没!他去海南岛送货,再停几天肯定来!哎!咋不见胡大哥呢?”钢蛋怕言多必失,有意转移话题。
段桂花道:“你哥是个闲不住的人,去菜地拔草啦。你把衣裤脱下来,先去那屋躺着凉快,姐给你洗一下补一补再穿!不然露着屁股蛋叫人笑话!”
“谢谢姐!我这就去那屋脱!”
钢蛋回到西窑洞,从短裤后兜取出药瓶藏到床席下,躺倒凉席上急急拿出秘籍细看。明白只要把气功练到能随心所欲的发出体外,不仅可以使自己的身体发生超人的质变,还可以按照书上指导的方法治疗多种疑难杂症,心想,能不能为人治病倒无所谓,只要能把自己练得身轻如燕、力大无穷就谢天谢地啦!
正欲从头细读,段桂花突然进来:“小屁孩!快过来,姐给你擦一下身子,不然汗津津黏糊糊地躺着不舒服!”
钢弹十二岁时间倒是叫桂花给擦过身子,现在觉得大啦,脸一红,道:“姐……我是大孩子啦!姐出去让我自己来吧!”
“耶!小毛蛋孩也知道讲究?那姐就去那屋,你自己洗吧!”
段桂花咯咯一笑开门出去。
钢蛋在沟底滚爬几十个小时,身体又在泥水里浸泡许久,腻的难受,也真想冲个凉水
一个小时后,段桂花来敲门:“兄弟,起来把长裤换上,洗洗裤头穿着舒服,衣服在门口放着!”
钢蛋换过裤将汗味呛人的裤头在盆里洗过,凉到茅房旁的干柴上。转身看到胡老蔫去地回来,忙陪着进中间窑洞说话。
山村人生活艰苦,农闲时间一天只吃两顿饭,早上九点,下午四点多。吃过晚饭,农村也没什么娱乐活动,除个别未婚的年轻人在一起打打扑克牌、或到村长家看一会图像极不稳定的黑白电视外,大部分人都早早上炕睡觉。
吃过饭,钢蛋与胡老蔫坐在中间窑洞胡乱聊天。
津津有味的大肆吹嘘自己在车队人缘好,可以为胡大哥介绍干不完的看车活;自己很快就会取得驾驶证,凭自己与淳于书记的关系,单独领车指日可待;只要单独驾驶就拉着大哥、大嫂去化工城吃大餐,去牡丹城看牡丹,去开封逛相国寺……把一辈子没进过城的老蔫逗得心驰神往、美梦连连。
竟动情地道:“那感情好!哥就盼望兄弟赶快长大,混出样来哥好跟着你沾光……”
“那没问题!兄弟只要混出自己的天地,铁定首先想到胡哥……钢蛋正在大吹法螺,猛听段桂花连连打哈息,急忙刹车:“睡觉!睡觉!明天再喷吧!”道罢转身回西屋。也不点灯脱光衣服就坐在床上开始导气运转,并数着气流回旋的次数,大约数到一万多,睡着了。
醒来,天光大亮,赶紧去厨房洗把脸,拿起扫把扫院地。
饭后,胡老焉说要去砍几根山杂木扎羊圈,钢蛋想想白天躲在西窑洞练功,肯定引起桂花姐好奇,万一她把自己偷学秘籍的事说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在人家家里白吃饭不干活也不好意思,就坚持要同去帮忙砍树棍。
胡老蔫并没打算让钢蛋干活,只带出一把柴斧。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砍了几根就头上冒汗觉得累,钢蛋就说:“让我砍吧!你用镰刀削小枝就行!”抡起斧头三五下就砍断一根,一气砍倒二十颗小碗口粗的杂树,竟没有丝毫累的感觉,好像觉得出出力身体格外爽。
胡老蔫不知这孩子有奇遇,还以为年轻人不知道惜力。心痛地道:“蛋兄弟,快歇歇气!你的身体还没长成,力气出过头会伤身体的!砍这么多已经够用啦!”
钢弹道:“没事!我帮你多砍几根,省的万一不够用还得再来!”
“够啦!够啦!你凉快一会吧!等我削完这几根枝咱就回去!”
钢蛋擦把汗,看还有七八棵树棍没去枝,提起斧头飞快地削完,拿过绳子梱在一起,拎起试了分量觉得没多重,背起就走。
“快放下!二三百斤湿木头只能放地下拖着走!你你”老蔫惊呆了。
“没事!再多几根也背的动!”钢蛋觉得胜任愉快。
看着小伙子迈着大步上坡,下坡轻松愉快。老蔫感叹地道:“年轻就是好!我年轻时……咦!不对!我像你这么大也扛不动几百斤重的湿木头,你小子这身力气是怎么长的?”
“这……我也不知道嘛!哎!胡哥,你和桂花姐都老大不小啦,怎么不要个孩子哪?”钢弹有意转移话题。
“因为,她就是一只不会下蛋的鸡!一块什么种子也不会发芽的盐碱地!”老蔫下气透顶,竟对着外人报怨自己的婆娘不会生孩子。
“其实,生孩子这事与双方的的身体都有关,你们何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呢?”
“检查?听说医院治不育症得花好多钱,我家怎么花得起!哎!认命吧!”
看到胡老蔫沮丧的样子钢弹突发奇想道:“我家祖传一本治怪病的书,上面有治不育症的偏方,过一段时间我给你配付药试试?”
“那感情好!”
老胡以为钢弹是随口安慰他,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回到家中,老蔫说去地里拔点菜,钢蛋借口太累,掂桶水回屋洗过汗就躺下急忙翻看治疗不育症的篇章。秘籍上虽有药方,却必须通过气疗后才有效。不由暗笑自己太幼稚,抓紧时间练气。
晚饭后,钢弹借口累早早回屋休息,关了灯,就开始练功。
一气练了八个小时,突然觉得体内空空如野,没有半点气流涌动的不适应的感觉。试着用右手抓床头,直觉一股热气冲向手指、咔啪一声竟将槐木床头生生扳下一块,知道仙丹真气根基已扎好,喜得再也睡不着
很想检验一下体内的真气究竟有多大作用,比如,最高能跳多高,双手用力极限能举起多重的物体,是否像古人那样可以拔山举鼎……不管怎样,是该下山回车队去找老郑算账啦!
好容易听得院里鸡叫头遍,悄悄起来去厨房洗脸。发现水缸里已没有多少存水,就去村头深井里挑水,发现从井里提起一桶五十斤重的水就像提起一斤点心那么轻松,乐得只想仰天长啸。
连挑四担把缸加满,仍意尤未足,又加挑一担放在地上。看到厨房篮子里还有两个馒头,拿起来装入衣兜。用烧焦的柴火头,在地上写道:“哥、姐我走了,再见!”就在晨曦中大踏步走向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