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行,朕不可》 第七章夫子掉牙 在线阅读
唐真真总算绣好了一个锦囊,金色的布料绣的是一朵红得如火的牡丹花。
至于为什么绣牡丹,因为小公主绣牡丹绣的最好。
总之,她忐忑地双手给他,红了脸不知怎么说才好。
许昌接过锦囊,只听到她一句含羞的“给你的。”还有她快速跑开的脚步声。
他握着锦囊,她的温度残留在上面,有些湿的布看得出她的紧张。
许昌嘴角划过一抹笑,没想到,她还有不好意思的一面。
他的笑落在许默眼里,刺眼夺目。唐真真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对他倒好,又是问他又是送他锦囊的。
太子吃醋了,后果很严重。
许默左思右想,灵光一闪,计上心来。
回到府里,他找人去御药房要了包巴豆。要是在许昌的汤里下这个,唐真真想问什么就问不了,到时候,这个小丫头肯定来找自己。
待上学堂前,许默叫人揣着巴豆到了御膳房。
因是冬日,天气严寒,御膳房会早早准备好热汤,端到学堂去,给一众贵人暖胃。
他吩咐下人趁人不注意把巴豆放到许昌汤里,然后悄悄出来。计划就成功了,他只等着看好戏就行。
许默到了学堂,就巴巴地等着热汤。
终于,喝汤的时候,御膳房的太监提着几个食盒过来,一一端出汤碗摆到众人面前。
他端着自己的碗,拿眼偷看许昌。
只见他端起碗,凑到自己的嘴边,许默眼睛一眨也不眨紧张地盯着他。
他启唇,优雅地喝了一口。
看到这一幕,许默激动得要洒了碗里的汤。大功告成,他默默地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
许昌喝了一口,放下碗,擦拭了嘴角的汤水,转眼看到女太傅捂住肚子痛苦地皱眉。
他过去,关切地问:“太傅,可是肚子不舒服?”
迎上他关切的目光,女太傅点了点头,“不知是吃了什么,老是拉肚子。”
许昌端过自己的白玉碗,里面还剩有过半的热气腾腾的汤,他端到太傅的面前,“若不嫌弃,太傅就喝了,或许能好些。”
女太傅感激地望了他一眼,捂着肚子端过碗一口气喝了个一滴不剩。
许默顿时傻了眼,想要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太傅呀,你喝了这碗汤拉肚子会更厉害的好不好。
果不其然,女太傅前脚刚喝下,后脚就直奔茅厕。
接着,是许昌,他弯腰捂住肚子,痛得皱起英俊的眉,也跟着去如厕。
许默摸了把冷汗,可怜的太傅,对不起了。
这下,他总算支开许昌了,唐真真该找自己了罢。
下节是习作,他对这一门胸有成竹,而唐真真对这一方面可一窍不通。
下节时,由于女太傅肚子不舒服,一向教他们剑术的英俊潇洒的夫子来替课。
唐真真咬着笔杆,听夫子说这堂课要作一篇讲述父母之爱的文章,要求不能老套,题材有新意。
夫子还格外强调,那些父母送东西,自己生病之类的写不出泪点就果断放弃。
那写什么,唐真真发愁,难道要写将军对她进行家庭暴力。不行,家中丑事不能外传。
要不,就不写了,也不行,夫子可是教自己剑术的,所有老师当中她最喜欢他了,不给他点面子怎么能行。
唐真真垂头丧气地望向旁边空位,要是许昌在的话就好了,他还能帮自己想想。
再看许惠雅,她已经提笔开写了,她的座位离许惠雅隔着不是一两人的事,而是整整一排,传纸条也不方便。
唐真真只好自己想,她想破了脑袋,才想到一个自以为好的点子。
夫子说了,父母送自己东西只要戳中泪点就可以了。
那她就写那次娘做点心给自己吃,里面不知怎么放了辣椒,把她辣得挤出眼泪来。这不就是泪点了。
唐真真写完后,得意地交给夫子,然而得到的批注是:“观君一纸,掉牙几颗。”
她百思不得其解,难道夫子看了她写的掉牙了。
唐真真急忙去拉着许惠雅的衣袖,道:“坏了坏了,夫子掉牙了。”
一旁的许默困惑道:“你怎么得知他掉牙了?”
他还不信自己,唐真真把文章上的批注给许默看。
许默接过纸,心里暗喜这可是来之不易的好机会。
看完后,他差点笑出眼泪,再看唐真真恼怒的模样又赶紧一本正经起来,“你说儿童为什么掉牙?”
唐真真不解,但还是回答道:“太小了。”
“那老人为什么掉牙?”
“太老了。”
许默咳了几声,故作老成,“就是说你的题材太老了呗。”
太老了,唐真真气恼,拿过他的文章,看夫子给他的批注。
洋洋洒洒一片,无非说了安定国有他这样的太子真是国之幸事。
唐真真又看他的文章,大体上写的是圣上把国玺传给他的事。
还不是他父亲给他东西的事呀,夫子你不公平,看到国玺就给他的评价那么高。
“怎么样,知道差距了吧。”唐真真把文章放下,许默无不得意地看向她。心里想着,她现在肯定对自己的敬仰之情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那个许昌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唐真真瞪着大眼睛,不乐意了,他这话是瞧不起自己?
“还不如许昌的文章好。”她丢下这句话,留下欲哭无泪的许默。
他到底那一点比不上许昌,论文章他胜他一筹,论样貌他更玉树临风,为什么唐真真眼里只有那个人。
正想着那人,许昌就出现了,他走进堂上,看不出是喝了巴豆的样子,神精气爽的。
他走到唐真真旁的空位,掀开青色的衣袍坐下,唐真真就关切地问他什么。
她的一脸关怀生生扎着他的眼,仍他怎么也忽视不了。
许默暗自懊恼,许惠雅用手碰了他胳膊一下,“你烦不烦。”他扭头,冲她发脾气。
小公主担怯地低下头,她从没见过哥哥这么大声和自己说话,小声委屈道:“太子哥哥,女太傅有事叫你。”
“知道了。”许默气恼地起身,走出外面,看到站在梧桐树下的女傅。
女太傅听到他的脚步声,回过头去,也不费话,直接问道:“巴豆是太子指示人放的?”
“是。”许默回答得很爽快,太傅都已经知道了,他再掩饰也没用。但是他的手下做事怎么就这么没用,跟了他这么多年连一点聪明才智都没学到。
他得赶快认错,兴许这件事就过去了,“学生知错,下次定不会了。”
女太傅身体虚弱,脚步虚浮地走了几步,“太子怎得如此胡闹,日后怎么担得起皇上之位。”
她扶着粗壮的梧桐树干,由于说话太激动的缘故咳了几声,“圣上把你交给我,我却辜负了他,我自当请罪。”
“太傅。”许默焦急了,不过放了巴豆,又必要让他父皇知道嘛。
“太子不必说了。我现在就去请罪。”女太傅被宫女扶着走远,态度坚决,根本没有挽回的余地。
许默看她略弯腰,一步步上前走,深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悲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