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啸九天》 第五章玄龙玉戒(上) 在线阅读
江流峰被叶重一掌打的眼冒金星,浑身疼痛欲裂,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了。他很奇怪自己还有感觉,竟没被打死。
江流峰浑身发软,惊怕痛交集涌来,好不容易撑着返转身要爬起来,却看见一个女人!那是一个坐在正厅东角一张老籐椅上穿着一袭蓝衫的美丽中年女人!
那女人盯着江流峰,神色慌张,泪眼婆娑,倒把江流峰吓了一跳。
“阿……阿姨!……你怎么了?”江流峰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
“孩子,你……你没事吧?——你救救他!”说到“你救救他”时,女人一字一顿道,声音中饱含了一种企盼的坚定。
“我……我救他!”江流峰喃喃道。外面猛然打了一个惊雷,他猛然一惊,心道:“要救谁呀?我都自身难保了,还能救人?”
忽然听到有人喊《太上清生符》,还隐隐听到什么“这回可立了大功”心里吃惊,伸手一摸,果然怀里的书不见了,不禁大急,忍不住喝道:“那是我的!”
胡芦生好不容易脱出身来,连牙将子也不顾了,闪进厅里,仿佛厅内有比牙将子这个便宜兄弟更重要的东西。
江流峰见红影一闪,就知道胡芦生进来了!
胡芦生似乎并未瞧见江流峰一样,直接到了中年女人身旁,弯腰捏住了她的手,轻轻叫了声:“斑儿!”并替她擦去眼泪,动作轻柔欲融。
寥斑儿温柔一笑,竟有一种别样的美丽,然后朝江流峰望一眼道:“我们……我们可不可以救下他……”寥斑儿一见江流峰迷茫痛楚的样子便动了伟大母性中的悲悯情愫。
江流峰听了这句话不知为什么心里酸酸麻麻,一股热流电身而过,忘却了身上的疼痛,一时痴了!
胡芦生略无犹豫,微微颔首,心道:“听口气《太上清生符》是这小子带来的,按常理来说这小家伙背景当不小,怎么本领那么差劲?”
“书是拿不回来了,保命要紧!”胡芦生没想到人越来越多,那些江湖人为了宝物还有什么做不出的?所谓鸟为食死,人为“宝”亡,如此而已。
江流峰听胡芦生这样说,半晌方嗫嚅道:“怎么……怎么逃啊?”敢情现在才下定决定要逃?真是好奇害死“命”啊!
胡芦生再不多言,走到一架书案前轻轻一推,接着书案移动,“吱”的一声打开来。
江流峰看到一个大桌子,上面按一定方位插了五支赤红色锦旗,旗下堆满了中等晶石,仿佛大有妙用。他可不懂这个,隐隐知道这是一种小型阵法,晶石却是见过的。
那是灵萌石,苗疆也有,不过非常少,价格更是贵的离谱,也不知道胡芦生怎么弄来这么多。他可不知道胡芦生为设这个小小的屯蒙阵,差点把他几十年辛苦所得的晶石耗光了。
这时外面一阵大乱,听到乾符僧惊道:“赤溜雨怎么停啦?……不好,有妖怪正在炼化它……”
一个清脆的女声娇喝:“看打,我叫你抢书!”
厅内胡芦生手指一点,一缕白光发出,整个屯蒙阵立时运转,团团云障“滋滋”而生,刹时把三个团团拥住。
“咦?怎么起雾啦?这是屯蒙阵!有人借掩护要逃……”不知那个惊慌说道。
“轰”的一声大响传来,五星幻雨阵刹那间被人击的灰飞烟灭!这是多么大的劲力?一声凄厉的惨嚎传来,仿佛是叶威的声音。
“妖帅巴伦来啦!……啊!”接着是又是一声惨叫,“大家活出命去拼了!”
“还是保命要紧,快……快逃吧……”
屯蒙阵终于正式启动,一道白光自九天击下,整个云障“吱吱”乱叫,江流峰觉得一阵恍惚,猛然间觉得浑身肌肉撕扯不已,疼痛难忍。刚要叫喊,一缕凉气从胸口侵入,疼痛立时大减。等疼痛完全消失,睁大眼一看,却已面目全非。
这是一处极大的山丘,极目的是山岚叠障,仿佛雨后新霁,极为新鲜。近处更是泉声山色,翠丛秀蔚,樵夫作歌,山鸟鸣翩,一派山居隐逸之色。他不知眨眼间便身飘万许里,此时已在苗疆深处了!虽然出于苗疆归于苗疆,可这般景致他却从未享受过。
“没想到却来到这里,看起来机缘不错!”胡芦生欣慰道。见江流峰发呆,不禁叹了口气,暗想:“这孩子拿了宝物乱跑,能捡回条命已是万幸!但能受得住瞬移对身体产生的不适,本领还不算太坏。”他可不知道一到危险时刻江流峰身上的玄龙戒指便会自动护主,至于其本领可是差的很。
屯蒙阵整个一卷并没有放过那只籐椅,寥斑儿坐在里面见了这样景色,笑靥如花!江流峰一直奇怪,这才问道:“阿姨,你的腿怎么啦?”胡芦生嗔怒地瞪了江流峰一眼,仿佛怪他多嘴。
话刚问出,江流峰才醒悟自己多嘴,暗骂自己糊涂,那壶不开提那壶!
寥廓斑儿摸着江流峰的头,温柔道:“阿姨中了毒,腿不能动啦!”说着眼角泪珠已是晶莹欲滴。江流峰忙道:“可以医呀!”寥斑儿摇了摇头,反问:“你叫什么名字?”
流流革回道:“江流峰!”接着又道,“我就是出自南疆……这里有许多土生土长的神药……”
胡芦生想要说点安慰话,可安慰的话他已不知说了多少篇,又不会“发明创造”,张张嘴也没说出什么来,只得转问江流峰:“你的亲人呢?怎么没人管你?”他这是诈哄江流峰,放了一条小钩子。
江流峰立马上当,面色发红道:“我是个孤儿……不!我有一个大哥,他对我很好!”顿了顿道,“他叫吴可久!”
“什么?”胡芦生吓了一跳,他可知道吴可久是聚窟丘十大妖王之一,是个生吃人肉的主儿,一身妖法已至化境,他可万万不是敌手,和人家那里的妖将相比,资格还怕差些。
见江流峰露出疑惑之色,胡芦生忙道:“你大哥很有名气,本领可大着呢!”心里却暗自疑惑:“这小家伙怎么会是那个老妖的兄弟?玩笑开大了!那本《太上清生符》怎么会在小家伙身上,难不成是老妖偷了给小家伙修炼的?”想到这里不敢再往下想了,问江流峰道:“你到空云镇干什么?”
江流峰道:“我大哥也说他甚有名气,本领很大。不过我瞧他不怎的!”想到没说到重点,忙补充道,“我大哥要我到上阳宫拜师,我是路过空云镇。”
吴可久听江流峰说“吴可久本领不怎的”哭笑不得,难道不是那个妖王,而是别人所冒充?真是怪事年年有,今日特别多,上阳宫是正道赫赫大派,怎么会收妖怪的兄弟做弟子?难道不怕被人诟病?虽然许多妖怪为各人道大派服役,但那只是奴仆身份而已,万万不敢自诩是某位真人的入门弟子,说弟子只是一种客气说法。
胡芦生知道江流峰是人不是妖,这点眼光他还是有的,好心道:“你到上阳宫拜师千万别说你大哥是吴可久,不然就糟了!”虽然他也不能确定此吴可久是彼吴可久,总之不提这名字总是好的。
“为什么?”
“咳……这个……这个……我们还是赶紧安排一下吧,不然晚上住在那里?”胡芦生可不想把那层纸捅破了。
对修真者来说,搭几间屋子还不手到擒来?片刻间三间美伦美奂的茅屋便盖好了,很展很宽畅,有一种清爽寥寂的味道,江流峰不禁鼓掌。
胡芦生和寥斑儿结婚三十多年,时刻面对两大家族的追杀,躲躲逃逃,那里有多余时间花费在生孩子上,见江流峰长相诚恳讨喜便打了个主意,要收江流峰为义子。
两人可以说救了江流峰性命,加之寥斑儿的确对江流峰疼爱有加,江流峰不是草木,当然有情,于是便真个认了两人为父母。
只是对胡芦生总是愁苦的面容有点讨厌,却不知胡芦生在心里已对他暗算了一把:既然小家伙是吴可久的兄弟,那么兄弟的义父母出事儿,吴可久准不能不管。这年头靠人有时候不如靠妖,纵然不管,借借名头也是不错滴。他却没想到江流峰凭添了一对父母,那可是对吴可久辈分的极大亵渎,鬼才知道会不会来找他算账?
江流峰有幸品尝了久违了的父母之爱,虽十分不舍,可上阳宫必定要去的,他的向道之心经过了一番事儿竟开了窍,心底里暗暗呐喊:“要做就做得道者!”
过了两日,寥斑儿见江流峰要走,抱住他哭了起来,但又不好阻了“儿子”的前程,那样岂非不负责任?再说寥斑儿真心希望江流峰能进入上阳宫参心修道,只好呜咽道:“孩子你就去吧,到时别忘了你这个母亲……”
江流峰十分感动,说不出别的话,从怀里掏出几张竹简交到寥斑儿手上:“这是我默写下的《太上清生符》,或许对父亲有用,可惜只有下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