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想你》 第二章 在线阅读
我很想你
5、
男生在院里等着,女生们从楼梯上走下来,精致的华服,完美的妆容让人眼前一亮。
安心穿着红色的抹胸短裙,美得妖艳,可是过去扶她的人却不是我。
她笑着将手搭在靳鑫手上,眼里满是欢喜,安心你刚说我幼稚,我看你怎么这么开心呢?
“姐妹们,他爹是房地产大亨,妥妥的富二代。”
“富二代怎样,还不是看着情敌抱得美人归。”
“话说今天下午这俩人发生了啥,没有好奇的吗?”
“……”
“兄弟,赶紧去,别发愣了。”旁边的男嘉宾推了推我,我顺着目光看去。
林星下来了,冰蓝色的蓬蓬裙,头发被高高的盘起,像个优雅的公主。
我走过去迎接她,与安心擦肩而过,她没有分丝毫目光给我。
我微微弯腰,“你今天很美。”
我和林星是压轴表演,她淡定的仪态,悠然的舞步全然不像一个初学者。
我轻轻下腰,揽住她,一曲终了。台下一片掌声,目光看到安心,她眼里好像闪着光。
突然一双软软的手拉住我,我反应过来,和她一起鞠躬致谢。
6、
我们围桌而坐,对面是安心,导演当然不会让我们好好的吃饭了。
导演:“酒瓶指到谁,就要完成真心话大冒险任务。”
谁承想第一个女嘉宾的瓶子就指到了我,“那谈谈你的前任吧。”
我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道,“我前任挺双标的,嫌我幼稚,结果又找了一个小奶狗。”
安心是大我两届的学姐,她毕业了,我还在上大三。
她工作忙,根本没时间理我,我便校外租了一个房,和她搬到了一起住。
刚开始的日子,我们过的很开心。没课的时候,我会做好饭等她回家,如果我上晚课她还会来学校接我,我们手牵手压马路。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份温馨被打破了。
她说我花钱大手大脚,仗着自己是富二代没有任何节制,说我不求上进。
我好几次看见她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我嫉妒吃错,想让她减少应酬,她说我幼稚。
矛盾就这样不断积攒,有一天终于爆发了。
她在公司加班,我去接她,却看见她靠在何飞的怀里哭,我二话不说将他打了。
何飞是和她一起创业的商学院的一个学长,两人的工作室越开越大,她和何飞待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她相处的时间都长。
安心解释说她刚才只不过是压力太大,一时没有忍住情绪,她和何飞之间什么都没有。
可我不信,我闹着让她出来单干,她说我自私,她说我们分手吧。
我当时正在气头上,“分就分,喜欢小爷的多的是,也不是非你不可。”
她拖着一个行李箱搬出了公寓,独留满屋的模型与一整排名牌鞋柜与我做伴,我好像真的错了。
我不是没有打探过她的消息,可她就像从我的世界消失了,完全找不到她。
直到我投资了这个节目,她终于出现了。
这酒瓶终于是轮到我了,我握着酒瓶随便一转,酒瓶直直的指向了靳鑫,我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
众人嗅到了瓜的味道,一个个恨不得把我看穿,真是情敌相遇,炮仗四起。
我轻笑一声,“靳鑫,你不行。”
握着的酒瓶被我立起来,全场一片寂静。
我摇着头,将自己的酒杯续满酒,一饮而尽,安心,我怎么就放不下呢。
“太损了,太损了!”
“靳鑫干他,是男人就不能忍。”
“woc,就知道小纪总和安心有故事。”
“楼上说得对,霸道总裁勇敢追爱,这对也好磕。”
“好了,下一个林星转吧。”导演意识到氛围不太对,急忙找补。
“又是纪骁。”
我看了一眼那瓶子,今晚你是和我杠上了吗。
我看着林星,“来吧。”
林星沉默片刻,“我还没想好,先留着吧。”
7、
今天的录制内容已经结束,但是我们不能离开这里,明早还有早餐任务。
我心里很郁闷,一个人坐在院里的座位上喝酒。五年的坚持一朝破灭,我甚至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更添堵的来了。
我一划开,对面已经迫不及待地开骂了,“你个臭小子,不就是让你联姻吗,你至于跑到镜头前丢人现眼吗?”
真是气不打一出来,“要你管,你说过给我一年的时间,还有三个月别急躁。”
不想听对面啰嗦,没等他回应我先一步将电话挂断,“聒噪的很。”
我一杯一杯将酒续满,脑海里是十九岁时安心站在台上在学生代表大会上自信发言,是二十岁和她一起做项目我们获得国奖,是她在保研成功那天我和她表白,我们小心翼翼地拥吻。
五年过去了,我在无数个失眠的日夜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回忆着,我知道我放不下,毕竟我们的结束那么的仓促,我们的曾经是那么的美好。
“你哭了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我一跳,我轻抚脸颊,泪水沾湿了满手。
竟然被一个小女生看破囧事,真是丢死人了,“你不睡觉,出来干吗?”
十月深秋,夜间的气温还是很低的,林星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还带着衣服黑框眼镜,挺傻的。
“你手都冻红了。”她拿着一跳红色围巾替我围上,倒是没注意他手里还拿着一条围巾。
“你喜欢我吗?”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她手上的动作一顿,眉眼弯弯,“很喜欢。”
“可我们不过相处了一天,你就说喜欢我。”我握着酒杯轻抿一口,“为什么她就看不到我呢,我明明不是五年前的我了。”
“纪骁,我想好了,刚才的任务我选大冒险,明天和我试着约会吧?”
我皱着眉头,什么东西,“你是让我无缝衔接吗?小姐,我今天刚失恋呀,能不能让我伤心两天。”
“你太自作多情了吧,你们五年前就分手了,哪来无缝衔接这一说。”小姑娘有理有据的反驳我。
“你怎么知道,安心告诉你的?”
林星没有说话只是让我送她回去,我看了一眼这里距离别墅不过十米的距离,“别太离谱,这十米是能有鬼还是怎样,再说我们之间好像不是我能送你回去的关系。”
我继续一个人喝着闷酒,酒醉人不醉,真是痛苦。
8、
第二天一睁眼,我竟然已经躺在宿舍的床上了,我记得昨天晚上我在院里喝酒来着。
安心好像来了,她摸着我的头说“对不起”,因为很冷,我拉着她的手蹭着我的脸不松开,后来……好像……吐了,记不起来了。
“你可终于醒了。”男一小奶狗端着一碗米粥给我送进来。
我捶了捶头,“我怎么进来的。”
“横着进来的。”小奶狗没好气地抱怨着。
“说人话。”
“我和林星把你搭进来的,我下楼喝水,看见林星瘦瘦小小的一个人架着一个烂醉如泥的你,更过分的是你还吐了人家一身,就这样人家都没把你扔地上。”
“我实在看不下了,过去帮她,我说背着你吧,结果你太沉了,差点闪着我的腰,我俩只好把你抬进来了。”
“林星?!怎么是她!”
靳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不然呢。”
我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你怎么不早点过去,那我就可以吐你一身了,真是虚死了。”
“你才说的不是人话,你不能因为安心姐姐喜…喜欢我,你就伺机报复,真是小人。”
我这暴脾气,“别惹我,我分分钟让你出局。”
我绝望地闭上眼,怎么会是林星,难道是梦?
我收拾好下楼,看见林星正在厨房里做早餐,我有些不自在地走到她旁边,“那个……你还好吗?”
“什么还好,这两人昨晚干了什么羞羞的事?”
“呜呜呜为什么不二十四小时直播,有什么是我尊贵黄金会员不能看的。”
“纪骁变脸也太快了,昨天晚上在那里装个鬼的深情前任。”
“男人的嘴骗人的狗。”
“……”
不过过了一夜,我都快被网友的吐沫星子淹死了。
她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默默煎吐司。
我忙着献殷勤道歉,将她挤走,“来来来,我来吧。”
“系上吧。”她拿着围裙在背后帮我穿过,清淡的玫瑰香气带走了所有的污秽气,她横过我的腰,像是抱住我一样。
我后知后觉,这动作也太暧昧了吧,这还是我昨天认识的娇羞叫姑娘吧,这也太勇了。
“纪骁好娇羞,林妹妹好攻呀!”
“林妹妹我可以!!!”
“小星星给我焊死!”
“林星真装,昨天是故意装柔弱小白花吗?”
疯了,都疯了,太可怕了。
我发呆的时候,不知道林星什么时候站到了我的旁边,小手覆我拿锅铲的手上,“该翻面了,糊了。”
我反应过来时,不自在地和她保持距离,“我……我来就行。”
“纪骁,你还记得我昨天晚上和你提的要求吗,你要和我约会一天。”她说的义正言辞,好像不容拒绝一样。
我一顿将灶炉关闭,“林星,谢谢你的抬爱,我想我不应该有任何暧昧的举止让你误解,所以这个要求我不会答应你,对不起。”
尽管安心把我当空气,可我根本不能不在意她,本就凌乱的关系,我不想再掺杂任何人,也不想伤害任何人。
“呜呜呜小星星be了。”
“不过纪骁做的对,林妹妹不伤心,姐姐喜欢你。”
“天下男人千千万,何必单恋一棵草。”
“……”
她勉强一笑,“好,明白了,我跟你说一个秘密吧。”
我惊喜地看着她,“真的吗?”
“不好了,安心晕倒了!”
9、
“哪位是病人家属?”
“我……我是,我是她男朋友,医生她到底怎么了,求你一定要救救她。”我浑身都是血,都是安心吐的,那一刻我以为我马上就要失去她了。
医生皱着眉,“你不知道!她恶性神经脑瘤,你们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一瞬间我感觉我的心像是被人拿尖刀狠狠地刺,呼吸梗在喉口难以喘息,“你搞错了吧,她只是瘦点,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家属冷静,你现在马上签字。”
我看着“病危通知书”几个大字在我眼前晃,医生把笔塞到我手里,我却觉得它千斤重,我动不了。
“我来吧。”
医生:“你是?”
男人从我手中拿过通知单,利索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安心授权的责任人。”
他看着我,认真地问道,“纪骁还记得我吗?”
我干笑一声,怎么会忘了,他何飞可是我们之间的一块大绊脚石。
他低头无奈一笑,“记得就好,五年了你该知道了。”
“那天安心被医院告知得了脑瘤,她来跟我辞职,我不同意,在我死缠烂打之下她才说出实情,然后就有了你看到的那一幕。”
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恨不得扇死自己,我到底是做了什么。
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查不到她一点消息,因为她去了瑞士,那里有最好的医疗条件。
安心的家庭原本也很富裕,可惜后来她的父亲迷上赌博,将家产败尽。母亲受不了打击,突发脑梗去世,父亲在外逃亡,家庭的重担都落在了她一人头上。
可她又病了,我不敢想象,身心的打击,她会有多无助。
我后悔不已,像是掉进了深渊,哭得泣不成声,“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当初为什么这么幼稚。”
他拍了怕我的肩膀,“你看看吧。”
我颤颤巍巍地接过他递给我的手机,是她和“文件传输助”的聊天记录。
“纪骁,我好想你。”
“纪骁,我好想你。”
“纪骁,我好想你。”
……
“纪骁,我好想你。”
聊天记录里满是“我好想你”,似白蚁一般噬咬我的心脏,令我喘不上气来。
“医生说我还有两个月,我本来想安静得死在这里,可是我真的真的真的好想你,就让我自私的回去见你一面吧。”
五年,一千八百多个日夜,她每天只重复一句话,就算没有人会回复她,她也从来不会诉说自己的痛苦。
她为什么这么傻,我就是一个混蛋。
最新的一条消息编辑的时间是昨天。
“纪骁,对不起,有件事在不和你说或许就来不及了。其实我骗了你,因为我一开始接触你根本就是不怀好心,因为我看上了你富二代的出身,我想着攀上你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活的这么累了。谁知道你真的掉进了我陷阱,可我又不忍心了。或许现在的一切都是对我的报应吧。”
我将手机拥在怀里,“我完全不在意,不在意。”
我苦笑一声,她总说我天真幼稚,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第一次见她,是她热情的帮我拿行李,晚上还主动和我聊天,说着有什么困难可以找他。
一向傲娇如我,和她的聊天也只是敷衍了事。
可当我看到她一个小小的人,在新生代表大会上淡定地发言时,我激动了。
因为她出乎我的想象,她很优秀,深藏不露的那种,大概所有人都会有慕强的心理吧,我也不例外,我开始在意她,有意无意和她制造点小暧昧。
所以,如果不是我步步为营,我又怎会走进她的陷阱,这人才是一个傻子。
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出来只是摇摇头,“抓紧时间吧!”
“你说什么呢,我不信!”我疯了似的抓着医生不放,我声嘶力竭地嘶吼,“你回去继续做手术,你快点啊!”
我不信,我可才刚刚看见她呀,我还有好多话没和她说,好多……
何飞拉不住我,我只感觉一拳上来,我发蒙的脑子瞬间清醒。
他的眼瞪地猩红,充斥着怒意,“没用了,你发什么疯,快去看她呀。”
10、
她瘦瘦小小的人蜷缩在床上,胸脯剧烈的起伏,呼吸面罩一下又一下的模糊着,原本黑长直的头发被挽好放在一旁。
“安心,安心……”我握着她的手跪在病床前,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好像她能听到我就能挽留她一样。
她艰难地举起另一只手,用尽全力将氧气面罩拿下来,我听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纪骁,我好想你。”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慌乱地想帮她戴上面罩,她挡住我,“五——五年了,我很累,让我痛快地走——走吧,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你说什么呢,你让我等了五年,凭什么这么快又不要我了,凭什么?”
我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我知道,我都知道。还有我喝多的那晚,我就知道我没有在做梦。”
林星都和我说了,是安心把她叫过去的,我就知道那份温暖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她没有力气说话了,眼泪无声地流,突然她的身体一梗,一口鲜红的血从她的嘴里漫出,“我——能看你一眼,很——很圆满了。”
我一下又一下使劲的抚摸着她的脸,“不要,安心,我求求你了。”
“嘀——嘀——”
安心视角
我是一个家道中落的富二代,父亲因为染上了赌博,将家产败尽,母亲受不了刺激,撒手人寰。我那个不争气的父亲也不知逃到了哪里,一时之间我成了丧家之犬,每天被人追着讨债。
已经数不清在多少张借条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可那时我也才不过18岁却负债千万。
我变卖了所有可行的家产,这笔钱终于还上了一半,甚至参加了高考,得了本市的理科状元。
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要好好地活着,我要找到我那位好父亲,看看他到底是怎样一个狠心的人,才能让妻女独自面对如此毁灭性的打击。
我去了A大学习计算机,因为成绩好,所以获得了全额奖学金。即便这样我也不敢送一口气,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何飞,我们两人从学校的一个荒废教室做起。
我负责技术,他负责商务营销,我们挣了人生的一桶金。
我以为我们的小作坊能这样一步步做大,谁知竟被黑心乙方所骗,产品滞销,公司的资金链出现问题。
我又负债了,可能是上天看我实在可怜吧。
我身为学生会会长负责新生工作,在一页人员名单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纪向东。
家里以前就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而纪家又是这方面的龙头企业,各家公司都使尽各种手段想和他家攀关系。
耳濡目染,我自是熟悉这个成功的企业家。
原来他的儿子是我的同系师弟,我心里冒出了一个坏念头,怎么压都掩不住。
开学的时候,我主动帮他搬行李,使尽浑身解数在他面前混脸熟,后来他开始回应我,甚至经常主动找我,有时还总有一些暧昧的行为。
鱼儿开始上钩了。
那时我忙着准备保研,他总是会买好早餐在楼下等我,还会主动帮我去图书馆占位,可以说我的任务只有学习,也只用操心我的学习,他会帮我搞定一切杂事。
压力大的时候还会带我出去玩,住最好的酒店,吃五星级的大餐可,这些久违的待遇并未让我感到满足,反而是多了丝愧疚。
后来,我保研成功了,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告我是她的女朋友。
我沦陷了,如果这样我想我不该欺骗他,我要好好喜欢他。
事情好像都在好的方向发展,我和何飞工作室的事情也解决了。
他动用自家的关系把我们的产品卖出去了,又成功打赢乙方的官司。
我们的钱包一下鼓起来了,我们租了一间更大的办公室,规划着我们的蓝图。
大概是从那时起,我忙着读研究生又忙着工作室的事,即使我和纪骁同居,我们也能几天见不到一次面。
他总是嫌我没有时间陪他,也的确如此,我尽量把部分工作带回家做。
可他总是和我捣乱,而我实在没时间理他。时间久了,他也不在自讨无趣。
慢慢地家里开始多了很多豪华的玩具,还有很多名品。
我经常告诉他人生要早做打算,他每次都仗着家里有钱心安理得地糊弄过去。
他虽然一向大手大脚,可当你突然重视这个人的缺点时就会被无限放大,因为这个问题我们来回吵架,陷入死循环。
直到有一天,我在学校的实验室里晕倒,被送去医院,医生说是恶性脑瘤。
泪水瞬间翻涌而上,为什么命运要和我开这么大的玩笑,是心疼我,实在不想让我在背着那些债辛苦地活着了吗。
可我明明还差一点就要还完了。
我去跟何飞辞职,在他的逼问下我说出了实话。
纪骁来接我,看见我靠在何飞的怀里哭,本就激化的矛盾彻底爆发。
我们分手了,何飞送我去了瑞士,他说那里有家医院专门研究脑肿瘤,去哪里或许还有一线生的希望。
我去了,因为想活着。
可是这一去就是五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药,动了多少次手术,接连的化疗我的身体已经撑到了极限。
想要活下去的决心早已消磨殆尽,努力活着的过程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多少次在我撑不下去的时候,我都想打给纪骁,哪怕听一听他的声音也好。
可我不能,不想看到他哭,他明明是那么开朗的人。我把所有的思念发给了永远不会回复我的机器人,消息发出去的那刻,好像他能看见一样。
这五年是何飞一直照顾我,公司也越做越大,我在公司也有分红,终于所有的欠款还清了。何飞说我父亲持刀入室偷窃害死了人,被判了死刑,我心里没有一点悲伤,因为他罪有应得,我本以为在也没办法报复他了呢,老天真是开眼,恶人终有恶报。
我只不过不是那么幸运。
有一天,医生终于和我说,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这句话,我努力了五年,也等了五年。
一切的最后,只放不下他。
听何飞说他筹备了一档综艺,我拜托何飞把我安排进去。
我不理会他,静静地看着便好。
我没想到的是,五年过去了他依旧喜欢我,爱我。
但我没时间了,只是没想到那一天来的这么快,因为我本想坚持到节目录制中期退出,然后静悄悄地离开这个世界。
我在节目现场晕倒了,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吧。
手术室里,我朦胧间看见医生相视一眼摇了摇头,看见护士小姐姐红了眼。
我又看见了纪骁,他哭得好伤心,我终归是让他难过了。
人之将死,好像真的看到了走马灯。无数的回忆在我脑海里重现,有妈妈,有他,有何飞,有所有对我好的人,我想我还是幸福的。
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摸了摸熟悉的脸庞,好真实。
嘀——嘀——嘀
林星视角
“安心,我来看你了。”
我仰望着四周的天,万里无云,清风徐来,时不时传来渐渐鸟鸣,这个地方虽然空旷,却让人觉得很是惬意。
碑上的照片不只有她,还有纪骁,安心靠在他的怀里,他搂着她,对着镜头比耶。
纪骁说,他不会再让安心孤独一个人了,所以他千挑万选了一张他觉得两人最幸福的合照放在了上边。
我看着两人的模样,俊男靓女,很是养眼,“你们真的很有夫妻相,这傻子差点过去陪你,不过你应该不期待看到他吧。”
安心走后,纪骁不吃不喝守着她的灵体,中途晕倒过好几次,一醒来又不眠不休地为她守灵,每天靠营养液吊着命。
安心的灵体整整停了一周才下葬,那天纪骁哭得像个孩子,最后实在扛不住又晕了过去。
我去看过他几次,纪叔叔说让我放心,我们的联姻还作数,可是我看着他陷在自己的世界,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看着安心留下来的东西,我就知道,这一辈子大概没有人能再走进他的心里了。
没错我就是她的联姻对象,当我听说他要参加这个节目的时候,我也联系了导演,成为了节目的女嘉宾。
如果你要问我,为了一个联烟对象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吗,我会说他根本不配。
可是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我暗恋了十年的人。
我家虽然比他有钱,但我并不快乐。可他好像不一样,我欣赏他张扬的性格,不像我被父母逼着长大。
他可以在台上自在的唱歌,可以在操场上畅快地踢球,他身上散发着我喜欢的自由,我不知不觉间被他吸引。
高考的时候,听说他报了A大的计算机系。
那一次是我第一次忤逆父母,我坚决不去留学,选择了A大的化学系。
当我还在欣喜计院就挨着生化学院,他已经和安心同来同往。
当一个本就张扬的人变得更加张扬,我想不到其他原因,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了在意的人。
有一天我在学校的表白墙上看到有人发了一个帖子,他说今晚想在所有人的见证下向暗恋已久的学姐表白。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是纪骁,我也亲自去了。
果然,我亲眼目睹了一切。
两人在月光下拥吻,所有人都围着他们,恭贺长久。
我知道我所有的见不得光的暗恋终将沉放。
大四那年,我出国了。
博士毕业后,我本打算留在D国继续从事科研工作,可父亲去突然打来电话说让我回去结婚。
我当然不同意,可父亲说是纪氏的纪骁。
我满心期待回国了,我甚至为了和他培养感情上了恋综,可我好像还是在见证他和安心的爱恨情仇。
所以啊,我最后说服了两方的家长,我和纪骁只会是好朋友,也只能是好朋友。
我将准备好的鲜花轻轻放下,“听说纪骁去了瑞士,纪伯伯怎么叫,人都不回来,那架势像是要在瑞士定居一样。”
滴滴!
我看来一眼消息提醒,“老婆,今天晚上你想吃什么?”
我笑了笑,敲了两个“随便”过去。
我长舒一口气,“安心,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如果可以,希望纪骁也能早日找到自己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