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以情深赋流年》 第6章 梦里喊了别的男人 在线阅读
她又斟了一杯,喝了尽,如果可以,她真想揭穿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
一杯接着一杯,却不胜酒力。
倒最后什么时候结束采访,又怎么走回别墅也不知道,她依靠在楼梯扶手,只见着易老夫人笑脸送完客,转身见她,已垮下脸,她是有多不待见自己。
谷雨笑,兴许喝酒的缘故,胆子肥了,她慢吞吞走上前,脚下轻软的像是踩在云端,身子不稳,对上老太太鄙夷的眼光,她却笑盈盈喊了一声:“妈!”
“……”老太太不应答,从茶几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
她却朝她欠了欠身,“你……儿子说……他……对我一见钟情,无法自拔,”老太太差点没喷出,顿时气败:“谷雨!”
她仍在笑,老太太为何如此惊恐,像抢走了她最宝贵的东西,可不知为何,她竟觉如此解气。
“她喝多了!”
她突然被人从后抄起,扛在肩上,她眼前一下子天旋地转:“易远臻,你这个混蛋,”她骂道,“放我下来。”
“……”
“放我下来……”她抡起拳头砸在男人肩上,
砰的一声,门关了。
他放下她,她身子不稳,倒退几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却适时候被拉回,撞入他坚硬的胸膛,她双手抵在胸前,喃道,“易远臻,你是个混蛋,不,是变态,是骗子,是疯子。”
“……”
“打的一手好牌,说的一手好谎。”
小鸡啄米似的脑袋无力抵在那胸口,她听不见,却能感觉那心跳,隔着衣料,铿锵有力地跳动着。
那强劲的手臂,环搂住她双肩,随她松软的脚步走了几步。
她越往后退,像个不倒翁,左摇右晃,他就拥搂着随她任性,到最后跌跌撞撞,一同倒在了床。
咫尺之距,起伏的呼吸暧昧交缠,
他冰冷的手,若有若无的摸过她的脸,如同某种爬行动物,直到触到那眸子,那里正一点一滴酝酿着轻薄的雾水,可怜兮兮地睨着他。
可她眼前,却是另一双眼睛。
那里没有任何色彩,极尽平静与孤独,正如她第一次见他。
她穿过长廊,与他不期而遇,那个抬头望着漫天飞雪的男子,倚在长廊尽头,人流鱼贯,宛如一道白光,将他与世隔绝。
他就那样看着,偶尔几朵,落在肩头,一切静止了,所谓惊鸿一瞥,莫不过如此。
后来,她知道他叫宁修远,成了她心里最美的秘密。
初恋,
原来是她第一次的怦然心动。
可眼前面容,重重叠叠,她早已分不清今昔,她还没来得及告白,捧着那脸,“是你吗?”
“……”
“宁哥哥!”
有泪落了,她哽咽,“我好想你。”
“……”
“没有一刻不想你。”
“……”
“我还有好多话想告诉你…”话音被吻夺去,她无力抵抗,我喜欢你,可那三个字永远无法说出,只感觉一双大手卡在她脖上,强劲中几近将她封喉,
她快无法呼吸,拼了命地推开吻住她的唇,偏过脑袋,大口大口的喘气,泪在颊边干涸,湿漉的发沾染着粘稠的汗水,一张惨白的脸,宛如被蹂躏枯萎的花朵。
她想她是真的醉了,
否则,怎会沉溺在这天昏地暗中,她闭着眼睛,而那张脸在记忆里挥之不去,“宁哥哥……”她痛苦喃道,
她睁眼,已是第二日,倒望的窗台,玻璃窗上是浠沥沥的雨珠,原来昨夜竟下了场雨,但有关酒后的记忆却戛然而止。
她爬起,走到窗台,拢紧着双肩,一窗之隔,那灰白的天,像晕染而开的一幅丹青水墨,带着淡淡忧伤。
谷雨轻叹,却发现放在窗台上的水杯不见了?!
她立马将屋子翻了遍,却仍没找到,易家有贼?她挠了挠发,算了,原本是一对水杯,碎了一只,已不再完整。
这时张嫂进门,为她打理屋子,谷雨连忙拦下:“张嫂,还是我自己来吧。”
张嫂怔了怔,“太太,我在易家服侍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您这样接地气的主。”
谷雨笑了笑,从小到大独立惯了,嫁到易家,好长时间她都不太能习惯饭来张口的生活,
“易先生出差了,您知道吗?”
“哦。”
难怪一大早没看见他,谷雨并不诧异,她从不过问他的行程,他也不告知他的行踪,一些细枝末节她也都是从旁人那得知。
抚平着床面最后一丝褶皱,张嫂凑近她身旁细声道,“昨天老太太……”
她抚唇,诧异着,“我昨天有那样对老太太?”
张嫂连忙点头,“是先生把您扛进房的,可没多久,先生就从房里出来,脸色就不太好,当天晚上就出差了,您们俩是不是闹变扭了?”
“我和他能闹什么。”她随意道,只是冒犯了老夫人,想来接下来在易家的日子会不太好过。
“您也不知道先生去哪了?”
“他去哪,哪是我能控制的。”她想起,“对了,易家是不是有贼?”
“贼?”张嫂诧异,“您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
谷雨指了指窗台,“前些日子我放在窗台的水杯不见了,我在屋里找个遍也没找到。”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张嫂不在意道,“就一只杯子,别说放在家里,哪怕丢在外,也没人会要。”
见谷雨脸色沉下,张嫂立马知道说错了话,赶忙圆场,“太太,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易家守卫森严,怎么会有贼呢。”
“算了。”她叹了一气,哪怕在佣人眼里,也不过是个不值钱的东西,张嫂见状,也识趣:“太太,那我先下去了。”
“去吧。”
***
拜那男人所赐,这段日子她除了易家,哪里也去不了,只是她招惹了老夫人,果然,她在易家的日子不好受。
她一个人在易家,形影单只,老夫人对她的冷嘲热讽更是变本加厉,她取了助听器,什么也听不见,迷惘地看着老妇人指手画脚,她安静地沉沦在这场默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