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海浮沉》 第二章 特殊交易 在线阅读
“二毛眼儿”家离范宇亭租的房子并不太远，大约只有五里地的样子。
范宇亭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漆黑的夜晚跑出家门，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赶到“二毛眼儿”家。
“二毛眼儿”家的院门居然没有上锁，范宇亭也没有惊动周围的邻居，径直推开门踱了进去，当他走到屋门口时，听到屋子里隐隐传来女子的抽泣声。更让他感到吃惊的是，居然房门也是半开半掩的，他伸手一推，门“吱吜”一声开了。
范宇亭看到屋子里的情景时顿时呆住了。
屋子里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地上堆满了鞋子和衣物，再往床上看，范宇亭急忙闭上了双眼。床中央躺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浑身上下不着一缕，披头散发，满脸泪水，身躯上青一块紫一块，满身污点，双腿中央下面的床单上留有一片鲜红的血渍。这个少女正是“二毛眼儿”的妹妹张霞。
“范哥，呜！”由惊恐变成激动，张霞的声音变得更加呜咽。
“快，快把衣服穿上，你嫂子呢？”此刻，范宇亭已经顾不上避嫌，他慌忙关上房门，从地上随便捡了身衣服扔到了床上。
“我的胳膊动不了了，嫂子听到院外的动静后追了出去，到现在也没回来。”张霞瘫软得像滩烂泥。范宇亭心中一酸，他不知道，但能猜想到于万达和陈江这两个畜生在这几天里是如何蹂躏这个姑娘。他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床前，将手中的衣服披到张霞的身上：“来，哥给你穿上。”
“范哥！”张霞“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头钻到了范宇亭的怀中。长到20多岁，范宇亭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女性，更何况是一个年轻漂亮，没穿衣服的女子。他立时显得有些手足无措，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范宇亭哆里哆嗦地勉强将衣服套在张霞的身上后问：“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一听到这个问题，张霞哭得更厉害：“三天前的那个夜晚……”一说到这里，张霞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立刻闪出惊恐的目光。
“不怕，有哥在呢。”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范宇亭一把将张霞搂到怀里，用上双手拍打着她的背部。张霞继续哭诉道：“家里突然闯进来两个男人，一个高个子，脸上长满了疙瘩，另一个有些胖，个子不高，长了个蒜头鼻子。当时我和嫂子刚吃完饭，准备收拾桌上的碗筷，没想到被这两个人按到床上，逼问我们我哥的下落，我们说不知道，他们就，他们就……”
张霞说到这里已经不成声。范宇亭知道，他提到的那个高个子就是于万达，矮个子那个就是陈江。
哭了一小会儿，张霞止住了声音：“他们说，如果我们不说出我哥在哪，他们就要扒光我们的衣服，我们说真的不知道，他们就真的扒光了我们的衣服。我打他们，他们就用脚踩我的胳膊，然后就把我们……”
这两个畜生！范宇亭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句，把张霞搂的更紧了。
“没想到他们为了等我哥，竟然在这里住下了，在这里竟然住了三天，三天……”张霞哭得说不下去了。
范宇亭急忙抽出右手，给她揩了揩脸上的泪水。“范哥，我哥到底怎么惹到他们了？”“这个，这个我也不大清楚。”范宇亭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张霞把脸紧紧地贴住范宇亭的胸膛，似乎找到了亲人的依靠：“今天下午院门响了，好像是我哥回来了，他们两个人就像疯了一样冲了出去，紧接着就是听到院门的响声，然后就安静下来。我嫂子穿上衣服追出去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动弹不了，只能在床上等。”
“没事了，都过去了。”范宇亭拍了拍张霞的脸蛋，“你哥嫂不会有事的，你把房门锁好，睡上一觉，我有事先走了。”
“不，你不要离开，他们一定会再回来的，我再也不要看到他们。”张霞的惊叫让范宇亭感觉到很为难，他的眉头拧到了一起，他甚至有些后悔来到这里。范宇亭叹了口气：“要不然这样吧，先到我家住几天，等有了你嫂子的消息后再搬回来。”
“嗯。”张霞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范宇亭背着张霞走在漆黑的夜路中，透过单薄的衣服，他分明感觉到这个女子胸前有什么东西挤压在自己的背部，弹性十足，心中不禁增添了几分冲动。二十多岁的范宇亭从未有过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过女性，尽管夜路并不好走，但心里却暖呼呼的。
总算回到家里，他把张霞放到床上后，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累坏了吧？”张霞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心。
“不，不累。”范宇亭仍旧喘着粗气，尽管自己已是筋疲力尽，可在姑娘面前，他并不想表露出来。
张霞是第一次来范宇亭的家，她四处环顾了一下这里的布置，除了几样极为简陋的家具外，一无所有，脸上服浮现出一丝微红：“只有一张床，我们，我们……”她支吾了半天也没有把话说完。
“哦，没关系，我打地铺。”范宇亭此时说话的气息稍稍平稳下来，他挣扎着坐起身，准备从床上抽出一张褥子。张霞急忙拦阻道：“范哥，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挤一张床就可以。”
“那怎么行呢？”范宇亭倔强地将最上面一层褥子抽了出来。张霞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从脸颊上滚落下来，她不知为什么出现了一丝心酸。
范宇亭铺好被褥后，淡淡地说：“睡吧。”
“我想，我想。”张霞鼓足了勇气，“我想洗洗身子。”
的确，三天的折磨让这个原本纯洁的少女浑身沾满了污垢。
听到她的这个要求后，范宇亭顿时为难起来，开水倒是容易搞到，问题是张霞目前双臂受伤，不能动弹，自己一个大男人家的……
想到这里，范宇亭无奈地说：“要不然这样吧，我去找房东大婶帮忙，她挺热心的。”
张霞稚嫩的脸蛋上充满了失望：“算了吧，这么晚麻烦人家不好，再说，还是算了吧！”
算了也好。范宇亭如释重负地躺在地铺上。
惊吓与劳累让他感觉到疲惫，身心俱疲，但他又一时睡不着，脑子里出现了很多种设想。但他不敢这么做，打心眼儿里不敢。精神上的亢奋最终还是敌不过生理的极限，范宇亭仰面朝天地睡着了，连灯都忘记关掉。
可是，张霞却睡不着，她看着地上躺着的范宇亭，个子虽然不是很高，但有一身的肌肉，五官十分俊朗，生的是一脸福相，宽宽的脑门，大大的鼻头，厚厚的嘴唇，一对扇风耳比常人的大出了很多。
再瞅瞅自己的身体，她长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不行就，可是他，难道，真的是？”她不敢再想下，去因为接下来的生活，无论是谁都无法预料，但她决心要去争取一下，争取命运送给自己尽可能多的幸福。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敲打院门的声音惊醒了沉睡中的范宇亭，他猛然间想起了什么，急忙一骨碌身坐了起来，看到了满脸微笑的张霞正在凝望着自己。
“赶快藏好，千万别出门！”范宇亭异常紧张的表情也着实吓到了张霞。她如同惊弓之鸟一样钻进了被窝，将头一蒙，连大气儿都不敢喘。
范宇亭急急忙忙地跑到院门。院门一开，范宇亭看到来人后立刻火冒三丈，恨不得将他一下子撕成碎片，但恼怒的表情一闪即逝，满脸堆起了笑纹：“陈大哥，你怎么来了？这点小事还用你亲自出马？”
陈江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有关钱的事让别人办，彭哥不放心，你以为我愿意来你这贫民窟啊？瞧这院子里脏脏的，快赶上了垃圾堆。”说着话，陈江故意用手掩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你还没看屋子里呢，更像垃圾堆。这样吧，咱俩到外面的树林里吧，那里干净也清静。”
“也好。”陈江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与自己身份极不相符的地方。
范宇亭长出了一口气，紧跟在陈江的身后，二人钻进了一片树林当中。陈江递过一个皮包，范宇亭打开一看，几乎晕倒过去，包里整整齐齐地码着六沓崭新的“大团结”。
“这6000块钱你先拿着，路上用。回来后事情办得好的话，彭哥再给你2000块钱，像你这样的，假如节省些，这趟能落下不少钱呢，哈哈。”陈江看着范宇亭夸张的表情，嗤之以鼻。
“好，我尽力。”范宇亭急忙将皮包扣好，似乎生怕别人看到后起了邪念，他长这么大头一次看到如此多的钞票。
“不是尽力，是一定要办好。”陈江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冰冷起来，“偌，这个给你收好，回来的时候坐飞机也可以，不过，路费可要从这包里的钱出了哦。”
范宇亭接过陈江递给自己的火车票，扫了一眼，是晚上8点钟的。他小心翼翼地把票塞到口袋里，再抬头看，陈江连招呼都没打，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这个混蛋！范宇亭将双拳捏得“咯咯”直响，朝着陈江远去的方向狠狠的啐了一口。
“谁来了？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范宇亭刚进屋，张霞便迫不及待地询问起来，好像一位家庭主妇。
“一个朋友来还我钱。”范宇亭顺口编了一个谎言，同时将皮包扔到床上。
张霞瞥了一眼这个皮包，没有动弹：“既然是朋友，怎么不让到屋子里坐坐呢？”
“哦，我担心他产生误会，再说他有急事。”范宇亭撒起谎来顺风顺水。张霞的脸上飘过了一丝沮丧。
看了看床上的皮包，范宇亭略微沉思了一下后，轻轻地走到床前，把包抓在手中，果断的打开，从里面数出了100张“大团结”，张霞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当时背包里花花绿绿的钞票，惊呆了：“范哥，你一次借给朋友这么多钱呀？”
范宇亭一边数着手中的钞票一边漫不经心地答道：“这是我做生意攒下的全部积蓄。哦，对了，今天晚上我要坐火车到外地谈一笔生意，可能两三天才回来。”
“啊？那我我怎么办？”张霞还没等范宇亭把话说完便紧张得浑身发抖。范宇亭从手中递过去刚刚数出来的500元钱：“这个不用担心，我来安排。”
房东大婶是一个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家庭妇女，男人给附近的工地做大车司机，工资并不高。她没有工作，只能靠祖上留下的这些财产出租给外人挣些钱贴补家用，王婶对范宇亭的印象不坏，也非常熟悉他的敲门声。
“你的房租在前几天不是交过了吗？怎么又给我这么多钱？”王婶的手中突然间多了许多钞票，令她感到十分惊讶，同时也感到万分惊喜，“难道你想一下子交我三年的房租吗？那可不行，这年头，物价说涨就涨，三年后的情况谁也无法预料。”
面对王婶的唠叨，范宇亭只是报以微笑：“王婶，这500块钱并不是给你三年的房租，而是三天的。”
“三天？”王婶顿时目瞪口呆，惊讶地叫了出声。
范宇亭不想再“卖关子”了，他一本正经地说：“王婶儿，这钱不是房租，是这样的，昨天有一个远方的表妹来投奔我，正巧我今天要出差，估计两三天以后才能回来。她在找我的路上摔了一跤，两只胳膊受了点伤，我是希望您能在这几天里……”
“照顾她。”还没等范宇亭把话说完，王婶便接住了话茬，“哎呀大兄弟，你放心吧，包在我身上，他要是在这几天里受到半点委屈，我免你一年的房租。”在金钱的魔力下，王婶早已喜形于色。
“那麻烦您帮她烧些热水，帮着她洗个澡，我正好要去买些衣服和吃的。”范宇亭忽然想起昨晚张霞想要擦洗身体的事情。
“小事一桩，你放心去吧。”王婶儿转身去烧开水之际，范宇亭回到屋里拿起了那个皮包：“我已经嘱托房东王婶来照顾你，一会儿她来给你洗澡，我出去一趟。”张霞应了一声，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范宇亭远去的背影。
表妹？鬼才相信！王婶拎着壶，壶中是烧开的水，嘴角露出一丝笑纹，踏进范宇亭的房门，眼神便飞快地将目光射向床上，发现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正躺在被窝里：“哎呀，多俊的姑娘啊，你是小范的什么人啊？”
“我，我？”张霞竟被王婶问得手足无措，最后一咬牙答道，“我是他的女朋友。”
“哎，还是这个孩子实在，来，我扶你起来。你先等我一下，我去拿大木桶过来。”王婶扶起张霞后乐呵呵地跑出去，不一会，她搬进来一只大木桶，用院子里的水管接进凉水，又把那壶烧开的水一股脑倒了进去。
一切准备就绪后，王婶儿开始给张霞脱衣服。“哎呀，疼！”王婶皱了一下眉头，听到张霞喊疼，急忙放缓了自己的动作，像呵护自己的孩子一样，慢慢地褪去张霞身上所有的衣服：“瞧瞧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干那事时没轻没重的，还不讲卫生。”看着张霞浑身上下青一块紫一块的，王婶故作心疼地说。张霞忍着眼中的泪水，迈进木桶里，任凭桶里的水在自己的身体上流动，她知道，身上的污垢容易洗净，可留在心中的污垢却永远无法抹去。
“这一晚上还没少做呢，看看身上粘的。”王婶用热毛巾在张霞的肌肤上轻轻的擦拭，“小姑娘，小范那个挺强吧？这个我早就看出来了，鼻子大的男人，下面那个一定大。”
张霞的泪水“唰”的一下，再次流了出来。
“你只有这一身衣服吗？”王婶一边为张霞穿衣，一边聊这些无聊的话题，“你男朋友这么有钱，怎么在你的穿着上一点也不上心呢？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
“我也不知道。”张霞急忙打断王婶无休止的唠叨，“可能是我刚到这里的缘故吧。”
门开了，范宇亭拎了两大包东西进来后，看到了张霞正坐在床边沉思的什么。
“你看我给你买些什么回来了？”范宇亭将右手的提包扔到张霞的身边，又将左手的提包轻轻的撂在地上，提包的拉链并没有拉上，在范宇亭的投掷下，从包里滚出几件女式衣裤。
衣服！张霞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兴奋和惊喜，眼前的这个男人还真的是善解人意呢。
“回头让王婶给你换上吧，也不知道合不合身。”范宇亭只顾低头整理地上包里的东西，“我担心时间要来不及，等我收拾完东西后，我们到外面吃顿饭，吃完饭我就要赶火车。”
烧饼、香肠、饼干、汽水，手纸……该带的基本上都带了。范宇亭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口袋中的火车票，突然惊叫道：“我怎么能把它落下呢？瞧我这脑子，我出去干嘛呀？”嗔怨了自己一顿后，他急忙钻到床上，在一个纸箱中掏出了一个红色的盒子。
“这是什么呀？”张霞对这只盒子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其实在范宇亭心里，同样也对盒子中的东西感到好奇，可当他一想起“二毛眼儿”的遭遇后，便瞬间便打消了这些好奇心。他不能，更不敢去窥探这个盒子中的秘密啊。
“没什么，一些收据，做生意用的。”尽管嘴上这么说，范宇亭还是隐隐地感觉到这只盒子中一定装着非常贵重的东西，至少要比自己生命贵重的东西，而这笔交易也一定也是一笔特殊的交易，至于特殊在哪儿，他自己也说不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