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之绝案追踪》 第八章 玫瑰凋零 在线阅读
临江公寓被月色笼罩,无数雪花盖在屋顶,一点一点堆积成山。这种复合型的独立公寓群座落在秋叶市商业区,临江望岸。
向公寓高处望去,有一处落地窗的窗户打开着,窗帘被风带到窗外的高空中起舞,雪花飘进屋子里,凌乱的床单上洒满了鲜血,一路蔓延至窗台。
房间的门敞开着,有人刚走不久,他穿着灰色的卫衣提着一个黑色袋子,他站在电梯里擦拭着身上被染的血迹,电梯门缓缓合上,监控定格在这一刻。
专案组所有人都沉默着,监控时间显示的是晚上三点十分,凶手穿着和上次一样的服装来到陈怀荣居住的地方,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用到包里的东西,陈怀荣失足从十九楼落下,当场死亡。
公寓监控捕捉到了凶手从电梯里出来到回去的全过程,虽然当时环境非常黑暗,但还是看的到凶手戴着口罩和手套,他甚至随身带着一条毛巾。
“从余强现场的调查来看凶手刻意清理过作案痕迹,从凶手随身携带清理工具这一点可以确定凶手确实早有预谋,余强和陈怀荣都曾经有过交集,他们之间肯定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才导致被凶手谋杀。”铭郎说,“我们在陈怀荣尸体的颈部也发现了类似的勒痕,但是凶手并没有将他勒死,从现场看卧室里曾有过激烈搏斗的痕迹,陈怀荣腹部中刀以后退到窗边想呼救,然而因为意外坠楼身亡。”
“凶手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处理那些痕迹,而且监控上看到凶手擦拭血迹的时候先把包放在地上,是用提包那只手擦的,很有可能在于陈怀荣的搏斗中他的另一只手受伤了,以至于没有办法一边提包一边擦掉血迹,更不可能去处理现场的痕迹。”
啊明说,“在陈怀荣的现场我们提取到了第二个人的,那是凶手在搏斗中留下的,用查找的结果显示凶手并不是之前有过前科的犯人。陈怀荣腹部的创口和余强的创口使用的利器是一样的,都是花园剪刺入造成的创伤,凶手使用的凶器非常特别,一般人是做不到用这种剪刀打开一个人的胸腔的,凶手之前一定有过盆栽裁剪之类的技巧。”
铭郎说,“凶器的调查交给我们,和死者有过交集的那几个人就拜托给萧让,我已经通知他们立刻过来,这个案子得迅速解决,不然会有更多的受害者。”
警局大门外停着两辆亮色的跑车,钱满军和马德全坐在萧让对面,萧让让松青把余强和陈怀荣的案件调查递给两人。
“我想,凶手不可能是随机杀人,你们觉得呢?”萧让问。
两人的脸色显然非常难看,钱满军放下调查文件,他低头思虑良久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一旁的马德全不时的看向钱满军,似乎在等待他先开口。
“凶手杀死他们两个却没有拿走他们的任何钱财物品,凶手不是为了钱财杀人。”萧让说,“在他们两人中,或者你们几个人中间,有什么秘密?”
“我不清楚……”钱满军说,“啊强和啊荣,他们的事我们了解的都告诉你们了,他们都死了……他们一定是得罪什么人了!”
萧让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心脏的照片。
“之前没告诉你们,余强死的时候,他的心脏被凶手挖出塞到了他的嘴里,一般寻仇不会这样变态吧?”
两人看了照片,马德全已经满头大汗,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一下子晕了过去。
“他有心脏病!”钱满军喊道,“快叫医生!”
马德全被紧急送到了医院抢救,在救护车上,钱满军问萧让,“啊强真的被人用剪刀掏出了心脏?”
“之前陈怀荣公寓的监控里拍到凶手提着一个黑色的包,想必那就是他的工具,用来开胸的工具。”萧让看着钱满军,说,“如果不想被开膛破肚,就最好配合一下我们的问题,看得出来凶手是有备而来的。”
“警官,我发誓我绝对没有说谎,我根本不知道那个疯子为什么要杀死阿强和阿荣!我真的无法接受……”
钱满军说完,叹了口气,在把马德全送到医院后,他提议要先回公寓。
萧让留在医院,他想让松青跟着钱满军却被钱满军拒绝了,他让钱满军仔细考虑清楚再联系局里,在这期间会有人在钱满军的住所周围蹲点。
回到公寓楼下,钱满军坐在车里,他犹豫了很久拨通了一个电话,是余强的未婚妻。
“喂,啊可,收拾一下东西,我去你家接你。”钱满军匆匆挂了电话,驶出了停车场。
公寓里的大灯,廊灯,慢慢亮起。钱满军急促的敲着门,门开了,他拉着啊可就要走,啊可挣脱了他的手,她什么都不知道,一脸茫然的看着钱满军。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着急的要走?”
钱满军喘着气,他稍微冷静了一些,说,“陈怀荣死了。”
“什么……”啊可呆呆的看着钱满军,她不自觉的向后退着。
“总之,有人想要我们的命,他们都死了,我们快走吧,好吗?”
啊可蹲下身子,她害怕的开始颤抖,对于她来说一切都乱了。
钱满军上前扶起她,“相信我,好吗?收拾下行李我们明天就走,离开这个鬼地方。”
有个人看到了,他站在一棵树下望着大厅里的两个人,大厅的窗帘被男人拉上,隔着窗帘能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走上了楼梯,他戴上帽子,向那里走去。
柔软的淡白色灯光,紫罗兰香水的味道。
钱满军脱去了外套,他倒了一点酒,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他看着苏可,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张请帖。
“本来,我送你的戒指,想藏在请帖里的。”钱满军拿着红底金字的请帖,说,“苏可,我爱你。”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这么一幕。
深夜,门外的走廊很黑,钱满军从房间里出来,伸手打开了廊灯。
灯亮的瞬间,他被灯光刺痛的睁不开眼睛。短暂的适应后,他走向了浴室,浴室的门关着,灯在走廊的尽头。
有人站在浴室里,他的一只手上缠着沾血的绷带,他握着一根银色的钢丝,静静等待着。
浴室里很安静,他打开了灯,隔着半透明的玻璃门他看到里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
浴室的门被缓缓拉开。
一根钢丝勒进了他的脖子,他背过身,喉咙几乎要断,大脑一瞬间的缺氧,窒息,让人发疯的去抠脖子里的钢丝。
指甲里的血,指甲里的肉,脖子上密密麻麻的抓痕。
男人的手臂上流下了血,但是他并不感觉到痛,脸上的肉紧绷着,他用力的向下拉扯着钢丝,钱满军的抵抗慢慢失去了力量,两只手无力的甩在两旁。他似乎在享受这种让人慢性死亡的感觉,他的手被钢丝勒进了肉里也感觉不到疼痛,他的伤口撕裂了也感觉不到疼痛,他似乎早就已经抛弃了疼痛。
在意识消逝的最后一刻,钱满军模糊的听到了一句话。
你记不记得,有个女孩,叫苏莉莉?
白天,耀眼的白天。街上还没有什么人,雪落的小了,两旁的木栅栏里面的花只剩下枯黄色的叶子,背负着层层的雪,被一只手掸去。
苏莉莉走在去往便利店的路上,她喜欢雪,喜欢雪的样子,原本十分种就到的路程她刻意放慢了脚步,两旁原本种着花的木栅栏被雪填满,盛满了雪花。
远远的,有一个木栅栏,就在中间,有一抹十分跳眼的红。苏莉莉走上前,那是一朵玫瑰花,红玫瑰。玫瑰花是有人摆在这里的,拨开有些凝结成块的雪,花的末端还绑着红色的丝巾。
会是谁把花放在这里呢?
同一时间,医院,马德全醒了,经过一晚上的抢救他似乎终于想起来了什么,他告诉萧让,有一件事可能和两人的死有关。
在几个月前,余强向两人提过一件事,他看上了一个公司的女员工。
“那天晚上,余强把我们叫上,和其他一些企业吃饭,那天他带着那个女人。”马德全说,“本来我们三人打算吃完去皇冠,但是那个女的醉的不行,余强就带着那个女人去了酒店。之后我听说,啊荣和啊军也跟着一起去了,他们给我看了那天晚上拍的照片……他们趁着那个女人大醉侵犯了她,那个女人后来从余强公司离职了,听说她找了很多律师但是都没有用,阿强他们要摆平这种事情很简单……”
“后来她再也没有出现过了,阿强说她可能自杀了,我记得那个女人的名字好像是……”
苏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