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迎神村》 第2章 在线阅读
3.
祠堂及它周边的房子,全部被烧毁。
而祠堂前面的空地上,那个本该全村其乐融融喝羊汤的地方,
如今只剩下一具又一具焦黑蜷缩的尸体。
或是尸块儿......
「惊吓之余,我用村里小卖部的电话报了警。」
「然后,你们便来了。」
我说完话,抬头看向面前的警察,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
那警察打量我片刻后,收回目光,朝一旁的年轻警察扬扬下巴,
「小刘,送叶女士出去吧。」
「出去?高哥,这还没问...」
那位姓高的警察瞪他一眼,
「我说送就送,哪那么多话!」
我站起身跟着小刘警官往外走。
就在马上出审讯室时,高警官突然在我身后说道:
「叶女士,您今天受惊了,您家现在也...」
说到这儿,他停顿片刻,
「您先到我们招待所好好休息休息吧,这件事涉及人口众多,过几天咱们再聊。」
我转回头朝他笑笑,道了声谢,说:「好。」
没过几天,他们果然来了。
「叶女士,精神好点了吗?」高警官问。
「好多了,谢谢关心。」
高警官点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我,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接着前几天的话题接着往下说?」
「好。您问吧,我知道的定会如实回答。」我说。
他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
「你之前说的那个童谣,只说了二月十六迎神和二月十九吃羊肉的场景,那剩下几天呢?」
「身上彩,扎花灯,还有制骨撑。他们都是指什么?」
我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他挑着眉,一脸的不相信。
「我真的不知道。」我一脸诚恳地回望过去,
「我嫁过来不过短短一年,也是最近才知道每年迎神仪式这件事儿的,至于那几天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
高警官点头,然而下一秒突然转移话题,
「你小姑子叫什么名字?」
「李清清。」
「你婆婆呢?」
「孙秀如。」
「你说被选中的‘神’是你小姑子李清清是吧?」
我点头,「是。」
他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在手里晃了晃,
「那为什么我们在村长家里翻出的花灯上,提取的是你婆婆孙秀如的DNA呢?」
听到这话,我睁大了眼睛,
「什么?这不可能啊,我婆婆在仪式开始前一直在家,怎么会碰到什么花灯呢?」
高警官摇摇头,
「我刚刚说的并不是在花灯上提取到了你婆婆指纹,DNA的意思是...」
「那个花灯,是用你婆婆的皮做的。」
「花灯花灯,上面的花也是直接刺在皮肤上面的。」
「不止这样,在村长家里还有一把人皮做的伞面,至于伞骨,便是你婆婆的人骨。」
「这些,你真的不知道吗?」
4.
我哭了。
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我摇着头不断嘟囔着:「不知道,我不知道的。」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我婆婆那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要遭受这般的罪。」
「早知‘神’是这样的作用,那当时我去就好了,我定不会让婆婆去的。」
高警官敲了几下桌子,将我目光吸引过去。
他注视着我坚定地问道:
「迎神,迎神。叶黎,二月十五那天,迎的到底是谁?」
我抹掉眼泪,犹豫片刻后决定坦白从宽。
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开口说道:
「二月十五那天,迎的是我婆婆。」
「这件事还要从抽中我们家之后说起...」
迎神仪式是从每年的二月十五到二月二十,一共有六天。
而村里开大会抽签选‘神’则是在一月十号左右。
今年也是如此。
也就是说,从挑中人选到仪式开始,中间足足有一个月的时间。
这一个月,是特意留给‘神’来清洁自身的。
为了做到跟‘神’无限接近,
被选中者必须严格按照传下来的规矩行事。
吃素菜,不沾荤腥,渴了只能喝掺杂着香灰的清泉水。
穿白衣,不染污垢,脏了便用自身唾液舔舐干净。
住空房,不留家具,赤身睡稻草,不可铺床褥。
行受困,不触地面,脚上系银铃,不可离屋内。
一周下来下来,小姑子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我们一家人虽然心疼她,但转念一想,
她被选为‘神’,既得天恩,便要守其规则,这样才会为整个村子带来福报。
为了造福村民,她吃些苦又有什么呢?
我小姑子是个特别活泼开朗的人,当‘神’是她多年的心愿,她理应是乐在其中的。
但那些规矩,真的很折磨人。
第一周时还好,她只是身体上的消瘦,
但到了第二周,她精神开始有些不正常了。
我小姑子开始胡言乱语,开始到处抓挠墙壁。
就算把指甲挠折,弄得满手是血也绝不停手。
不管我跟我婆婆怎么安慰阻拦,都无济于事。
可到了第三周,她却莫名地安分下来了。
眼睛总是直勾勾地盯着一个地方,半天都不转动。
无论是叫她还是同她说话,她都不理人。
但好在,她不会伤害自己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就在仪式开始前三天,也就是二月十二那天。
我小姑子...
死了。
因为她被规定不可以出屋子,所以一日三餐都是由我或者婆婆轮流去送。
那晚是我去的。
我一进门就发现我小姑子用白衣当绳,赤身裸体地吊死在了房梁上。
我赶忙把她放下来,伸手在她鼻子下方探了探,
可怜我小姑子,已经没有呼吸了。
我喊来公婆和我男人,他们老两口伏在我小姑子身上悲痛欲绝地大哭着。
我男人则围在我身边,问我妹妹怎么了。
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脸,「妹妹最近太累了,她睡着了。」
我看着地上的小姑子,余光瞥到房梁上的白衣,
突然就想到了仪式这件事儿。
「爸,妈。」我喊道。
他们在哭泣的间隙转头看过来,
我沉重地开口说:「清清走了,那...」
「谁来当‘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