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钗记》 第3章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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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事吧？”
李薇拉拉我的衣袖，不安地扯了扯帽子上的帷纱。
我们站在红街上，这里有数十家青楼，脂粉味儿隔着三条街都能闻到。
往来的多是男人，我们两个女子带着帷帽显得格外扎眼。
“我、我有点害怕。”
我拉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别怕，咱们还等一个人。”
话音刚落，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就站在我身后。
“属下来迟，请小姐恕罪。”
我拉着李薇回头，“这是北镇抚司的徐达将军。”
李薇行一礼，“见过徐将军。”
徐达拱手，“不敢。”
李薇拉着我回头走两步避开，“连你父亲的人都惊动了，不会真叫我说中了吧，宋锦霖……”
徐达背手站在我们身后，我看看他，回头道，“只是猜测，来探探虚实。”
“若是真的……”
李薇情绪激动地接过我的话，“若是真的定叫他好看！”
我与她是手帕之交，好得跟一个人似的，成亲时她哭得比我还惨。
听见宋锦霖有可能负我，当下声音都高起来。
徐达投过来目光，我示意李薇安静些，“不用你说，我自会叫他付出代价。”
一听是来捉奸，李薇一腔义气上头，胆子都大了许多，拉着我就往面前的青楼进。
看守的往门前一杵，自然不会轻易放两个女子进去，我偏头示意，徐达掏出腰牌往看守眼前一晃，我们就被放进去了。
风韵犹存的女人得了消息迎过来，神色倒是平平。
“这，二位夫人怎么大驾光临这烟花之地？”
李薇想上前说话，被我拉住。
我摸出荷包，从里面掏一角金子递给鸨母，“要左边第二个雅间，喝茶听曲儿，不会生事端。”
见我出手豪奢，鸨母脸色一变，笑逐颜开地接过，一甩丝帕香风袭来。
“好说好说，夫人气势汹汹地来，还以为是来找人呢，吓得我哟。”
“来小翠，把这二位贵客领到雅间去，去最好的那间。”
我与李薇跟着小翠上去，徐达则在大堂喝酒看舞。
进了雅间，李薇把门一关帽子一扔，“我的小姑奶奶，你到底是要干嘛，这地方是我们女人来的地方吗？”
我倒杯茶给她，“且坐着吧，还不到时候呢。”
李薇好奇地四处查看，虽鸨母口中“最好的雅间”应是哄我们初来不懂，但这地方确实雅致，摆设都是青竹字画，没有想象中的淫逸。
李薇喊我，“来都来了，你给我倒杯酒呗。”
我从内窗看着楼下大堂的情形，徐达在角落喝着酒，别的人都在台前看舞女跳舞。
“青楼的酒水都有助兴的药，你喝了怕是走不出这扇门。”
李薇想去碰屋内花植的手一顿，弱弱地收回来。
有人敲门，我让李薇把帽子带着，去开了门。
一个瞧着年纪不过十三四的小姑娘，抱着月琵怯生生地看着我。
“夫、夫人要听小调吗？”
我把她让进来，李薇打量着这个过于年幼的姑娘，摇了摇头。
鸨母应当看我们两个女子，也不是真正来寻欢的，没有叫撩拨惯了的姑娘来，遣了一个还在学艺的小姑娘亲顶上。
小姑娘紧张得手都在抖，不小心碰到琵琶弦，铮的一声，清脆透亮，吓得她抬起头查看我们的脸色。
“会弹什么？”
小姑娘小声说会春江花月夜，李薇让她弹着，我专心看着楼下。
李薇闲不住跟她搭话，小姑娘不知这些貌美面善的夫人心里多黑，从生辰年纪到家世经历都被套了个遍
我一心二用地听着，直到大门走进一个熟悉的身影。
徐达抬头看我一眼，微微点头，我盯着那个人与鸨母熟悉地打过招呼，不用人带就往楼上来了。
我啪地关上窗户，李薇停下话看着我，小姑娘一个乐音都不敢再动了。
宋锦霖果真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