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长安女悍匪》 第8章 在线阅读
“哎呦!我的小祖宗!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咱们王爷的大爷,可是今上......”孙妈妈越说越心虚,声音越发小了起来,最后几个字更是声若蚊蝇。
靖疏月翻了个白眼,暗道:“我骂的就是他大爷!”
若非当年陈王同恭王沆瀣一气,把宫门死死把守着,她也不至于错失良机,让王妃在狱中绝望自缢!恭王是谋逆的王八蛋,陈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靖疏月在心里把苻云度两位伯父问候了一遍,忽而反应过来,现在把她气得半死的,是苻云度这个混蛋!
“他爷爷的!就是我此刻没力气,若是没这身伤,我非得翻一翻他恒王府这道院墙,让苻云度这个没见识的东西,见识一下什么叫雁过无声,蜻蜓点水!区区机关,还想困住姑奶奶我?做梦!”
靖疏月小声嘀咕了一通,可算勉强压下被气到胸口疼的火气。不压下来也不行,她现在受着伤,想找苻云度面对面打一架解气也做不到。气来气去,除了把自己气得头昏眼花,再没半点作用,罪魁祸首苻云度又不会掉半块肉下来!
还是好生养伤,待她生龙活虎后,再找苻云度这厮算账!
靖疏月前前后后宽慰自己好一阵子,总算心里舒坦下来,转头蒙上被子呼呼大睡起来。她可听孙妈妈说了,苻云度把他的院子让给她住,苻云度则去睡有破窗户的客院!
哼哼!活该!——睡着前,靖疏月得意想道。
雪下了三日,终于在靖疏月醒来的第二天,彻底停了。阴云散尽,天色正好。
苻云度早上醒来,见到窗外树枝上落着几只云雀,一时兴起,叫人寻了些黍米,他站在窗前随手撒在外面。
大雪多日,这些鸟儿正无处觅食,饥肠辘辘着,见到食物,立刻争先恐后地从树上飞了下来,欢欢喜喜地在地上觅食。
孙妈妈走进院子,正好看到苻云度抱臂窗前,面含浅笑地看着这些小家伙们争食吃。他这样有童心的时候,还是在几年前。
也是个雪后初晴的日子,靖疏月一大早跑到王府,把睡眼惺忪的苻云度从屋子里拽了出来,又兴冲冲地让人给她寻了草框、麻绳还有黍米来。
她一个人,手脚麻利地编出一个逮鸟的机关,活蹦乱跳地把机关设在苻云度窗沿下,兴奋地让苻云度等着她的成果。
她穿着一件红色绣金袄裙,黑发如墨,笑颜如嫣地蹲在雪地里,整个人仿佛一个小太阳,让黯淡无趣的冬日瞬间亮了起来。
唯一就是,她太过活泼,每次不等鸟儿完全落下,就已经拉动麻绳,麻绳一动,撑着草框的木条倒了下来,草框扣倒,把鸟儿惊飞。
一连数次皆是如此,最后还是苻云度出手,成功捉了一只,没让靖疏月一大早的心血白白浪费。
“孙妈妈。”
苻云度的声音将孙妈妈重新拉回到现实。
“可是她伤势又出问题了?”
孙妈妈慌忙摇头,“是靖姑娘让我寻您,她有事想问,请您过去一趟。”
苻云度没吱声,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处。
孙妈妈见状,十分体贴地表示:“殿下不愿过去,奴婢便去回靖姑娘,说您公务繁忙抽不......”
她后面几个字还没说完,就听苻云度干脆利索道:“不用了,我这就过去。”
苻云度脚步飞快,说话间已经从孙妈妈身边走过,“去看看她要做什么!”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院子。
今早,靖疏月起来后觉得自己浑身轻松不少,精神也恢复清明,她便迫不及待地让孙妈妈将苻云度请来。
前一日,她迷迷糊糊忘了问苻云度救下她的细节,也忘了问那两个贼人的事情。她记得,自己闭眼前见到苻云度身影的时候,那两个贼人并没有跑出多远,苻云度救她的同时,说不准就把那两人顺手抓了起来呢?
若如此,那可省了她不少事了。
她在屋内等着苻云度,闲来无事便从床上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转悠着,忽然听到敲门声,她走上前,轻轻将门打开。
“孙妈妈说......”苻云度见门被打开,一边说话,一边打算迈步往里走去。一只脚刚刚迈进门槛,一直低着头的他忽然看到门边一道青白色衣角,他顿时将脚收了回去,顺便把脱口的话也咽了下去。
他话锋一转,问道:“你怎么下床了?不怕把伤口再崩开吗?”他语气有些急,听起来就像是在吼靖疏月一般。
还在,靖疏月这个人,但凡她有求于人,态度那是顶顶好。别说此刻是苻云度在询问她的伤势,便是对方真的在骂她,她此刻也能笑嘻嘻地等对方骂痛快了,再献上自己的请求。
“区区小伤,不在话下。”靖疏月回得豪迈大方,一副根本不把自己身体放在心上的模样。
苻云度微微皱眉,心里虽有不满,但没表达出来。
“你找我何事?”
“进来说罢。”
冬日的风冷得刺骨,靖疏月只穿着单衣站在门口,属实有些冷。她缩了缩脖子,转身走进屋里。
先代恒王与王妃伉俪情深,二人只育下苻云度这一个儿子,府里人少,需要修缮住人的屋子便少,府里银子阔绰,故而先代恒王大手一挥,将他和王妃的屋子,以及苻云度的屋子,都重新盖了一遍,墙壁被砌成中间是空心的,用来做烟道,添炭的口设在外墙廊檐下,烟从墙里走,既熏不到人,又达到极好的取暖效果,冬日在屋里,人只需着单衣便可。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屋,分别坐在明间正首摆着的两张椅子上,二人中间隔着一张紫檀木雕花桌。
靖疏月开门见山道:“那日你救下我时,可有见到伤我的那两个贼人?”
“被护卫拦下了,此刻正关在柴房中。”苻云度淡淡说道。
“太好了!”靖疏月抚掌称快,她伸手拉住苻云度撑在桌上的胳膊,真诚道谢,“这次算我欠了你一个人情,日后你若有需要我做的,我定万死不辞。”
苻云度没挣脱她的手,只是哼了一声,目光正对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能不能带我去找那两人,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审他们。”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