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如此淡薄》 第4章 在线阅读
6
面试的结果是，我先暂时担任向淮默的助理。
毕竟这个职位人很多，多我一个不多。我哪天想走，也少我一个不少。
我无意搞明面上的办公室恋情，仔细保持着和向淮默的距离。
下班时我故意落在最后。
果然人刚走光，向淮默就出办公室了。他在等我。
「回家？」
「嗯？」我疑惑地抬头，「你今天要回家吗？」
向淮默点点头，笑着说，「小夕都来找我了，我当然得赶紧回去。」
「可是，殷琳儿和明奕吵架了，她知道你这几天不回来，就问可不可以来和我一起住几天。」
向淮默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我接着说到，「我答应了。」
向淮默的脸已经黑透了。
哇，竟然真的和殷琳儿说的一样。
「所以你之前说最近太忙，要暂住公寓，是真的假的？」
向淮默脸色稍霁，揉揉我的脑袋，「不都被你发现了吗？是假的。」
他微微笑起来，「小夕什么时候学会开玩笑了？刚才真的唬住我了。」
「啊？」我略微疑惑得张嘴，「我学会开玩笑了吗？」
曾经妈妈特意请了情商讲师教我开玩笑，可我实在理解不到那些话哪里好笑。现在我居然莫名做到了，看来晚上可以打个电话给我妈报喜。
向淮默手一顿，眼神空洞，「所以殷琳儿真要去我们家？」
「对啊。」
7
晚上我抱着枕头陪殷琳儿睡了客房。
这是我第一次和年龄接近的同性睡一张床。
亲密关系乏善可陈的我，莫名感到一种新奇。
「啊，姐姐你好香香哦！」
我刚去卧室拿了笔记本回来，一时不查，直接被她一个熊抱扑到了床上。
「等等……」
「姐姐皮肤也好好，又滑又白！」殷琳儿并不理会我的阻止，脑袋埋在我脖子边蹭来蹭去。
我的手臂被套紧紧箍住，用不上力，只能等她放开。
「嘻嘻，太激动了，姐姐不要怪我哦！」殷琳儿嬉皮笑脸地从我身上爬起来，「好喜欢姐姐。」
我撑起身子，「没关系。」
我已经习惯了。
不知道为什么，爱我的人抱我时都很用力。
我四岁回家时，爸爸是这样，妈妈也是这样。
在我有记忆的前几年，没人这样抱过我，那时的我只想挣扎、摆脱。
可他们哭得那么伤心，我就想算了，忍忍吧。
后来遇到向淮默，随着我们关系的发展，他的拥抱也越来越用力。
我问过向淮默一次，「拥抱是越喜欢越用力吗？」
我现在还能回忆起，当时向淮默愣愣看着我的眼神。
「彭医生说，拥抱是一件会让人快乐的事。可是这样不是很难受吗？」
被限制，被禁锢。
彭医生是我以前的心理医生。
可惜向淮默并没有回答我，他只是轻轻说了声对不起。
从那以后，他每次抱我都很温柔。
我也渐渐明白彭医生的话。
拥抱，是珍重，是呵护。
我伸手拾起飞到旁边的旧本子，「拥抱是喜欢的一种表达，我也很喜欢。」
「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和明奕发生什么了？」
闻言，殷琳儿气嘟嘟地爬上床，把自己塞进被子里，「我才不想提那个大傻……子！」
说最后一个字时，殷琳儿突兀地顿了顿，我合理怀疑她想骂我弟弟是傻X。
我坐到一旁，翻开笔记本，边问边写，「你在生气吗？」
「没有！」
「伤心？」
「没有！」
「那这是……」我往前翻了翻笔记本，「吃醋？」
「才不是呢！谁要吃他的醋！」殷琳儿翻身坐起，暴躁地捶打着被子，「那个傻X，好坏不分，被殷瑶瑶迷得脑子都没了！」
「殷瑶瑶？」我疑惑地抬头，不知道他们又发生了什么。
「姐姐……」殷琳儿委屈巴巴地爬到我身边，「贺明奕他欺负我……」
鬼使神差，我用手在她头上轻抚了几下。
殷琳儿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果然还是姐姐最好！」
听她讲完，我才知道她和我弟前些日子的恩爱是演出来的。
「殷瑶瑶以为她能一直吊着贺明奕，结果现在急了。柿子挑软的捏，殷家不敢把贺明奕怎样，就指着我的工作室嚯嚯。」殷琳儿边说边捏紧了拳头，她是一名独立设计师，在外成立了个人工作室。
「这次和贺氏的合作，是他答应给我的报酬。结果殷瑶瑶一搅和，他就被牵着鼻子走了！」
我终于画出殷琳儿讲述的事件逻辑关系，递给她看，「可是明奕不会拿工作开玩笑，所以这里逻辑链断了。」
我在贺明奕偏心殷瑶瑶，肆意更换合作伙伴处的箭头上画上一道斜杠。
「可是他就是这样做了啊，所以他是笨蛋、笨蛋、大笨蛋！」殷琳儿并不接受我的看法，又狠狠地锤了几下被子。
「我觉得你应该问他为什么，他毁约了，至少需要给你一个理由。」
殷琳儿抱住双膝，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姐姐，我不敢。」
「我好像……喜欢上他了……」殷琳儿再抬头，脸上已是梨花带雨，「我不想的，我知道他喜欢殷瑶瑶，可是他为什么那么好……」
殷琳儿哭完，已是深夜。她太累了，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我给她盖好被子，带上笔记本悄悄下了楼。
今天我攒了太多疑惑。我了解自己，不解决一定会想一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