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意难消》 第2章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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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去形容我跟顾衍之间的关系呢？
大概从高中刚见面的时候，他就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常常在学校针对我，在校门口堵我，吓唬我。
每次都要把我吓哭他才肯罢休。
起初我并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惹到他了。
直到一次家长会，我在校董里面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男人。
我妈妈的男朋友——顾叔叔。
我曾见过他很多次，他对我也挺好的，每次都会给我带礼物，我能进这所学校也全靠他帮忙。
我看到他跟顾衍站在一起，旁边还有顾衍的妈妈，一家人其乐融融。
原来，顾叔叔是顾衍的爸爸。
原来，我妈是小三儿。
我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斥责我妈？
可我是世界上最没资格这样做的人。
小时候我爸赌博，喝酒，常常家暴，我妈护着我，有一次差点被打死。
后来，我爸因为赌博被抓起来了，我妈也终于顺理成章跟他离婚。
可他出狱后依然缠着我妈要钱，甚至威胁她，如果不给钱，就要找人弄死我。
就是这个时候，我妈认识了顾叔叔。
他温润儒雅，出手大方，还很有权利。
他替我妈解决了我爸那个祸害，甚至愿意帮她养着我。
我一直以为他们只是正常交往。
我妈好像被不远处那和谐的一幕刺痛了眼睛，慌忙拉着我离开。
她哭了。
我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只坐在出租车里呆呆地看着窗外。
会是我拖累了妈妈吗？
会不会没有我，她就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难道我的存在就是错误吗？
生父嫌弃我是女孩儿，所以常常责打妈妈。
好不容易妈妈终于脱离了生父的魔爪，又因为我走上另一条不堪的道路。
我伸手给妈妈擦了擦眼泪，“妈妈，我不上学也可以的。”
“我长大了，我可以出去赚钱，可以养着你，也可以保护你的。”
她抱着我哭出声。
但她依旧没跟顾叔叔断开联系。
甚至好几次，我都听到她逼迫顾叔叔离婚。
后来，听说顾衍的妈妈又怀孕了。
那段时间顾衍没心思捉弄我，因为他妈妈身体不好，他很期盼他妈妈肚子里的弟弟，或者妹妹。
可我妈却在顾阿姨即将要生的时候，找上门去。
顾阿姨因此受了刺激，难产而亡，连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尸两命。
我妈当时也懵了。
顾叔叔打了她，说了狠话，二人就此断了联系。
自那以后，我妈总是梦魇，精神越来越差。
有次我放学回来她不在家，我出门找她，找了很久才发现她奄奄一息地躺在离顾叔叔家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
我飞快地跑到她面前，抱起她并拿出电话，想要叫救护车。
她却按住了我的手，轻轻摇了摇头，“没用了……”
那是个深冬，风刺骨的冷，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说，不要报警。
那年我高二，再也没有妈妈了。
顾衍对我的欺辱变本加厉，几乎是怎么能让我难堪，他就怎么来。
班里的其他同学也都有样学样。
高中时期的我，过得很不堪。
每个独自一人的夜晚，我都想要逃离这个世界。
也曾站在高楼的楼顶想要跳下去。
可楼太高了……
我害怕……
所以，我一直在忍耐。
忍到高考结束，我选择了换个名字，重新开始。
4
思绪回笼。
顾衍站在落地窗前抽烟。
我抱着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将脸埋进膝间。
顾衍轻蔑的声音传来，“许黎，你装什么纯，这又不是第一次。”
我怔了怔。
回忆起第一次……
我的第一次，是在那个体育器材室。
他发了疯似的占有我，骂我犯贱，骂我就该见不得人，一辈子活在阴影里。
他，就是我的阴影。
顾衍走到我面前，伸手捏起我的下巴，朝我脸上吐了口烟，呛得我咳个不停。
“你以为你换个名字就能忘掉从前的一切吗？”
“我告诉你，我过不好，你也休想过好！”
我没说话，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内心的感受。
是麻木了吗？
不，还是会痛的。
只是，我有些习惯这样的痛罢了。
顾衍一把推开我，“穿上衣服，滚出去。”
我看着地上被撕坏的衣服，有些为难。
顾衍勾了勾唇角，无所谓道：“怎么？你还有自尊心？”
“你能从这个门出去，被别人看到了也只会对你有好处。”
“毕竟，你生来就是做这个的。”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我，看着我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穿在身上。
但上衣被撕的不成样子，几乎是难以避体。
我闭了闭眼睛，咬咬牙，刚想要走出去，眼前忽然一黑，一件西装外套罩在了我的头顶。
身后传来顾衍冰冷的声音，“你是我的情妇，这副浪荡的样子出去只会丢我的面子。”
推门出去的时候门外一个人都没有。
直到我走出别墅，才看到了梁姐。
她走过来关切地看着我，“温念，没事吧？”
我扯出一抹笑意，勉强地笑了笑，“还好。”
她抱歉地看着我，“你知道的，顾总那样的身份，我不好拒绝他什么。”
“但他长得好看，手里又有大把的资源，这样想的话，其实你也不算亏，是吧？”
我实在不想说话，连敷衍都懒得敷衍。
梁姐见我这样，也没多说什么，把我送回了家里。
临上楼的时候，她突然叫住我，“温念，事已至此，你总得抓住点什么。”
“可别犯傻。”
抓住什么……
我能抓住什么呢？
顾衍能给我的，大概只有无限的羞辱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