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住了。
这个手机号码,是一个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出现在我通讯记录里的号。
但是我不会忘记这个号码。
这是我父亲的手机号。
这,这怎么可能?
这个手机号存在我手机中的时间已经相当长,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有接到过这个号,这些年为了防止我父亲再次走丢,我专门给父亲买了一个类似于学生机的手腕电话,能够拨打绑定的亲情号,也就是我的手机号。
可是,我爹他,是不可能会打电话的。
他这段时间的神智很不清醒,时常是被母亲关在家里。
我望着手机号码呆愣了十几秒钟,等到电话自动挂了之后,我才回过神来,慌忙给他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那边很快接通。
“你果然还是接了,呵呵……”
一个阴恻恻的人笑着说道,我心中一紧:“你是谁?”
那人不回答我,还是冷冷笑着:“我是谁并不重要,我手里的东西你一定很感兴趣,你父亲走丢了,走到了我家里,我现在,正在盛情款待他。”
“你快放开他,你敢动他我跟你拼命!”我大声吼道。
电话那头的人笑的更厉害了。
“你是在威胁我么,呵呵,我可不是坏人,真的是你父亲自己走过来的,他这会儿正在吃香的喝辣的呢,你放心吧,我会好酒好肉管着他,但是作为照顾你父亲的回报,我需要你去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我急喝。
“我需要你去开封,帮我找一件档案,你现在一定很着急,想要回家一趟吧,你回家就知道我需要你拿的是什么东西了,对了,你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还是早些回家吧!”
那人啪地一声挂断了电话。
他大爷的,我气的咬牙切齿,拿着电话重重喘气,喘了好几下,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望着手里的手机出神。
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么?
难道说,我父亲被绑架了!?
我失魂落魄的拨通了母亲的手机号,那边正在通话中,一直是盲音,打过去之后,过了很久还是没有接通。
我又连续打了好几次,还是正在通话中。
咬着嘴唇,我的心已经乱了,将店铺的门锁好,我骑着电动车直接回家。
到了租住的房子,我拿了一些现金,随后打了个车火速坐上了去老家的出租车,路上我不停的催促司机快一些。
我家叫做蟒当村。
“蟒当”这个词儿,可能意思是我们这村儿下头有龙脉,也可能是这地方以前有一条大蛇,以前这边距离洛阳市区很远,但是这些年随着城市化的发展,这个小小的乡村越来越靠近市中心,近两年被规划了一片工业区,已经变成城中村了。
我骑电动车实在是太慢,不然我也不会选择打出租车,司机见我有些神情恍惚,一路狂飙,很快将我送到了巷子口。
我丢下五十块钱头也不会的就朝着家里冲去。
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许多乡亲在我家家门口围着,正在议论什么,我上前去拉住两个同辈的表弟,问他们,怎么回事?
那表弟见我回来了,大吃一惊:“哎,军哥,你咋回来咧?”
我一边向前挤,一边问他:“别说这个了,你们围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表弟说:“哥你还不知道吧,前面来了个什么精神病院的,和一些警察一起,说有人举报你爹精神病打人,把他强制抓到精神病院去了。”
“什么!?”
我顿时感觉五雷轰顶,整个人都站立不稳,身子软了软,我咬牙:“那我娘呢?”
表弟指了指前面:“你娘和那些人理论,一气之下晕倒了,俺们村儿的人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开着车跑了,这不,张医生正在救你娘呢。”
我一把挤开前面的人,果然看到我娘倒在地上,面色白岑岑的,我们村医务室的张医生正在给我娘做急救,给她掐人中。
“小军,你可来了!”
见我过来,村长王大宝喊了一声,我们这个村儿都是乡里乡亲,大部分还沾亲带故的,所以有什么事都比较团结,尤其是这些年村里的地被占了,很多地用来开发成了工业区,村里人为了拆迁,经常抱团儿,村长王大宝就是这些年村里最有威望的人,开了个废品收购站。
按辈分,他是我表叔。
我喊了句表叔,就忙着去看我娘了。
我娘眼睛轻轻闭着,眉头微皱,这会儿正慢慢苏醒过来,张医生给她掐了人中,又弄了些矿泉水给她拍打了额头和后颈窝,我娘才缓缓睁开眼。
“小军,刚才有一帮医生,把你爹给强行抓到精神病院去了。”村长王大宝道。
我嗯了一声,看了看我娘,又看了看张医生,发现张医生眼神闪烁,有些欲言又止的感觉。
“你娘没啥大碍,就是急火攻心加上天气热有点中暑,倒是你爹,你爹他……”张医生叹了口气,正准备说呢,王大宝咳嗽一声。
“那啥,小军,既然你娘醒了,你就赶紧把你们家的东西收拾一下把,前面那些医生进来横冲直闯的,好像砸坏了些东西。”他说。
我听到这里,连忙将我娘抱起来,抱进了屋里。
进了大门之后一看,我家的小院有些狼藉,院子门都被人给撞了一个豁口,我先将我娘放在家里的沙发上,给她弄了块儿湿毛巾,等我娘好一点了,我从屋子里出来关上了门。
“小军,这些人不简单呐。”
一出门,表叔就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他挥了挥手,招呼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出去,将我家大门给带上,只有他和张医生两个人在院子里。
“咱们都是自家人,你是不是在外头惹了事,你表叔我当村长也有些年头了,见的事情多,今天来抓你爹的那些人,好像是专门抓刺头儿的。”王大宝说。
他说完后看了看张医生。
张医生叹了口气:“而且你爹的病情没那么严重,他只是有点失魂症,人不傻,也不会袭击人,咱们村儿这些年人人都知道你爹是怎么回事儿,今天来的这伙医生根本没拉救护车的鸣笛,一路开过来,就跟来过你家似的,上来把你家大门撬开,抓住你爹就跑了,我们想拦都拦不住。”
我每天皱着,气的咬牙。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这样,八村斋,你这个小鬼子,居然做这种无耻的事情!
我呼出一口气,到我爹自己单独住的屋子去看了一眼,屋子凌乱不堪,窗户都被砸破了,屋子里的被子被抓的乱七八糟,在屋子的墙壁上,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符号。
一些类似于“天书”似的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