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袋“轰”的一下像是要炸开,后面他再说了什么话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谢过了那个护士,匆忙拦了辆车赶到之心医院,找到肠胃科的那个给我检查身体的医生,声音颤抖地问:“医生,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是胃癌呢,我弟弟的病还没有治好,我怎么能得胃癌呢!”
我的突然到访似乎是在医生的意料之中,他满眼悲哀地将桌子上的检查单递给我,我颤抖的拿起来,一字不落地反复看了许多遍。
不知看了多久,我终于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事实。
我瘫软的坐在椅子上,绝望的看向医生,“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医生摘下眼镜,擦了擦上面的雾气,随后抬起头有些不忍地对我说:“最多还有……一年。”
一年?
我感到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于是抬起头不甘心的问:“我还有救吗?”
医生同情地看着我:“如果你愿意配合化疗,每天都能保持一个开心的心态,最少也能将生命再延长一年。”
“谢谢医生,我明白了。”
我掩下失望的双眸,默默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转身离开。
出来时天色已晚,雨已经停了。
我穿着依旧湿淋淋的病号服,顶着旁人讶异的目光,穿过繁华热闹的夜市市场,平日里的欢声笑语此刻在我面前仿佛被关上了静音,我悲哀地看着这场热闹的哑剧,默默地走到一处僻静的花园中,坐在公园的石凳上,我看着池塘里的一汪死水,泪水逐渐模糊了眼睛。
我今年才二十三岁,明明什么都还没有拥有过,可我就要死了……
我无助地将浑身冰凉的自己紧紧蜷缩成一团,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对死亡的恐惧,缩在公园的石凳上嚎啕大哭。
突然,一件温暖的大衣披在了我湿透了的病号服上,我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见一个小男孩牵着她妈妈的手站在我面前,同情的看着我,见我抬起头来,小男孩踮起脚轻轻替我擦了擦眼泪。
“姐姐,不哭,赶快回家吧,你的家人也许在担心你呢!”
我再一次的泪如泉涌,将衣服还给他们后,我挥手和他们道别。离开时,我回过头看着母子俩紧紧牵在一起的手,擦了擦眼角流干的眼泪。
我并非一无所有。
我还有时越。
顾泽言曾向我许诺过,只要我捐了骨髓,他就一定会治好时越。可我如今的时日不多,即使时越的换心手术成功,以顾泽言的对我的恨意,怕是之后再也不会去管时越的死活。
我拿出手机,打开联系人,从里面翻找出阿姝的联系方式,毫不犹豫的拨了出去。
阿姝是我的大学同学,是个很喜欢在外面玩的小太妹,出手特别阔绰大方,常以名媛自称,但我们心里都清楚她其实做的是陪酒的小姐,常常整夜整夜的不回寝室,以前曾经联系过我去做兼职,不过被我拒绝了。
如今,我能想到来钱最快的办法,也就只有她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