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伏在地上,只能瑟瑟发抖。只是想起青璇小姐许诺的一百两黄金以及之后的远走高飞,便强行打起精神。
“说,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清楚。”叶老夫人沉声向着伏在地上的喜儿发问。
“回禀老夫人,诅咒小姐的小人是我埋下去的。请老夫人恕罪,求老夫人开恩,饶了奴婢。”喜儿声音微微发颤。
“大胆奴才,以仆欺主,竟然还有脸求饶,真是欺我护国公府无人吗!”叶老夫人不禁怒火中烧。虽然生气,叶老夫人心里还是有一丝疑惑,一个小丫头平白无故的有什么理由诅咒自己的主子?
“老夫人息怒,这丫头如此行事,拖下去乱棍打死!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陈氏心中疑惑觉得不对劲,小人儿竟然换了青璇的生辰。于是主动开口,想要让这个丫头尽快闭嘴,以免说出更多不该说的话。陈氏示意,自己的心腹秋云和张麽麽上前去拉住琴儿,往堂外拖去。
喜儿闻言一惊,见人上前来拉扯自己忙挣扎着起来向着老夫人哭道。“老夫人,奴婢有罪,但奴婢有内情回禀,只求将功补过。”
秋云见喜儿要说话,慌忙把她的嘴堵上。
“住手,你们眼中到底还有没有我!在我的堂前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叶老夫人眼见陈氏努力遮掩,心下越发疑惑。
陈氏还欲再说,想要将事情压下。叶世成看着眼前的闹剧,只淡淡的看了陈氏一眼。陈氏今日言行特别反常,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其中应该是有内情的。陈氏见状不好再插话,只能在心中思索应对!
“回禀老夫人,是二小姐指使奴婢这么干的。奴婢本来不肯,但二小姐威胁奴婢,如果我不听她的话,就要把我发卖出府。奴婢实在没有办法了,才这么做的。求老夫人开恩,饶了奴婢吧。”言毕,喜儿在地上重重的磕头。
“什么,你这死丫头!死到临头了,还敢随意攀咬!我什么时候指使你给姐姐下咒了!”喜儿的话直指叶芝琴,偏偏自己确实有口实落在喜儿手中。叶芝琴恨得牙痒,怎么事情这么不顺利,小人儿被换掉了,喜儿还被抓住了。不知道,青璇是否抓住了自己什么把柄。
青璇见状,向着叶老夫人和叶世成道,“祖母、父亲,青璇也不相信是妹妹。毕竟她没有理由要这么做。
“对啊,二姐一向乖巧懂事,不会这么做的!”二房的叶紫琪生怕二夫人受了连累,自己的靠山倒了,连忙出声为叶芝琴开解。
叶芝琴勉强干笑道,“多谢大姐和三妹的信任!”只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青璇这么说像是另有玄机。
喜儿生怕别人不信自己所说,忙说道,“二小姐是嫉妒燕王殿下向大小姐求亲,二小姐说只要没了大小姐,她就是护国公府唯一名正言顺的小姐。凭自己的才貌和这高贵的出身,燕王殿下没有理由不向自己求婚!”
一番话说出,满室哗然!西齐以仁孝治天下,庶妹咒死自己的嫡长姐竟是为了自己一厢情愿的婚事。这事传出去,叶芝琴的闺名就彻底毁了。没有任何府邸敢迎娶如此心肠歹毒的心腹。从此她将会被彻底放逐出上京城的社交圈。
叶芝琴恼羞成怒,自己私下里是说过这番话,只是这个喜儿怎么会知道,还选择大庭广众的公布出来!
本来众人对喜儿的话将信将疑,这会儿看叶芝琴的神色如此奇怪,渐渐都信了八九成。叶紫琪想说些什么,张氏忙伸手拉住她,示意她慎言。
叶芝琴又羞又恼,“你这贱蹄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污蔑我!你一定是受人指使,你是璇玑阁的丫头,是不是叶青璇指使你这么说的,说,快说啊!是她指使你的!”
叶芝琴恨恨的瞪着青璇,这一切一定是青璇设计的!
“妹妹,你说这话是何意,这事本就与我不相干!”青璇只淡淡的驳回了叶芝琴的说法,并没有砌词辩解。
“这位道长是你父亲带回来的,搜查是我和二夫人的人一起去办的,说到底根本不干青璇的事?”叶老夫人出声为青璇辩白。
陈氏眼看情形如此发展,不由得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叶老夫人和叶世成面前,“老夫人,琴儿她是您看着长大的,天性善良,她小时候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琴儿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
善良!不舍得踩死蚂蚁,转眼间就害得我家破人亡!青璇也只淡淡的看着陈氏的唱作俱佳。
“老夫人,父亲,这事确实与我不相干。你们不要被人蒙骗了。这丫头平白冤枉我。”叶芝琴渐渐慌了,她有一种辩白不清的感觉。
陈氏以眼神示意,张氏迫于压力赶紧上前道,“老夫人,这丫头一定的受人指使的,二小姐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巫蛊是我朝大忌,她一个小丫头哪有这个胆子。”
“请祖母给青璇一个公道,歹人如此恶毒,诅咒青璇性命,使我夜夜不敢入眠,身心疲惫,憔悴不堪!”青璇边说边也跪了下来。
“叶青璇你什么意思?这事情不是我做的,你要什么公道,分明是你诬陷我!”叶芝琴听青璇的话分明是暗示自己也就是元凶,顿时愤恨不已。
“妹妹,我为什么要诬陷你?又有谁不怕死,用自己的性命去诬陷人的。喜儿是我阁里的丫头,用自己的丫头诬陷,不怕被人怀疑吗?”青璇不慌不忙,一句一句的反驳。一番话入情入理,与叶芝琴的盲目攀咬形成鲜明的对比。
“老夫人,奴婢有事回禀。”王嬷嬷驱前向叶老夫人道。
“从喜儿身上搜出了这个!”王嬷嬷捧着手中之物,奉到叶老夫人面前。
叶老夫人一看,登时勃然大怒。团蝠八宝金簪,这是去年年下,自己请工匠为青璇她们三人打造的,三人花样不同。这团蝠图案,正是叶芝琴的那一支。
“芝琴,你这丫头好生糊涂!巫蛊是我朝大忌,岂能儿戏!这可是凌迟的大罪,况且你竟诅咒自己的生父。”叶老夫人生气归生气,毕竟芝琴是叶家的血脉。说话间,总想为叶芝琴开脱。
叶芝琴眼见证据确凿,不容自己反驳,登时呆在当场。团蝠簪确实是自己当时随手赏给了喜儿,没想到却成了自己无法辩驳的铁证。
此时,张氏和叶紫琪母女见情势如此,也不敢再出声为叶芝琴说话。陈氏抬头看向青璇,只见她仍是一脸无辜的置身事外。虽然她没有站出来说对叶芝琴不利的话,但是陈氏肯定,此事必定是青璇所为。
“好了,都别说了。芝琴,你也太不懂事了。”叶世成一句话,让这场闹剧尘埃落定。只是这一句话,也意味这不会重罚叶芝琴,只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青璇几不可察的蹙了一下眉。父亲看在血缘亲情的份儿上,一定会心软的。
“芝琴去祠堂关十天的禁闭。”叶世成已经下了判决书。叶老夫人虽然觉得不妥,但终究也没有再说什么。叶世成说完,也不想再理会这出闹剧。遂向母亲告退。
叶老夫人想要处置喜儿,青璇只道喜儿是璇玑阁的人,向叶老夫人请求由自己发落。叶老夫人就准了。陈氏带着叶芝琴告退,早早的去了祠堂受罚。
回到璇玑阁之后,青璇就陷入了沉思。自己没办法告诉祖母和父亲,自己重生之事。不会有人相信。同样,自己无法说明叶芝琴母女会给叶府带来的灾难。那么,不论叶芝琴和陈氏二人做下什么,祖母和父亲都会顾念骨肉亲情,而无法下手严惩。而且不知为何,父亲一向总是疏远自己。要真正扳倒她们母女,先要扒下她们那张伪善的人皮。必须让她们犯下大错,犯下父亲和祖母都无法包庇的大错。
“小姐,你打算怎么处置喜儿!”红玉上前来为青璇续了一杯茶,出声询问。
“言而有信,给她些银两放她出府吧。”青璇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思虑着慢慢说道。
“小姐,你这样做,会不会留下后患。万一喜儿反口。”红玉有些担心,毕竟喜儿是收买的,没有任何忠心可言,那么别人同样可以收买。
“她怎么反口,说自己埋下巫蛊小人儿其实是诅咒我父亲的不是诅咒我的?她想活只会闭紧自己的嘴巴。再说,你以为陈氏会放过她吗。我不出手,只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罢了。”重活一世,青璇早已非善男信女。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红玉低头想了一下,遂笑道,“小姐说的是。只是,为防出现意外,奴婢还是觉得派人盯着点好!”
“嗯,你思虑的很周到。让王麽麽派人盯着点吧。”青璇肯定了红玉的思虑周全。
红玉应是转身离去。此番是青璇与陈氏的第一次交锋,也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