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的生活还在继续,明落醒来之后,杨天鬼依然每天让他药浴食补,却不再敦促他锻炼身子,那天元鉴之事也不曾提及,明落自己似乎也忘记了天元鉴上的东西,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这段时间里,明落的身体好像也有了变化,偶尔感觉自己体力不济,有些时候会昏昏沉沉,呼吸也会有些困难,只是自己大病痊愈不久,也情有可原,便也不甚在意。而杨天鬼比以往更为忙碌,时常是天未明便如山采药,待的明落醒来,便能喝上新鲜的药膳粥;午时一到,就为明落运功滋润身子,一个时辰后,便会进山修行,直到日落时分,才会回到石屋。
是夜,明落穿着厚厚的皮袄,皱着眉头,坐在屋前木凳上,眼中尽是疑惑不解,心中藏了许多问题,看着不远处的师兄在为自己配药,慢声慢语的试探道:“师兄这些日子甚是忙碌,更少与明落交谈,虽然师兄不言,明落却知师兄有事瞒着明落。”
杨天鬼闻言双手微颤,忧愁闪过眼帘随即消失不见,从容笑道:“师弟莫要胡思乱想,为兄只是为了开春后做准备而已。古人云,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你也长大了,也该出去长长见识。”
明落闻言笑逐颜开,问道:“师兄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到时候,师兄带你游历天下,尝尽天下美食。听说那……”
……
石屋内,明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成眠,即便师兄隐藏的再好,他方才分明看到那手微微颤抖,便知自己所料不假,师兄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可师兄却不肯说,难道是那日得罪之人找上门来了?不对啊,那石龙镇没人是师兄对手。还是……一夜无眠。
那日之后,杨天鬼依旧我行我素,并且叮嘱明落,天气寒冷,身体没有康复之前,不要让自己过于疲劳,还让他多在屋内读书写字,这样才能明事理,辨是非。明落一向听话,以前每日也曾读书写字,只是更多的时间是用来锻炼身体,所以也不疑有他,每日适当的锻炼后,便沐浴更衣,回屋学习。
又过两个多月,春节刚过,石龙镇上大小商铺便已开门迎客,街上熙熙攘攘不分贵贱,交头接耳,勾肩搭背,不辨贤愚,一人愚胖,胸中无墨,站在四宝前摇头晃脑,另一人矮矬,攀在枝头观望杂耍;白发老者,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汤吃喝,绿鬓文生,在柜台前将那账本抄……
石泉酒家,大堂内,三三两两坐着几桌客人,张有财此时坐在窗口手捧香茗细细品味。
“哎,我说你听说了吗?前些日子,青石门掌门因病过世了。我看着青石门也算是走到头了。”
“嘘!你声音小点。我告诉你,那青石掌门不是病死的,而是被人毒死的!”
“此事当真?你怎么知道的?”
“唉……我家那小舅子的友人便是为那青石掌门入殓的仵作,据说当日,青石掌门皮肤发黑,各窍内都有血瘀。”……
此时店内来客不多,这两人说话声颇大,张有财勉强能听到墙角两人的对话。早在数日之前,他便收到门内消息,青石门掌门中毒身亡,门主一位由其弟子韩瞿所得,而掌门之死十有八九和这韩瞿有关,门下诸多帮众敢怒不敢言走的走,散的散,实力已大不如前,漓水门定会抓住这个时机,而自己这小店不知能否禁得住折腾,希望祖上保佑……
正在张有财愣神之时,“咚……”一声闷响从门外传来,张有财伸头一望,一八尺高的青石棺,竖在门前,旁边还站着两人,这来人白发齐腰,背负九尺木匣,潇洒不凡,正是杨天鬼兄弟二人。
就如杨天鬼计划的那般,在山中与明落一起过了个春节,今日他便开始收拾包裹,带着便带着明落离开石屋,来到石龙镇。
张有财提足狂奔,还未到门口便大声道:“公子大驾光临,真是令小店蓬荜生辉,在下有失远迎还望恕罪。快快里边请。”说着便迎了出去。心中却明白的紧,此人正是那一等一的煞星。
店里的伙计何时见过老板这等模样,一个个神色茫然。张有财哪敢怠慢啊,别人不知道杨天鬼是何许人,他难道还不知道?青石帮的孙崇海便是死在这年轻人手里,据说他只用了一招。这等人物,在这石龙镇已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若是知道方总管这婆娘将他卖给青石门,还不拆了漓水门……
杨天鬼看张有财迎了出来,拱手笑道:“张老板客气,我这行李还要有劳张老板找几个伙计帮忙抬进后院。”
“好说好说,公子里面请。”说罢,对着屋内招了招手,唤来几个伙计,吩咐一下,便请自带着杨天鬼二人去雅间。
“二位稍作片刻,我刚已经吩咐下人上菜,”张有财边说边推开雅间的房门,待的两人坐定,笑道:“杨公子有些日子没来我这小店坐坐了,舍弟比起上次来时又长高许多。这大过年的,老朽也没啥礼物,这红包你就收下,图个吉利。”
明落从没收过红包,虽在各种杂记中有所了解,但是不知该不该收,望着杨天鬼,脸上显有询问之色。
杨天鬼心中一暖,想起年幼时,师父每逢过年总会包红包给自己,和善的说道:“收下吧,记得谢谢这位大伯。”
明落喜滋滋的接过红包,说道:“谢谢大伯。祝您新年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好,好,好。”张有财连连说好,又道:“小小年纪,聪明伶俐,知书达理,将来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杨天鬼接过话茬,说道:“张老板莫要夸坏了这小子。舍弟年纪渐长,我欲带他出去见识见识,不知张老板这里可有马车?”
“有,杨公子放心,我这就去为你准备好。顺便催下饭菜。”说着便退出雅间。
过得片刻,伙计送来满满一桌佳肴,只是在明落看来,这些菜别具风味,色香味俱全,吃起来不错,但始终不如师兄做的饭菜来的好吃。杨天鬼则下楼找到了张有财,又打听了些消息,才回屋休息。
又过得几天,杨天鬼带着陈明落从石龙镇出发,前往汉阳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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