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打水的路上遇见了林氏。
她穿着素白的裙子,手里捧着香炉。
看见我,微微一笑:"小桃。"
我垂眸行礼。
她的裙角上沾了雪,却不知怎的,让我想起了少爷刚才那句"错付光阴"。
"晏安可好?"她问。
"老样子。"
她沉默片刻:"你的字...写得很好。"
我心里一跳。
抬头时,正对上她幽深的眼神。
"二少奶奶过奖。"我强作镇定,"不过是些浅显的字罢了。"
"浅显?"她轻笑,"比如...情字?"
我的手一抖,水盆里的水晃出涟漪。
那一瞬,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在这深宅大院里,我们都是聪明人,却又都在装傻。
"我先去添香了。"她转身要走。
"二少奶奶。"我突然开口。
"嗯?"
"那香...是为谁焚的?"
她的背影顿了顿:"你说呢?"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雪中,突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原来最毒的不是情字,是心照不宣的默契。
回到梅雪轩时,少爷已经睡着了。
他在说梦话,叫着"二哥"二字。
我站在床前,看着他苍白的脸。
十年了。
教我诗词,教我写字,原来都是为了让我替他写那些见不得光的情诗。
可他不知道,我写的每一个字,都是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