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个阁里的丫鬟小妾们都喜气洋洋的来迎接这个掌握所有人生死的男人。
我躲在人群后怔怔的看着李渊政。
他也不过而立之年,一身玄色官服未脱,鬓若刀裁,眉目如墨,浑身上下无不透着天生的贵胄所独有的威慑力和霸气。
李渊政公务繁忙,内宅之事很少顾及。
在王朝里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这个王府里他就是绝对的掌权人。
前世是李渊政找大夫帮我养好了落胎后命悬一线的身体。也是他同意了叶如玉把我做成了人彘的提议。
一时间竟百感交集。
“王爷近几日劳顿,着实辛苦。”赵凝芮稳了稳喜极而泣的嗓子,率先向王爷开口。
王爷敷衍地看了她一眼,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目光在众人里来回逡巡却不见柳浅浅,便询问赵凝芮:“怎么未见浅浅来迎?”
王妃还未回答,叶如玉抢先开口道:“如此动静,都不曾醒来,浅浅妹妹怕不是不在王府里吧?”
王爷肃目:“玉儿你休胡言。这时辰怎么可能不在府里!浅浅这时辰怕是睡的沉了些,才没有出来迎接。”
果真,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赵凝芮莞尔一笑:“着人喊来即是,王爷日夜操劳,刚刚归来,何须动怒。”说完就示意大丫鬟碧莲去喊人。
说话间,就有下人来报说,探秋阁的香杏和福禄从侧门蹑手蹑脚的进府来,被当场捉到了。
我心里一沉,难道香杏是没有传达我的提醒吗?
俩人被带来跪下,支支吾吾说的不清不楚。
正在盘问间眼看要动刑时,只听见一个妩媚的女子声音传来:“王爷,且慢。妾身在这呢。”
柳浅浅越过众人,直奔王爷而来。
一个身子就扑进了王爷怀里,眼角瞬间的红了,娇滴滴的嘤嘤着:“王爷,您可回来了。”
“王爷这几日杳无音讯,妾身真的好担心。”
“妾身日日寝不安席,食不甘味。所以今日才命香杏福禄一同去了城外的灵感寺替妾身为王爷烧香祈福。妾身也在佛堂诚心为王爷祈祷。这不一听到声响,便匆忙赶来了。”
“王爷,妾身迟了。您若要罚他们,把我一并罚了吧。只要王爷平安无事,浅浅愿意承担所有罪责。”柳浅浅说着就要下跪。
王爷的愠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宠溺。
他赶忙起身扶起要下跪的柳浅浅。
“真难为你了。你如此为本王担心,本王怎能忍心罚你?”转身又对跪着的香杏福禄说,“你俩明日也去库房领赏吧。”
话毕,就搂着柳浅浅盈盈一握的小腰往探秋阁去了。
全然不顾赵凝芮和叶如玉铁青的脸。
柳浅浅如今这等心计,游刃有余地破解了叶如玉的陷阱,不得不让我再次怀疑她是同我一样也是真的重生归来。
翌日黄昏时分,香杏在增华园找到我,说是柳浅浅有事找我。
正好,我也想探探她虚实,便随香杏去了。
到了探秋阁,柳浅浅刚一见我竟直接开门见山:“桃枝,祥云玉佩是你主子命你故意放我阁里,想栽赃陷害我吧?”
“夫人,奴婢也只是奉命行事。”我怯弱的眼底闪过一丝自若。
既然要探她虚实,就无需再遮掩。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无妨。那我再问你,昨夜你怎知我母亲病重是假?王爷却会归来?”柳浅浅目光如炬,没有了日常的一丝媚态。
“奴婢......”我假装哑然。
未知她的底细,我并不想直接摊牌。
我要看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你也重生了是吧?”柳浅浅随即浅笑,神色从容的看向我。
我愕然。
她竟然也知道了我的底细?
如此开诚布公。
“前世,我被叶如玉那个贱人害的死不瞑目,成了游魂野鬼,在靖王府里久久不肯离开。”柳浅浅的墨瞳里漾着浓浓的仇怨。
“不曾想,你下场比我还要凄惨,怨念更深。所以你重生那日,我便趁了你的怨念一并重生了。”
“如今,我既然重走这一遭,势必让那贱人付出代价。”“我知道,你也是来复仇的。”
她扭头看我,目光锐利仿佛已经将我看透。
既然如此,我便不需要遮掩。
“夫人,既然如此。不如你我联手,在这靖王府谋一条生路,你意下如何?”我泰然地看着她,伸出橄榄枝。
“可以。”柳浅浅坚定而又诚挚。
“那夫人,可否助我爬上王爷的龙榻?”我眸光一沉,继续说道。
柳浅浅微微一愣,略显迟疑。
“王爷的龙榻,我不爬,自有别的莺莺燕燕来爬。但若我爬了,以后你我就是共患难的姐妹了。”我见她不作声,一字一句细细说道。
“在这靖王府里,我们女子不过都是王爷的附属品。一旦年老色衰就被弃如敝履,甚至生死不由己。男人的恩宠只是一时,姐妹的情谊方能永固。”
柳浅浅垂眸思索后,转而笑着向我点了点头:“我果真没有看走眼。你我今后可互相扶持携手前行,让那些贱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我们相视而笑。
那夜,我和柳浅浅一番推心置腹后,我隔三差五就会偷偷跑去探秋阁和她相谈。
柳浅浅如她所言,对我倾囊相助。
她一一告知我王爷的喜好,甚至托人拿到了京城第一名伶手写的床笫之间的讨好之术让我仔细翻阅......
我一个个铭记于心,利用一切机会在王爷面前晃荡,寻求最好的时机博得他的一丝另眼相看。
当然这都是背着叶如玉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