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香的味道,跟宠妃身上的香味这么相像?
他眸色微眯,逐渐深思了起来。
一个人会走路后,首先会丢掉拐杖。
不会暴虐的帝王尝到了甜头,渐渐的,也不需要贵妃的随驾。
就像这一年的选秀里,李琰都没遣送,一律收入囊中。
本该待在李琰怀中的宠妃,早已换了侧边的独位,神色寂寥的看着热闹的宴会。
百花齐放,百鸟争鸣。
每一名秀女,都是那么的年轻、漂亮。
而她的眼角处却爬上了几条细纹。
色衰则爱驰,爱弛则恩衰。
久居深宫,不会有人比她还明白这个道理。
宴会后,李琰破天荒没留宿宋侞芝的寝宫,而是去了一位美人那里。
宋侞芝一手拿着铜镜,一手摩挲着脸庞,询问着。
「千秋,你说本宫真的老了吗?」
千秋诚惶诚恐,「娘娘说笑了,您怎么会老呢?奴婢瞧着,跟刚入宫时一样貌美呢。」
宋侞芝苦笑,「只是这鬓边,怎地多出几条白发?这眼角也是倏地长出细纹。」
千秋跪在地上,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抽打着自己。
「都怪奴婢多嘴,都怪奴婢多嘴……」
宫里的风向一下子就变了,就连扫地的宫女也一夜之间知道了贵妃不再是宠妃。
宫人们窃窃私语,谈论着这些贵人们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甚至李琰都不紧着我为贵妃做解闷的小玩意儿了。
毕竟这园里的花,不只玫瑰一朵。
宋侞芝为了挽回李琰,装病怕黑那些借口全都用了个遍,起初确实能引来李琰的怜惜,可惜不过尔尔,直到后来,李琰也烦了。
他冷漠道:「贵妃体弱,不适宜孕育子嗣,还是好好待在藏芝宫休养便是。」
爱你的时候,可以用你的名字命名一座宫殿。
不爱你的时候,连看着都觉得烦。
你要问我怎么知道这些,得问那只金鸟。
金鸟虽然无性,却比人有情。
此刻,满面素容的贵妃正在御花园赏花。
园中栽着一棵桂花树,秋风习习,吹动着满园桂花香气。
宋侞芝倚在栏上,手摩挲着那只金鸟,忧郁的愁容里沾染着秋天的气息。
不远处新封的白婕妤和其他几个美人款款而来,见到贵妃,先是行了一个不端正的礼,而后语气夹枪带棒道:
「看来这位就是让陛下停免三年选秀的贵妃娘娘了,仔细一瞧,确实能看的当年的风姿来。只可惜一年有一年的花俏,最先开的最先败罢了。」
听了她的话,随行的美人们不约而同的嗤笑着,他们都是刚入宫的新人,还未知晓这里的残酷。
我感受着金鸟的通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蠢。
实在是太蠢。
宫中得宠与失宠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竟然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得罪身居上位的贵妃。
我需要一位聪明的盟友。
宋侞芝拦下了要出头的千秋,用方帕遮掩咳了起来,鲜红的血迹粘湿了方帕,她苍白道:「妹妹说的极是,只是花园里的花儿那样多,她们争奇斗艳的都是为了取悦于种花人,而非与玫瑰相互比较。」
白婕妤还要再说,只见阴影处出来了一抹明黄色身影。
李琰大步流星的迈向宋侞芝,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身子不好还出来吹风,孤是不是得好好惩罚你?」
宋侞芝成功了。
她的一招险棋,以退为进,步步为营。
她缩在陛下的怀里是那么的柔弱可怜:「陛下要怎么惩罚臣妾?每日里见不到陛下,还不算惩罚么?」
李琰愣了一下,遂将其抱起向藏芝宫的方向走去。
「那便让孤好好奖励你吧。」
缓缓睁开眼睛,方才一幕仍在脑中流转。
不愧是做了几年宠妃的女人,仅仅是这样是无法拉她下水的。
那么,就再添点猛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