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洞房花烛是人生四大喜之一,而我的洞房却在斗智斗勇。
“行叭,那今日流水席的费用你结。”我顶着红玉做的花冠,实在没啥心情继续掰扯。
“嗯,你先吃些东西,我出去招呼一下,你累了就休息。”见南北提着食盒进来,钱铎竟迅速进入了相公的角色,全然不见刚刚的痞态。
但出门前,钱铎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盯着兔子的猎鹰,让我险些炸毛。
可吃饱后,再加上一整日的劳累,我的警惕心昏昏欲睡。
所以当我迷迷糊糊感觉面前有东西时,下意识挥手拍掉,却听到啪的一声脆响。
吓得我一激灵,眼前竟是钱铎的大脸。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慌忙认错,这人不会家暴吧!
钱铎已经清洗过了,离得近,我闻到了一股茉莉花香味,嘶,竟用我的澡豆。
“无事,你本事无心,你往里侧躺躺!”钱铎坐在床边,等我给他腾出一些位置。
我有些紧张,虽然明白无论是何缘由,现在我们是夫妻,他如果要做些什么,我也没法抵抗。
钱铎似乎看出了我的想法,低声说道,“放心,我不动你。”
顿了顿,他继续说:“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奇特又鲜活的人,所以我想如果一定要婚配的话,和你一起应该很有意思。”
我本来忐忑不安的心情,被他这话搞的七上八下,心脏像被一只小猫挠了一爪子。
“官媒配婚,你或许心有不甘,这样,我们以三个月为期,三个月后,如果你还想和离,那我便放你离开,如何?”钱铎盯着桌架上的婚书,接着说道。
我借着烛光,仔细观察了一番,如此皮相,勉强可以同床共枕,便轻轻嗯了一声。
不知是因为再遇钱铎的惊吓,还是婚宴太过劳累,出嫁第二日,我竟病倒了。
初初只是轻咳两声,可下午便觉身体沉重。
我身体一向很好,几乎从不生病,谁曾想这一病就是半个月。
这中间,阿娘来瞧了我几次,说钱铎这女婿不错,人品好,对我也不错。
这话我无从反驳,婚后,钱铎除了去官府,其余时间都呆在我身边。
“阿玉,你快些好起来,阿娘带你去礼华山卜算子嗣。”阿娘临走时拍了拍我说道。
这礼华山老头又开辟新业务了?
“阿娘说了什么,让你想的这么入神?”钱铎端着一个碟子进来。
“五芳斋的炒栗子??”我昨日念叨想吃,今日便闻到香味,伸手便想吃。
“是的,先尝一个。”钱铎将碟子递到我面前,一颗颗清理干净的栗子散发着诱人的清香。
“钱铎,阿娘开始操心抱外孙了,还要等我病好,去礼华山算卦呢。”我边吃边和钱铎说。
他愣了一下,目光扫过我小腹,而后轻轻柔柔地笑了起来。
“阿玉,这事,急不得。”
“嘿,说多少遍了,不许叫我乳名。”
钱铎不理会叫喳喳的我,只送了杯水到我嘴边。
结果我喝的急,不小心滴了几滴在他手上,脑子一时短路的我,极其自然地舔了一口。
钱铎骤然僵直的手指,让我清醒过来。
他喉结急促地滑动着,却没开口。倒是脸色显出一丝不自然。
猛地站了起来,没向外走,反倒把头扭到一边去了。
我连忙道歉,怕他嫌我孟浪。
“阿玉不用道歉,我并未生气。”钱铎耳根那抹红色让我明白,他这是害羞了。
“传言中喋血无情的钱副尉,你这般纯情,城里的百姓知道吗?”相处这半个多月,外人面前冷着脸的他,总会在我描述了露出很多情绪,这让我忍不住想逗他。
钱铎闻言抬头看我,眼含无奈,“快些好起来吧,阿玉,城东的梅花要开了。”
又过了几日,我病好了一些,但钱铎似乎忙碌了起来,每日早出晚归。
听说,之前逃脱的土匪余党似乎有线索了。
表哥端着便秘脸来探望我的时候,让我多照顾自己,也偶尔照顾一下钱铎。
说钱铎性格孤僻,无人牵挂,“表妹,他不过是一个喜欢你的眼瞎之人罢了。”
表哥那日探病之后,钱铎就回来了。
“阿玉,我需要去一趟城外,最快三日便回,你安心在家。”钱铎边收拾东西边交代。
“去剿匪吗?钱副尉。”我坐在窗边,歪着头问他。
听南北说,之前剿灭的土匪寨子头目出现了,现下,正组织人报复钱副尉呢。
听到这个消息,我竟有一丝担心,这个情绪,怎会被我施加在钱铎身上呢?好奇怪啊。
钱铎伸手揉了揉我的发顶,笑着回道,“嗯,但我不会有事,阿玉不用担心。”
呸,老男人,谁担心了,竟将我新挽的发髻都揉乱了!
我想说些什么逗他一下,但在他满目情意下,我的嘴似乎慌张的闭上了。
罢了,他都要去剿匪了,就让他得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