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武大郎》 第九章 情若有尽时 在线阅读
华叔八十有三，便如一支风中的蜡烛一般，随时都可能熄灭。他的家人听到消息后赶过来，却也没有说什么，身后事物早就准备妥当，请来镇上的道士做了一天的法事，往山上一抬，一切一了百了。
老人家是可以安息了，可是武柏的麻烦却是刚刚开始。
即然答应做了保正，黄口白牙说的话，十几个人听在耳里，自然不能不算数。武柏回到家中，将这个消息告诉给潘金莲，还拿出新得到的保正文印交与她观看。
潘金莲倒也没有埋怨，只是脸上却也没有半分欢喜，只是将赵府里的各式人员，职务安排，一一说给他听，也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原来赵家世居清河县，原本是一个小户人家。上任家长，也就是现在这个赵员外的父亲原本是清河县里的一个地痞，整日里斗鸡赌狗，不务正业，别人送了个绰号叫“赵精光”，意思是他不但把祖业花个精光，便是口袋里有一个铜板，也会大大咧咧的走进赌坊，不输个精光决不出来。虽然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但光棍成这样，又哪会有人瞧的起他？
不知道是命中注定，还是赵精光苦心钻营，二十多年前，他碰到了一个大机缘，摇身一变，竟成了官府中人。紧接着青云直上，到最后，居然到外地放了一任知县。等赵精光卸任归来，当初一文不名的穷光蛋已经是摇身一变，居说光是财物，便装了二三十车。回到清河县后，赵精光开始大肆购置田宅，畜养家奴，等传到赵明德手里，已经是清河县出了名的大乡绅，大财主了。便是当今的傅县令，也曾亲自到赵宅拜访，见了赵精光口呼“先生”，执礼极恭。
如今赵精光每日赏赏花，听听戏，修身养性，家中所有事务，全交给长子赵明德打理。赵明德也颇有乃父之风，声色犬马，无一不精，又娶了原大名府通判大人的妹子黄氏做正房夫人，意气风发。至于赵家有多少田地房产，潘金莲却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府内光是丫环家丁，就有一百五十人之多，又请了大名府有名的武师钱兴霸作护卫总管，调教着手下数十个打手，看家护院。
“原来那个赵明德不是怕他的夫人，是怕他夫人的哥哥。”武柏听了也是暗暗吃惊，家里面光是打工的就有两百多人，那得需要有多少收入才能养的起啊。
“官人看的通透。”潘金莲脸色凝重，“据奴家所知，赵府在清河县城另有生意，由赵员外亲自掌握。至于收取田租，减赋加赋这些事情，奴家猜测，极有可能是大夫人掌管。”
“哦，”武柏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潘金莲面露微笑，“大夫人房中有两位亲信，精通算术。便是奴家，也曾随着二人学过算术之法，所习之事，具是田租赋税，米价称量之事。因此奴家有此推测。”
“这么说这件事情还得着落在大夫人身上。”武柏笑道，“你有什么办法吗？”
“奴家哪有什么办法。”潘金莲露出一丝苦笑。
“说说大夫人这个人吧。”
“大夫人？”潘金莲哆嗦了一下，“大夫人为人极严历，家人若有小错，必定施以重罚。不轻信外人，只同出嫁时带来的那些老家人相熟。又善嫉，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奴家听人说起，大夫人天生绝脉，不能生子。现在的儿子也是赵员外的第一个妾室所生，只是那妾室生子之后，就不知所踪。仆人们私下猜测，那名小妾是被大夫人害死了。”潘金莲一脸惨白的说。
武柏哦了一声，心想这个传闻到是很神秘，不过对我明天的事情又有什么帮助？“你的意思是谁大夫人很阴险毒辣了？”
“官人若是这么说，奴家也无异议。”潘金莲低着头轻声道。
武柏又问了赵家其它的一些事，想从其中找出一些办法来，结果却是令他大失所望。他倒是也不担心，晚上照样没心没肺的呼呼大睡，倒是潘金莲却是忧心冲冲，直到五更天，才稍稍合了合眼。等到拂晓之时，便早早起来准备早餐。
武柏起床之后，就发现武大友一大早就坐在客厅里等着了，两眼满是黑眼圈，显然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打了声招呼，武柏依然是不慌不忙的洗脸，刷牙，吃饭，又回到练功房里取了双截棍别在腰间，外面用布衣遮拦。潘金莲本来有些担心，只是见他信心满满，做事情依然不慌不乱，不知怎么的，心里却是安定下来。
在武大友的再三催促之下，两人趁着清早的朝阳，一起步行赶往清河县。
武家庄距离清河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约莫有十里地的光景。只是赵府却并非建在县城当中，两人到了县城之后，又折而向北行了三里路左右，才看到一堵长的看不着边的青面红顶高墙出现在眼前。里面是数不清的房屋，又有无数亭台走廊交错其间，翠树红花，朱墙金瓦，真是一处好大的园林。
“武大郎回来了。”两个青衣仆人站在门口，手里各拿着一根扁平的红漆长棍，见武柏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老庄，正向赵府走过来。两个仆人一齐乐了，正式嫌早上有点无聊，解闷的却是来了。
“两位兄弟好。”武柏满脸堆笑，拱了拱手道，“我要求见大夫人。”
“武大郎，你不躲在家里享艳福，今天怎么有空来看哥几个啊。”其中一个青衣仆人笑着问。
“你这就是多此一问了，大郎肯定是来感谢老爷把穿过的破鞋给他穿。”另一个个子瘦高，口中嘿嘿*笑，“可就是破鞋子，那也是绸做的，比我们身上穿的好多了。”
“那可说不过，别人穿过的，却是未必合脚。我说武大郎啊，平时见你老老实实的，又拣了这棵水灵灵的大白菜，怎么今天才来，我们哥们两个可是等了你很久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如说相声一般。“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个道理武柏早就清楚。有时候听到两人说的太下流，只是在心中想一想那个给他跪倒的华叔，满腔的怒气便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见武柏表情淡淡的始终没什么反应，两人也感到有些无趣。“在这里等着。”那个高瘦仆人喝了一声又使了使眼色，另一个就跑进去通报了。
“大郎，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两人站在一边，武大友却是拉着他的小声的询问。原本以为是赵府看重武大郎，现在连两个看门的仆人都他都是这副态度，武大友刹时之间心里就没了底。
“要是真的我还会这样心平气和吗？”武柏见他满脸忧色，跟刚才来的时候信心满满的大不一样，微微一笑道，“老哥放心，一切有我。”
“那敢情好。”武大友嗫嚅道。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那个青衣仆人引了个丫环出来。武柏见那丫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大红锦袍，柳眉杏眼，身材与潘金莲相似，长的十分周正。走路时胸脯高挺，目不斜视，脸上始终带着一丝高傲之气。
红衣丫环来到门前，面无表情的看了二人一眼道，伸出一根嫩葱一般的手指指着武柏道，“大夫人唤你进去，另外一个在外面等着。”她说完话也不停留，直接转过头就走。
武大友心中着急，看了一眼武柏。武柏当然也是无可奈何，做了一个你放心，我会搞掂的手势，然后便跟着那个红衣丫环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穿过了多少厅廊，转来转去，两人终于在一个精致的小花园门口停下。
“美女，走啊，怎么了？”武柏见她只是面对着一座假山发呆，心里头却是有点不耐烦起来。
现在正是上午九点多，淡金色的阳光斜斜的照在那个红衣丫环的脸上，更是增添了她的几分美艳。她突然转过身，眼睛直直的盯在武柏身上，“莲姐姐还好么？”她突然问道。
“还行。”武柏有点摸不清底细，只好含含糊糊的回答。
“她倒是遂了愿了。”红衣丫环脸色一变，冷冷的道，“只是也不管昔日姐妹的死活，独自过着悠闲的日子，我只悔当初就不应该帮了她一把。”
武柏也不说话，只是嘿嘿笑了笑。
“走吧。”她的脸上又恢复原先的表情，转身进了小花园的圆拱门。
“深宅大院多怨女啊。”武柏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跟了上去。
这个小花园面积不大，只是装饰的特别精致。里面更是摆入了各种种样的花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就是武柏这样从来不看山不看水的粗人，也觉得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两手环抱也合不拢的庭柱，雕着各种图案的朱漆房门，前面还摆放着一只铜铸的四脚大鼎，上面点着三根有手指般粗细的檀香。红衣丫环领着武柏来到门前，正要开口，屋里面突然响起一声凄厉之极的尖叫，紧接着一人大叫“救命”，“呯”的一声巨响，一个娇小的女子从里面冲了出来。
那少女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肌肤白净，只是现在脸上却是多了几条血痕。仿佛是被人用手撕烂，又像是用鞭子抽打，身上的衣裙破碎处，到处是一道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少女从屋子里逃出来，慌不择路，竟然一头向那放在中间的大鼎上面撞过去。武柏惊愕之间，想要出手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但听“当”的一声巨响，少女一头撞在鼎沿上，顿时血流满面，倒在地上抽搐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