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密谋》 第二章 在线阅读
死亡真相
04.
我的遗照在神龛左边的角落里立着。
我好像真的死了。
晚上，我迷迷糊糊又听见徐瑶的声音。
她在念咒，语速很快。
我想起来去看，可身体根本不受控制。
我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很轻，灵魂脱离身体，跟随着香飘散的源头来到徐瑶身边。
她无比虔诚地跪在地上，嘴里念着诡秘的咒语。
每念一句，我的魂体似乎就变得凝实一些。
现在神龛上摆着的不是那尊奇怪的佛像。
而是我穿着白衬衫，对镜微笑的黑白照。
是了，我死了。
她可能是在召唤我。
所以雪儿说我失踪了七天，其实是死亡七天后回到家。
头七回魂吗？
不知过了多久，我居然感受到困意。
合上眼就失去了所有观感。
05.
一觉睡醒，我只觉得浑身疼痛。
痛？
我不是死了吗，怎么能感觉到痛。
我尝试着捏自己的身体，一阵酸痛感传来。
我激动地下床，拿了一根针往指尖上扎。
刺痛感传来，一滴血凝聚在指尖。
我没死！
可是之前为什么我体会不到痛感？
徐瑶在骗我。
我想找她对质，这个点她一般在小房间参拜。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门是虚掩的。
里面有徐瑶的说话声，我弯下腰把眼睛塞到门缝里看。
徐瑶拿着三支香很虔诚地跪拜着，嘴里喃喃自语。
「我老公已经彻底回来了，感谢正佛的怜悯，我将永远侍奉在您身边。」
神龛里的佛像好像变得更黑了，角落里我的遗照也不见了。
所以我现在有知觉，其实是徐瑶把我复活了？
学了一辈子马克思主义的我觉得毛骨悚然，这太诡异了。
这世上真的有鬼吗？真的有复活之术吗？
06.
徐瑶对我越来越好了，说我身体不好天天给我吃补汤。
雪儿也乖巧懂事的很，从来没有发脾气过。
我知道她们是对失而复得的珍惜。
一天我有事从外面回来，发现家里静悄悄的。
「老婆？雪儿？」
没有人回应我，我以为是徐瑶带着雪儿出去玩了，正想打电话过去。
就听见小房间里有声音。
我以为是徐瑶又在参拜她说的正佛，走近后正打算开门，就听见。
「陈真应该相信了。」
在说我？
我停下脚步，把耳朵贴在门上。
「雪儿表现的也很好，他不会怀疑雪儿的，下一步我们就可以...」
我还想再听点什么，裤脚被拉了一下。
「爸爸，你在偷听吗？」
「没有，爸爸只是想看看妈妈在做什么，爸爸想你们了。」
我心下一慌，只好随便扯了个理由。
徐瑶听到动静也出来了，她今天的口红涂的格外鲜艳。
「怎么了？」
我正想说什么，雪儿就开口了。
「爸爸不乖，在偷听妈妈讲话，他知道我们的计划了。」
雪儿依旧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可嘴里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
「哦，老公你听见什么了吗？」
徐瑶把眼珠子转向我，直勾勾盯着我看。
「没有，我什么也没听见，你们在说什么？」
我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
「你知道了。」
「爸爸知道了。」
徐瑶和雪儿异口同声地回答，开始逐渐向我逼近。
「知道了就得死。」徐瑶凶狠地面部扭曲。
雪儿也附和道，「死！死！死！」
她们一张一合的嘴，好像要把我吞吃掉。
站在我眼前的已经不是可爱的母女，而是索命的夜叉。
07.
我被她们吓得跌落在地，正打算爬起来跑出去。
就听见母女两噗嗤的笑声。
「瞧瞧你爸爸胆小的样子，这个游戏好玩吧雪儿。」
「好玩好玩，爸爸是个胆小鬼，略略略。」
雪儿冲我做了个鬼脸。
徐瑶上前把我拉起来，替我擦汗。
「老公你也太不经逗了，我和雪儿故意整蛊你呢。」
「吓死我了，你们两个。」
我拍拍狂跳的心脏，对她们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之后徐瑶就带着雪儿进房间写作业了。
看着母女两的背影，我心情沉重。
真的只是开玩笑吗？
刚刚她们凶狠的样子记忆犹新，以前的她们绝对不会和我开这种低级的玩笑。
所以他们下一步计划是什么？和徐瑶打电话的人是谁？
先是制造了我高空坠楼的假象，之后让我以为自己死而复活。
我又升起一个念头。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要我死。
想到这里，我拨通了好兄弟曾浩明的电话。
「浩明，你现在有空吗？我有事和你说。」
「怎么了，陈真，有段时间没见你了，来我医院楼下的咖啡馆见一面？」
和曾浩明约好之后，我和徐瑶连招呼都没打就走了。
来到咖啡馆就看见曾浩明远远地和我打招呼。
「陈真，在这。」
我坐到位置上，喝了一口他给我点的咖啡。
「浩明，我怀疑徐瑶想杀了我，她最近的表现太不对劲了。」
「不可能吧，徐瑶这么爱你，你们还有雪儿这么可爱的孩子。」
看到曾浩明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我叹了口气。
「我也没想过她会这么对我，可自从她失踪回来就变的很奇怪，把我的照片弄成遗照，每天参拜。和雪儿一起暗示我已经死了，还每天念一些奇怪的咒语。」
听到我的话，曾浩明神情也开始严肃起来，他仔细问了我们相处的细节。
就当我以为他相信我说的话之后，他开口道。
「陈真，比起你，我更担心她们。」
我震惊地看向他，接着曾浩明说出了让我胆寒的话。
「徐瑶从来没有失踪过，你们一直待在家里，在我见你之前你们的感情状况很稳定，我之前也去过你们家，家里也没有你所谓的神龛，更没有你的遗照。」
「我感觉你现在处于精神分裂初期，能听到听不懂的语言，幻想徐瑶甚至雪儿伤害你。
陈真，要是你不去治疗，严重到妄想阶段的话可能会对她们母女两下手。」
我呆呆地听完曾浩明说的话，愣神。
可是徐瑶烧香参拜的场景历历在目，雪儿的画也真实存在啊。
「什么时候让徐瑶陪你去我医院检查一下，或者现在就和我去吧。」
曾浩明提议。
「先让我静静，我先走了。」
我慌不择路地站起来往外走，丝毫不理会曾浩明的叫喊。
我现在就要回家检查一遍。
看看究竟是我的问题还是徐瑶的问题。
08.
回到家我没看到徐瑶，雪儿在房间里画画。
我一个健步冲进小房间，愣在原地。
原来香火环绕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了。
里面放着一张床，到处都是清香的味道。
微风从纱窗吹进来，房间明亮又清新。
难道真的是幻觉？
我又跑到雪儿房间，企图找到那天被撕碎的画。
「爸爸你在找什么？」
「雪儿，你那天画得画呢？就是爸爸从高高的楼掉下来，流了好多血被妈妈撕掉的那副画。」
雪儿疑惑不解地看向我，用画笔指着自己手上的画。
「你在说什么呀爸爸，前段时间画笔没有了，你和妈妈都很忙一直没给我买，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画画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
我一时之间接受不了现实，用力扯着自己的头发。
「妈妈呢？怎么你一个人在家？」我问。
「妈妈出去买菜了，今天我们可以吃好多好吃的呢！」
我关上雪儿的房间门，回到主卧想躺着休息会。
浴室里居然有水声。
可徐瑶不是出去了吗？谁在里面？
没多久，水声停了，脚步声越来越近。
我鬼使神差地躲进床底。
浴室门被打开，是徐瑶的女士拖鞋。
我看着她站在床边擦身体乳。
忽然，她的手机响了。
「喂？浩明。」
浩明？浩明怎么会给徐瑶打电话。
难道是想告诉她我得了精神分裂的事，让她劝我去看病？
「他信了吗？半信？」
「嗯。你放心好了，我已经做好准备了，所有东西全都丢掉了，房间也打扫通风了，雪儿那边也已经说好了，放心。
等他回来跟我说了，我就带他去你医院，之后我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在一起了。」
听完徐瑶和曾浩明的通话，我怒不可遏。
这对贱人，居然是一伙的。
我终于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了。
他们想让我以为自己得了精神病，这样就可以把我安排进曾浩明的精神病院。
之后就可以取代我，变成幸福的一家人。
我趴在床底握紧拳头，几乎要把牙咬碎。
「老公，你躺在床底干什么呢，你都听见了？」
徐瑶的呼吸忽然打在我脸上。
我抬头一看，她不知什么时候弯下腰和我面对面了。
她手里的匕首闪着锋利的光泽。
我瞳孔一缩，吓得不敢出来。
「别害怕，老公。」
徐瑶的语气很温柔，可手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大力气，一把给我扯出来。
09.
徐瑶用匕首在我脖子上来回拨弄。
「夫妻一场，我也不想这么对你的。」
我真的想不通，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为什么徐瑶和曾浩明要联合起来对付我。
「我们感情不是一直很好吗？你和浩明为什么要把我弄进精神病院？」
「噗嗤。」
徐瑶仿佛听见什么蠢话，大笑起来。
「陈真，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居然还不知道为什么。
你想想你一个高空作业的工人，配得上我吗？
当初要不是被什么狗屁爱情骗了，我能跟你在一起，还生了雪儿？」
「看到浩明第一眼我就喜欢上他了，想不到你一个大老粗居然还有这么帅又有钱的朋友，正好雪儿也喜欢他，那当然要让你给他腾出来位置了。」
「你们，你们！」
我被她的一番话气到，开始用力挣扎。
徐瑶见状一脚踩在我的胸口，警告我。
「老实点，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杀了你的，我可不想吃牢饭。」
她拍拍手，房门被打开。
是雪儿走进来了，她手里还拿着一瓶药和一杯水。
「雪儿，快，救救爸爸！」
我冲雪儿喊。
雪儿听到我的喊声停在那里，用一脸纠结的样子看向躺在地上狼狈的我。
我以为她心软了，毕竟还是孩子。
可下一瞬，她扬起甜甜的笑容。
走近我之后，她把那瓶药用水灌进我嘴里，说出来的话彻底让我掉进地狱。
「可是怎么办，我更喜欢浩明爸爸，我想让他成为我真正的爸爸。」
10.
等我恢复意识，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
老婆和女儿都一脸关心地坐在床边守着我。
「爸爸，你终于醒了，我和妈妈要担心死了。」
「我这是怎么了？」我按压着胀痛的太阳穴。
徐瑶上前扶起我，在我背后垫了个枕头。
「你在高空作业的时候被太阳晃花眼，晕过去了。」
我居然对徐瑶说的场景一点印象都没。
头痛难耐，我似乎丧失了一部分记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快把药吃了，医生说要按时吃药，这样有助你恢复。」
我接过雪儿手里的药，看着她的小手停顿一瞬。
好像似曾相识，梦里也有一双小手给我喂药。
「怎么了，快吃爸爸，多吃药才能长得高高壮壮。」
母女两看我吃下药才放心地展开笑颜。
大概吃了一个星期的药，我始终没有想起来消失的那段记忆。
徐瑶带着我去曾浩明的医院检查了一番。
结果在晚上才会出来，曾浩明还要交代徐瑶一些话，我干脆先回了家里。
我看着熟悉的环境，脑海里不断闪过一些画面。
雪儿好像给我画过一幅画。
还有一张黑白照，照片里的人是我。
直觉让我开始在家里翻找。
在雪儿房间，我真的在一本故事集里找了一片碎纸。
上面是个火柴小人，躺在血泊里，背面写着爸爸。
里面还有一张完整的画，是三个火柴小人，两大一小。
背面写着雪儿、徐瑶、浩明爸爸。
我心开始揪痛起来。
为什么雪儿会叫浩明爸爸？
继续在各个房间里翻找，我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日历。
上面有一些重点标注的时间，时间居然是从一年前开始的。
等我捋顺了日历标注的事件，我被吓得瘫软在地。
手开始不住地发抖。
11.
22年5月10日，备注：见面。
这是我带着徐瑶见曾浩明的那天，他们两一见如故。
22年5月15日，备注：约会。
这是徐瑶当初和我说回家的那天。
约会？和曾浩明吗？
22年6月10日，备注：下药。
那天徐瑶给我炖了碗汤。
22年8月1日，备注：雪儿喜欢他。
我记得那天徐瑶带着雪儿去了游乐园玩，原来还有曾浩明。
23年1月3日，备注：见效。
那天我身体不舒服，头疼，徐瑶让曾浩明给我治疗，好了很多。
23年3月2日，备注：雪儿叫爸爸了。
我记忆里这天没有工作，在加班。
所以雪儿叫曾浩明爸爸了。
23年7月10日，备注：行动。
行动什么？
我按住作痛的脑袋，猛然想起来。
我知道了，7月10号是徐瑶失踪的日子。
也就是说，那天是他们行动开始的时间。
叮咚。
手机传来消息。
徐瑶给我发了条消息，是医院结果出来了。
「老公，浩明说你最近的状况不是很好，晕倒之后你老是出现幻觉，诊断结果是精神分裂初期，我陪着你去浩明医院住院接受治疗吧。」
果然！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老公其实我有事没和你说，你之前就对我和雪儿做出了伤害行为。
那天你不是因为被太阳晃眼睛晕过去的，你那天拿着刀要杀了我和雪儿，说什么你外面有更好的人了，我们不应该存在。
我知道老公你为人，你肯定不会背叛我的，但当时情况紧急，我只能先把绊倒然后给你加了镇定剂才稳定下来。」
看到这一段消息，我是一点也不相信了。
自己背叛我，还想把锅推到我身上，真是好算盘。
我把日历放回原位，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回复她。
「老婆，我感觉又不舒服了，你现在和浩明一起过来一趟带我去医院好吗？」
得到确定的回复后，我握了下拳头。
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12.
徐瑶很快就赶来了，来的还有曾浩明和雪儿。
他们手牵手地站在门口，像真正的一家三口。
「呵呵。」
我心里冷笑一声，真是一点也不掩饰啊。
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端倪，也真是活该。
「你们来了，快进来，我头不是很舒服。」
我装作头痛的样子往沙发走。
给他们倒了杯水，还贴心地为雪儿准备了最爱喝的牛奶。
「你不舒服还给我们倒水。」
徐瑶嗔怪一声。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示意他们喝。
可能实在是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关进医院，他们赶来的急。
毫不犹豫地把被子里的水和牛奶喝完了。
我笑着等药效发作。
见他们渐渐无力，我才站起身。
「怎么样，用你们给我吃的安眠药让你们尝尝，味道还不错吧。」
我对着吃惊的他们，笑道。
我穿上准备好的塑料隔膜衣服，从厨房挑了一把好看的水果刀。
把刀放在曾浩明手里，在徐瑶的脖子上比划着能一刀致命的地方。
最后挑好位置，一刀封喉。
血像小喷泉一样溅出来，连带着我对徐瑶的恨意。
我又在曾浩明身上捅了几刀，但都不是致命伤。
我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了。
至于雪儿。
在等曾浩明醒来的空隙，我把雪儿关进了小房间里的隔间。
既然她不听话，那只好把她关在家里。
这样，她的世界里就只有我一个了。
没有什么妈妈，也没有野爸爸。
13.
「醒了？」
我看到曾浩明惊慌的样子，有些好笑。
他看着自己满手的鲜血，还有躺在旁边徐瑶的尸体，惊骇地四周探寻。
「雪儿呢？你把雪儿怎么样了。」
啧，不知道的人真以为他是雪儿的亲生爸爸呢。
我握住曾浩明的手，当着他的面一点一点把刀刺进我身体里。
「你！」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接着我装作慌乱逃窜的样子，做出滴血的轨迹跑到厨房拿了另外一把刀。
重新在曾浩明身上来回捅，最后看着他咽气，我拨通了报警电话。
「喂。」
我语气颤抖地说着发生的一切。
「我杀人了，我兄弟杀了我老婆。」
14.
到了警局，警察已经盘问我接近半小时了。
我始终坚持是曾浩明杀了徐瑶，还想杀我。
至于雪儿，我和警察说自从徐瑶带着雪儿去了曾浩明的医院就不见了。
警察看我情绪不稳定的样子，先去了解情况了。
正当我胸有成竹的时候，来了个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来了？」
我目眦尽裂。
这个蠢货，我明明要成功了，她居然跑到警局来了。
「陈真，我后悔了，我不可能因为你去背上人命债的。
我家境不错，能找到个未婚更好的男人，更何况徐瑶是我好闺蜜。」
「就算你脱罪了，我们以后一起生活，我也会每天做噩梦的。」
岳硕说着，把手里的日历递给警察。
「贱人！」
我冲她大吼，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淡定感。
她手里拿着的日历上面圈着几个重要的日子，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那本。
内容一样，但含义大不相同。
15.
22年5月10日，备注：见面。
今天是我和岳硕见面的第一天，她真漂亮，比徐瑶还好看。
22年5月15日，备注：约会。
我骗徐瑶回老家一趟，其实我在和岳硕约会。
22年6月10日，备注：下药。
我给徐瑶在菜里下了药，她又怀孕了，我不想再和她有孩子。
22年8月1日，备注：雪儿喜欢她。
我带着岳硕和雪儿去了游乐园玩，雪儿很喜欢她。
23年1月3日，备注：见效。
那天徐瑶说身体不舒服，她流产了。
23年3月2日，备注：雪儿叫妈妈了。
我带着雪儿去见岳硕，雪儿叫她妈妈了。
23年7月10日，备注：行动。
这是我真正执行计划的一天，我离家出走制造了自己死亡的假象。
徐瑶果然很担心我。
甚至听了岳硕的话，开始在家里设了神龛供奉我的遗照。
就为了一个复活的说法。
只要在神龛里诚心地供奉，在头七那天我会回家。
也就是我离家出走的第七天。
为了让营造她是精神病的假象，我还特地去找了曾浩明。
可惜，他一直帮徐瑶说话。
这样我怎么能忍。
谁也不能阻止我的计划。
所以我装作得了精神分裂的样子配合曾浩明。
在他们准备把我送进医院之前杀掉。
伪装成曾浩明攻击我们夫妻两的现场。
千算万算，我没想到岳硕会变成破坏正常计划的人。
看着她还在不停张合的嘴。
我站起来想冲出去掐住岳硕的喉咙和她同归于尽。
警察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情绪失控，连忙围住我，把我按在地上。
我看着岳硕毫无负担地把证据交给警察就被带着离开后，不甘怒骂。
「贱人!」
「你给我冷静点。」
在强制冷静后，警察又对我进行了新一轮盘问。
16.
「所以你杀了谁？」
面对警察的再次询问，我彻底改了口供。
再掩藏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是我杀了徐瑶和曾浩明，为了和岳硕在一起，我计划了很久。
我和岳硕是在一年前通过徐瑶认识的，她家境比徐瑶好，长得比徐瑶漂亮，嘴又甜，所以我和她私下里在一起了。
岳硕答应我和我结婚之后会买一套房子用作婚后住，生活费什么的她也承担，不然我怎么可能冒那么大的风险把徐瑶和曾浩明杀了。」
说到这里，我面容扭曲，为岳硕出卖我感到愤怒无比。
一个年轻警察在笔录里记下我的话。
「什么时候杀的？」
「就在我报警前不久，我特意把他们约在家里，在水里加了安眠药，用水果刀杀的。
至于我女儿，我把她关在了小房间的隔层里面。」
「我本来是想等一切都结束后，带着女儿和岳硕去国外重新开始生活的。」
其实我一直都很自卑，徐瑶家境不错，嫁给我之后也没有怎么嫌弃我。
可她闺蜜岳硕的家境比她更好，也长得比她好看。
我最近赌博欠了一笔钱，只有把房子卖了才能抵上。
可房子是徐瑶的婚前财产。
要想得到这笔钱，我只能去母留子。
只有徐瑶死了，雪儿作为继承人就能继承她的遗产，而作为监护人的我也就能处分这笔钱。
到时候把房子卖了填上赌债。
之后的话，只要我把岳硕忽悠好，又能过上和徐瑶在一起同样的生活，甚至更好。
警察在我交代完之后，立刻出警了解情况。
凌晨，我已经昏昏欲睡了。
一束强光照射下来，我被刺的睁不开眼。
「陈真，老实交代，你把徐瑶和曾浩明的尸体藏在哪儿了？」
我很奇怪，我根本没有藏尸体。
尸体现在就在家里的客厅沙发上。
「客厅里根本没有尸体，小房间隔间也没有你女儿，只有一个布娃娃！」
年轻警察对我怒吼。
17.
「小王，查到了！」
一个女警走进来，眼神复杂地看向我，并没有多大破案的喜悦。
奇怪，这个杀人案应该能给他们一个二等功吧。
怎么还一脸沉重的样子，我百思不得其解。
「根本没有什么徐瑶，也没有雪儿，陈真是个单身汉！」
怎么可能？
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女警。
「你搞错了，我结婚已经很久了，女儿都有七岁大了，怎么可能是单身。」
女警怜悯地看向我。
「就连曾浩明也是不存在的。」
她停顿片刻继续说，「你叫陈真，本地人，父母早亡，给你留了套房子，之前有个女朋友叫谢瑶。」
「可她七年前就死了，患的是淋巴癌，自从得病后你就一直陪在她身边直到去世。」
「之后你在家里设了个神龛，供奉她的遗照，你很喜欢她，一直未婚。
没多久你就因为伤心过度出现了幻觉，你幻想出了个徐瑶。
和她结婚生子，索性又幻想了个雪儿出来。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出现了问题，你想挣脱，可病情根本不给你喘息的机会。
你甚至衍生出了曾浩明这个人物。
为了让自己摆脱幻觉的控制你也在吃药，所以在清醒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个设定。
徐瑶还有雪儿和曾浩明都背叛了你，这样你就有理由亲手解决掉他们。」
女警说到这里可惜地摇头。
「可是你不久后又陷入妄想阶段，就在刚刚，你是不是对自己为徐瑶设定的形象感到愧疚。
干脆换了个版本，以你为渣男形象的版本。」
「甚至刚刚的岳硕也是你新衍生出来的人物角色吧。」
我的认知被女警的一番话刷新。
怎么可能，照她这么说我就是个精神病？
女警见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把刚刚审讯室的监控给我看。
自从我进了警局，就开始交代所谓的杀人经过。
可过了一会我神情巨变。
一会对着空气骂贱人，一会用女人的语气说话。
全程都是我在自言自语。
看到这些画面，我头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已经听不清警察在说什么了。
18.
警察走出审讯室，都不约而同地感叹。
「这世界上真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啊，这种事情我是第一次碰到。」
「这有什么，等时间久了，还能有更奇葩的事情。
准备一下，我联系了二院，到时候把他转移过去强制治疗。」
年轻警察想到刚刚那一幕，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真TM诡异。」
一开始他真的相信了，最起码会觉得有徐瑶和曾浩明等人的存在。
谁知道，所有的人都是妄想出来的。
一个独居在家的人过的比谁都热闹。
18.
就这样，我被转移到二院接受了长达一年的治疗。
这天，我坐在主治医师的办公室里。
「你感觉怎么样，现在还能听到那些声音吗？」医生问我。
我摇头。
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那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了，也没有出现什么新的人。
并且能很清楚地分清现实和幻想。
我意识到之前存在的雪儿、徐瑶、包括曾浩明和岳硕都是我幻想出来的产物。
「很好，很好，你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到时候我给你配点药，你可以出院了，到时候记得按时吃药。」
我在医生的帮助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闻着新鲜的空气，我感受到了自由。
回到久违的家，里面已经积了一层厚厚的灰。
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把整个家整理出来，我瘫软在地上。
准备迎接新的人生。
砰。
我无意间撞翻了书柜里的一本典籍。
是本百草纲目，里面居然掉出来一张纸。
上面写着，姓名变更申请书。
原名陈真，改名为曾浩明。
纸张已经很旧了，落款时间是七年前。
申请书没有盖章，也没有寄出去，只是填写了基本信息。
我勾起嘴角，把申请书又重新夹回去。
七年前，就没有陈真了。
我叫曾浩明，是个高空作业的打工人。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