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不如换命》 第2章 换命 在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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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晋脑袋一歪,倒在我身上。
“二小姐,您受委屈了!”
躲在暗处的翠墨一脚踹开谢晋,将我从床上扶起。
我张开嘴,把顶在上颚的胡僧丹吐出。
翠墨端来清水,替我洗掉脖子上残留的曼陀罗花汁,也是最强的致幻剂。
“二小姐,您确定这东西真的管用吗?”
“管不管用,一试便知!”
我一抬手,将盆里的水浇在谢晋头上。
谢晋迷迷糊糊睁开眼,在看到我的一瞬间,整个人面如土色,抱头鼠窜。
“兰兰,你别缠着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死你,谁让你非要与我和离,我堂堂侯府,岂能让人看笑话?”
我身形飘忽,穷追不舍。
“我就算不和离,也早晚死在你手里,你这个畜生,自己不能人道,就以折磨女人为乐,今天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谢晋吓得当场失禁,翠墨趁机封住他的嘴,令他呼救无门。
我取出烧红的烙铁,朝着他的脑门按下,一股皮肉烧焦的臭味冲天而起。
谢晋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
我一刻不停,像烙猪皮一般在他身上留下一连串印记。
翠墨何时见过这般恐怖的画面,吓得花容失色。
可我并不觉得解气。
回想上辈子,嫡姐被啃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皮,即便是炎热的夏天,也要裹得严严实实。
谢晋还不准她用药,到最后伤口溃败流脓,痛痒难忍,活着的每一刻都是一种非人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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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之下,谢晋很快转醒。
翠墨将一面铜镜放在他面前。
待他看清楚自己额上的兰花烙印时,便彻底疯了。
“救命啊,侯爷要杀我,侯爷要杀我……”
我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冲出门。
谢晋手执长剑,追着我一通乱砍。
“贱人,我让你缠着我,我让你找我索命,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永世,你休想来害我!”
府中下人看出谢晋神情迷乱,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他制住。
我露出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不顾众人阻拦,带着翠墨回了娘家。
“什么?你说谢侯不能人道,还有暴力倾向?”
嫡母听完我的哭诉,眼中满是震惊。
“奴婢可以作证,今日要不是二小姐跑得快,只怕早已被砍成一堆肉泥。”
翠墨话音刚落,嫡母就一脸余惊地拍着胸脯。
“幸而当初嫁过去的是你,若是蓉儿,那可怎么得了!”
“母亲。”
我撇着嘴,一脸哀怨地望着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大姐身娇体弱,肯定跑不过你!”
嫡母一扫这些天的愁闷郁结,整个人豁然开朗。
“放心吧,你既叫我一声母亲,我便会对你负责。东昌侯府虽然尊贵,可我沈家也不是吃素的,谢晋若不给个说法,我绝饶不了他!”
为了抢占舆论先机,嫡母第二天一早就出门,把关系亲近的世家全都走了一遍。
当天夜里,有关谢晋的传言就遍布京都,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我一个人在家里待得无聊,决定去尚书府探望嫡姐。
为了不给她添麻烦,我特意隐藏行迹,偷偷潜入。
嫡姐原先的院子已经被封,我找了一大圈,终于在祠堂见到她。
“欺人太甚,你可是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他们怎敢如此苛待?”
嫡姐见到我很高兴,拉着我在狭小阴暗的卧房坐下。
“是我以替夫守灵为名,主动搬来这里住的。”
“主动?”
嫡姐点点头:“内宅是婆母的天下,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得到一丝喘息之机。”
我拍拍脑袋,恍然大悟。
“没错,这里供奉着这么多李家先祖,她想害人也得有所忌讳。”
“我知道,自己不能一辈子做缩头乌龟,所以,我利用这段时间,为自己找了一个盟友,你要不要猜猜她是谁?”
嫡姐笑得一脸神秘,我在脑中把李家众人全都筛了一遍。
“难道是她!”
说曹操,曹操到,听到敲门声,我立刻飞身而起,躲在梁上。
曹氏是李家大公子的嫡妻,也是我上辈子的妯娌。
当初我背上克夫之名,被李家众人联手欺辱,只有她一直置身事外。
这倒并不是因为她有多么善良,而是她的身份太过卑微。
大公子娶妻之时,李家并未发达,李老爷为了疏通关系,欠下不少外债。
为了还清这些外债,他与开镖局的曹家结为姻亲。
曹家也只是有些小钱,远远称不上巨贾。
李家一跃成为新贵之后,两家人便有了云泥之别。
李夫人拜高踩低,对这个儿媳越看越不顺眼,嫌弃她没家世,没文化,不能相夫,也不能教子。
在我嫁进李家之前,曹氏就是李夫人的专属出气筒,动辄打骂,毫不留情。
可她对此毫无怨言,十几年如一日默默忍受,只求能够保住李家长媳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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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妹还没吃饭吧,我带了刚出炉的松仁糕,你趁热用些。”
曹氏被打压惯了,在端庄高雅的嫡姐面前总有些直不起腰。
“谢谢嫂嫂,要不是嫂嫂可怜我,每日给我送些吃食,我怕是坚持不到今日。”
“弟妹客气了,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在帮我自己。婆母最近把自己的娘家侄女接到家里,故意制造机会与夫君独处,想必是下定决心要让他休妻令娶。”
小儿子没了,李夫人就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大儿子身上,各种馊主意接连不断。
“嫂嫂别怕,妹妹已经安排妥当,等过了今晚,她怕是再没功夫找你麻烦。”
夜色愈来愈深,我正趴在房梁上闭目养神,突然听到外面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
曹氏迅速起身,出门离去。
我满脸急切。
“姐姐!”
嫡姐拿我没办法,只能轻轻摆手。
“你要看热闹就去吧,千万别让人发现。”
我像只灵敏的猴子,一路飞奔,赶在曹氏之前,来到李尚书的书房。
上辈子,李尚书是我的公公。
我与他接触不多,只知道他是一个善于钻营,对权利极度渴望的男人。
他与李夫人老夫老妻,过了半辈子,早已没了激情。
可李夫人善妒,不允许他纳妾,仅有的两个通房丫鬟也只是摆设。
因此,当年轻貌美,身姿婀娜的姜芋夜半三更出现在他面前时,他便再也把持不住。
“辱门败户的小贱人,竟敢勾引你姑父,我非杀了你不可!”
为儿子预备的女人,最后和自己丈夫滚在一起,李夫人气得肺都要炸了。
姜芋满眼含泪,跪倒在地。
“姑母息怒,你我虽是同宗,却早已出了五服,我对老爷真心钦慕,求您大发慈悲,允准我侍奉在侧。”
“臭不要脸的烂货,你再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李夫人下手狠辣,全往姜芋脸上招呼,势必要毁了她的容貌。
李尚书心疼不已,一脚将老妻踹开。
“芋儿是你请来的客人,她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如何向娘家交代?”
“你为了这个小贱人打我,我跟你拼了!”
李夫人悲愤欲绝,爬起身和丈夫厮打在一起……
“弟妹真乃神人也,你究竟是如何说动姜芋的?”
明明忙碌了一整夜,可曹氏的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抖擞。
“不过是晓以利弊罢了,身为家族旁支,姜芋家境贫寒,还有幼弟需要扶持,可谓是责任重大。”
“婆母以为她好拿捏,故意把她弄到家里来给你添堵,可大哥为了官声,一时半会并没有休妻的打算,她想留下,顶多只能做个贵妾。”
“既然是做妾,那选择可就大了,给六品修撰做妾,肯定没有给一品大员做妾风光。以后生了儿子,有尚书老子提携,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更重要的是,她比婆母年轻好几十岁,一旦婆母有个好歹,她便拥有无限可能。”
嫡姐神情淡然,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蛊惑之意,让人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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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姜芋是个狠人,昨夜婆母要送她回家,她二话不说,取下簪子就往自己心口上戳。要不是公公及时阻拦,此刻怕是已经没气了。”
“如此说来,婆母还是妥协了?”
“她不妥协,就得把娘家得罪死。我嫁进李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她吃瘪,别提有多痛快!”
曹氏正笑得合不拢嘴,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斥骂。
“是婆母!她来这里做什么?”
嫡姐拍拍曹氏的手,示意她不必惊慌。
“委屈嫂嫂,从后门离开,婆母这边,我来应付。”
曹氏前脚刚走,李夫人便闯了进来,不由分说甩给嫡姐一个耳光。
嫡姐抬起头,给我一个眼神警告。
我只得把即将出手的暗器,默默收了回来。
“母亲恕罪,儿媳不知做错何事,竟惹母亲如此震怒。”
“沈卿蓉,是我小瞧了你,没想到你躲在祠堂还能兴风作浪!”
嫡姐面色不改:“母亲说什么,儿媳不懂。”
“别装了,那个小贱人全都招了,她可比你聪明,知道谁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你敢设计算计我,可想好会承担什么后果?”
“婆母说笑了,从一开始您就没打算让我好过,即便我对您俯首帖耳,言听计从,您还是会用尽一切办法作践我。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求得一条生路。”
嫡姐说得云淡风轻,李夫人却如遭雷劈,好半天才回过神。
“好,很好,我倒要看看沈家嫡女的手段,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婆媳之战,一触即发。
“姐姐何必如此麻烦,你只要开口,我今晚就去把那个老妖婆解决掉。”
嫡姐面露微嗔,赏我一个脑瓜崩。
“身为女子,需得端庄典雅,动辄打杀,成何体统。”
我正为自己的残暴而忏悔,嫡姐神色骤冷。
“这么轻易就死,实在太便宜她了。上一世,她毁你清誉,害你沉塘,你死的时候正值隆冬,身体被冻结在冰河之中,数月不腐。这种绝望而窒息的滋味,我定要让她也体验一遍!”
为了彰显自己大度,李夫人决定大摆宴席,为丈夫风光纳妾。
嫡姐身为寡妇,没有资格出席这样的场合。
谁知宴席过半,姜芋竟然端着喜酒,登门认错。
“我不是人,二少奶奶对我有再造之恩,我却被逼将您出卖。这几天我心里一直惶恐不安,只求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和我计较。”
嫡姐被缠得没办法,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很快就醉意朦胧。
姜芋伺候她睡下,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紧接着,一个肥头大耳,面目可憎的男人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地钻进嫡姐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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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会儿,曹氏带着一群如花似玉的世家千金匆匆赶来,这些都是嫡姐未出嫁前的闺中密友。
“弟妹,你身体可好?”
众人一推开门,就看见嫡姐端坐在案前抄写经书,脸上没有一丝醉态。
“我很好,嫂嫂何故此问?”
曹氏明显松了口气。
“姜姨娘说你生了急症,吓得我赶紧跑来,还有你这些小姐妹,也放心不下,非要前来探望。”
“我真的没事,看来姜姨娘是欢喜过头,开始说胡话了。”
嫡姐正准备招呼诸位姐妹落座,突然听到主院那边喧闹不止,似乎是哪里走水了。
平日里困于深宅的女子肯定不会错过这种热闹,个个摩拳擦掌,抢着要去救火。
待她们赶到时,院子里已经挤满了客人,李尚书亲自指挥救火,很快就将火情扑灭。
李夫人的丫鬟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大事不好,老爷,夫人刚才回来换衣裳,一直留在房里,到现在都没出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尚书一听,立马带人冲了进去。
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永生难忘。
年近半百的尚书夫人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一个同样一丝不挂的男人像布袋子一般,吊在她的身上。
俩人都已被浓烟熏晕,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在众人惊诧而又兴奋的目光中,被判了死刑。
李夫人被沉塘当日,我躲在人群中观看。
她的目光触及到我,像是突然醍醐灌顶般,想起许多事。
她张了张嘴,想对我说什么,可冰冷的河水很快从四面八方涌来,彻底将她吞没。
曹氏得知事情的原委,心中后怕不已。
“最毒妇人心,若不是弟妹及时反应,如今被淹死的可就是你了!细算起来,姜姨娘也是帮凶,弟妹真就打算这样放过她?”
“不急,暂且让她快活几天,毕竟留给她的好日子不多了。”
嫡姐神机妙算,李夫人的头七刚过,李尚书就在上朝途中摔了一跤,脑袋撞上石块,当场咽气。
不管是死因,还是死期,都和上辈子如出一辙。
曹氏一夜之间,从一个谨小慎微的儿媳,成为当家做主的主母。
她执掌中馈第一件事,就是把怀有身孕的姜芋卖进妓院。
“弟妹可觉得我心狠?”
嫡姐微笑摇头。
“东郭与狼的故事演一次就好,嫂嫂要主持这么大的家业,是该有些手段。”
曹氏给嫡姐两个选择。
若是留在李家,她愿意一辈子荣养,若想要改嫁,她会把属于二房的财产折成嫁妆,由她带走。
可嫡姐一个都没选。她决定以寡妇之名,自立门户。
此后余生,没有男人,没有婆婆,一个人逍遥自在,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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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姐搬进新家那天,许久不见的谢晋终于找上门来。
在嫡母不懈的努力下,谢晋声名尽毁,从前心仪过他的贵女恨不得个个自戳双目。
为了遮丑,他带着一块黑色的头巾,整个人不似从前那般潇洒风流,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阴郁之气。
“前些日子,本侯被浊物缠身,失了心智,让夫人受惊了,如今我已大好,特来迎夫人回府。”
“不,我不回去!”
我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躲到嫡母身后。
嫡母神情凄哀,长叹一口。
“这门婚事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菱歌一介庶女,才秀人微,配不上侯爷,还请侯爷看在她爹的面上,赐她一份休书。”
谢晋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岳母大人三思,沈家已经出了一个寡妇,若再加一位弃妇,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丢人不可怕,只要有命在,前几日我在庙里遇见吴夫人,也就是你的前丈母娘,她痛失爱女,哭得眼睛都瞎了,每日茶饭不思,只能用参汤吊着一口气,实在是可怜。”
嫡母边说边摇头,嫌恶之意溢于言表。
“本侯从未想过休妻,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岳母大人若真为菱歌考虑,就该早日将她送回!”
谢晋说完转身离去,临走之前特意看了我一眼,眼神幽怨凶狠,冷冽如冰。
“别怕,他不愿休妻,咱们就和离。你爹在前线打了胜仗,等他回来势必会有赏赐,到时就让他向皇上请旨。”
“母亲!”
我一脸感动,想往她怀里扑。
却被她一把甩开。
“别整这些没用的,要不是你嫡姐求我,我才懒得管你。”
我瘪瘪嘴,又一个口是心非的女人。
嫡姐大气,给我也安排了一个小院。
我不喜欢花花草草,就去铁匠铺打了一排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做装饰。
正当我沉迷于这些宝贝无法自拔之时,一只黑手突然从背后将我击晕。
再睁眼,我居然又回到那间恐怖的密室。
“沈菱歌,本侯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
此时的谢晋没有佩戴头巾,额头上的伤疤像一只扭曲的爬虫,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无比恶心。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何时害过你,害你的人是兰兰啊……”
“闭嘴!”
谢晋暴怒而起,一巴掌将我打倒在地。
“你再敢提她的名字,我立刻宰了你!敢装神弄鬼,戏弄本侯,今日就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谢晋抡起一条长满铁刺的鞭子,劈头盖脸朝我打来。
我一个翻身,腾空而起,落在他的身后。
他慌忙回头,正好迎接我的粉拳,耳边顿时响起鼻骨碎裂的声音。
“侯爷,你可知我为何要在大街上晃来晃去,就是想制造机会,让你把我掳来。今日就算你死在这里,也与我无关!”
谢晋满脸狰狞,声音撕裂。
“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要与我为敌?”
“因为一个人,一个我用尽两世力气,都想保护的人。”
我嫣然一笑,准备送他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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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本侯既然已经知道你的底细,怎会没有准备。等你死了,本侯就去沈家要人,他们交不出,本侯就拿你嫡姐相抵,你说好不好?”
“畜生,你做梦!”
我正欲蓄力,一个身着黑衣的高手突然从天而降,用一张铁网将我牢牢围住。
显然,我并不是他的对手。
几个回合下来,我就已经失去抵抗之力。
谢晋拿着尖刀,在我脖子上比来比去,似乎在寻找一刀毙命的最佳方位,
“难得遇到像你这么有趣的女人,本侯真想留下来好好把玩,可你实在太厉害,厉害得让人害怕,只有亲眼看见你咽气,本侯才能放心。”
我一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古人诚不欺我,反派果然死于话多。”
谢晋眉头微皱,不明白我在说些什么。
“师父,你再袖手旁观,徒弟可就真的没命了。”
黑衣人摘掉面巾,露出一张英气尚存的老脸。
“范某出门三年,二小姐的身手没有丝毫进步,想必平日里疏于练功。”
谢晋看得眼都直了。
“你,你们……”
“侯爷没想到吧,自己耗费重金请来的杀手,居然是我的师父,这事您到哪说理去?”
范叔的确是杀手榜上排名前列的精英,可他还有另外一重身份,那便是爹爹的贴身护卫。
小时候,我曾有幸见识过他出手,身体里隐藏的武魂瞬间觉醒,哭着喊着要拜他为师。
他爽快答应,本以为我只是一时兴起,过后就忘。
谁知道,我竟然坚持了整整十年。
“救命,救命,救命……”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谢晋放声呼救,吵得范叔头疼。
“侯爷忘了,晚饭前你特意交代过,今夜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人靠近。此刻你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一品君侯,你们敢动我一根毫毛,就要被抄家灭族。”
“啰嗦。”
我头也不抬,甩出两把飞刀,把谢晋牢牢地钉在墙上。
“姐姐,剩下的交给你吧。”
我话音刚落,嫡姐穿着一身红衣,从黑暗中走出。
“侯爷,别来无恙。”
谢晋瞪着眼睛,望着嫡姐。
眼神从迷茫到惊恐,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嫡姐的笑容清冷而又绚烂。
“侯爷都想起来了?如此甚好,黄泉路上不必做个糊涂鬼!”
“蓉儿,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那么多女人,我最爱的就是你,你不知道,你死之后我有多伤心!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这些话,你留着对吴姐姐说吧,她为了等你,一直不肯投胎,每日徘徊在奈何桥上,只等你现身,就把你推入十八层地狱。”
谢晋吓得魂都没了,嫡姐取下一根银簪,轻轻划破他的动脉。
鲜血一滴滴落下,演奏出一曲催命的音符。
“等到明天日出之时,你身体里的血就能彻底流干。我要你亲眼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终结,那种孤独与无望,可比死亡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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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睡到日上三竿。
起床时,侯府的下人已经送来孝服。
“侯爷昨晚心悸而亡,夫人节哀!”
嫡姐嗤之以鼻。
“我不过划破他一点皮,他就能把自己活活吓死,没用的东西!”
谢晋没有父母兄弟,膝下也无一儿半女,我作为遗孀,全权处理他的身后之事。
厚葬是不可能的,薄棺里装着两件寿衣,至于谢晋的尸首,早被扔到乱葬岗里喂狗。
谢家宗亲出面声讨,我直接拿出侯府一半财产,堵住他们的嘴。
至于另一半,被我低价贱卖,换回五万两白银。
嫡姐准备建一所慈善堂,专门收容那些在婚姻中走投无路的女子,帮助她们摆脱困境,重启人生。
此等快事,岂可少得了我?
毕竟在惩治渣男方面,我可是专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