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霍少的心尖宠》 第9章 永远别回来 在线阅读
耦香亭侧门，黑色商务车。
莫笙笙冲上车，看见司机是给家里开了很多年车的福伯，眼泪霎时间就落了下来。
“福伯，爸妈怎么样？他们都还好吗？”
“都好，只要你没事，他们就放心了，”福伯藏住眼底异样，一脚油门，往机场开去，“星辰小少爷在机场等你，我们得抓紧了！”
福伯办事一向稳妥，莫笙笙瘫坐在汽车后座，心里不知为何有些打鼓。
车开到半路，“叮铃铃”的手机铃声让她惊坐起来，福伯接起电话应了几声，像在话家常，脸色却有些白。
“是谁？”
“是一个老朋友。”福伯说着，从后视镜里看了看莫笙笙。
语气平缓温和，但他苍老的眼眸里，分明带着不忍！莫笙笙心跳一滞，立刻探到前座。
“是不是家里的电话？出什么事了？”
“小姐，危险！”车子歪了歪，又回归直线。
“快说呀！”莫笙笙越发觉得不对劲，伸手就要去抢方向盘，福伯连忙大喊：“我说我说！”
“夫人说计划有变，让我护着你出国，永远别回来！”
永远......
这个词太陌生，也太残忍，车就要驶上高速，明亮的路灯汇聚成一条逶迤的长河，莫笙笙却知道，这条路不是属于自己的。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幸福，是用家人的牺牲换来的。
想到付星辰还在机场等她，莫笙笙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声对不起。
“福伯，掉头。”
“什么？不不不这可不行......”
“你不掉头，我只能跳车了。”她眼中还挂着泪，声音却掷地有声，作势就要拉开车门。
车门未锁，福伯魂都被她惊掉了一半，车子瞬间在马路上划出一个U型，发出刺耳的声音，向着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脖子上的绿宝石，还静静的躺在那，凉意已经被肌肤的温度取代，莫笙笙心里却止不住的发寒。
“福伯，快一点，我担心......”来不及了。
莫笙笙捂住脸，无声的颤抖着。在她的记忆里，傅月兰都是坚韧倔强的性子，从不服输。能逼她认输的，一定是无可挽回的绝境。
车子却忽然一个急刹车，停了。
莫氏大楼下，鸣着笛的警车一字排开，路口的人群将这里围的水泄不通，警员们竭力疏通秩序，也没能揽住震天的惊呼声。
“小姐，公司最近出了些事情，我们换条路回家吧......”福伯不安的看着她，看见她开车门的动作，这一次，他也知道没办法拉住了。
莫笙笙像一个疯子一样拨开人群，引起一片咒骂声。
直到看见警戒线内有人拿着白布，缓缓蒙上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她脱力一般跌倒在地，口中不住呢喃着：“不是，不是她...只是长得像罢了。”
有人在旁边道：“不是什么？这就是傅月兰，我亲眼看着她跳下来的！听说莫董事长刚刚在医院咽气，她就悲伤过度跳楼了，唉...这家人造了什么孽......”
“你骗人！”她嘶吼着推开那人，手脚发软，踉踉跄跄的奔过去，脸上还带着惊惶的泪。
明知道那个答案会令她恐惧，还是一步步接近。
直到掀开白布，无可否认。
身后的福伯也吓蒙了，捂着心脏，老泪纵横。
时间仿佛停滞了，莫笙笙眼中的一切就此定格。
救护车呼啸着赶来，却已经晚了，傅月兰被当场宣判死亡，警方开始驱散人群，有莫家的律师认出她，在一旁交涉，她眼睁睁看着母亲的遗体被送走，无力回天。
她失魂落魄的跪在莫氏大楼下，宛如一个罪人。
有路过的人对她指指点点，她恍若不知，干涸的眼底像是哭干了眼泪，布满血丝。
这些天，心里始终存着一份希望，只要家人在，她就可以一直做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可现在，她连落泪的资格都没有了。
有人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在她头顶撑起一把伞。
原来下雨了。
莫笙笙木着一张脸，仰头去看漫天的雨水，老天爷，替她哭了吗？
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晦暗无光，再没有半点生气。
霍昀的心像被人拧了一下，半蹲下身子，直视她的眼睛：“笙笙，跟我回家。”
“回家？”莫笙笙嗓音嘶哑，空洞的视线没有焦点，“我没有家了。”
巨大的悲恸让她忘记了思考，大雨倾盆，雨幕哗啦啦落在伞上，霍昀笔挺的黑色西服被溅湿了，也不在意，仿佛能这样为她撑伞，到天荒地老。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这个男人永远是这幅运筹帷幄的模样。
“是你？”莫笙笙突然出声，慢慢偏过头去看他。像是找到了支柱，她眼里骤然迸发出光亮：“是你逼死了他们，对不对？”
霍昀没有血色的唇动了动，但没吐露出一个字，竟是默认了。
他们是因他而死，这点不可辩驳。
“你生气，你想要我低头认错，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可你为什么要牵连无辜的人？”
她颤着声音，恨得发抖：“付星辰何其无辜？我的父母又何其无辜？”
“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
“为什么不杀了我？你说话啊！”
信念一下子就崩塌了，莫笙笙悲愤地嘶吼着，打掉他手里的伞，拳头落在他胸膛，分外无力。
霍昀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攥得她生疼：“你还有我！”
莫笙笙想抽出手，却抽不开，眼睛里的恨意浓烈的，深入骨髓。
霍昀不愿去看她的眼睛，用力将她抱进怀里，心痛到极致。
怀里的人不停地挣扎着，宛如困兽，她的情绪太过激动，霍昀把她抱回车上，让人给她打了一针。
在莫笙笙即将陷入黑甜的梦里时，低沉的声音仿佛从云端传来，带着某种令人颤栗的缠绵意味：“哪怕是恨也好，就这样留在我身边吧，一辈子......”
药效发作，精神骤然一松，随后，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耳边有人在低声交谈，熟悉的消毒水气味，让莫笙笙忍不住在心里冷笑。
才出去不到一天，就又回来了。
还是她主动回来的。
霍昀手里仿佛牵着一根线，她奋力扑腾也逃不出他的掌心，所有人都像待宰的羔羊，被他玩弄在股掌之中。
这样的噩梦，没有尽头。
脑袋缩在被子里，她无声无息地望过去，霍昀正背对着她，肩背宽阔，将穿白大褂的人挡了个大半，那人严肃的同他交谈着，一个侧身，莫笙笙豁然看见他胸前铭牌上的几个字——妇产科。
血液沸腾着，记忆中被遗忘的蛛丝马迹纷纷涌现，莫笙笙脑中一个闪念，瞪大了眼睛。
怪不得，她伤了霍昀，他却在看完一份诊断报告后态度大变，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从前她是他的玩笑，现在，就是一个生子工具吧？
只怕生下这个孩子的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
死死的盯着这几个字，直到霍昀回头，她猛地闭上眼睛，手脚冰凉。
“醒了？”他的气息靠近，摸了摸她小巧的耳朵，语带宠溺，却令莫笙笙浑身激起了鸡皮疙瘩。
唇被吻了一下，空气中“啵”的一声，莫笙笙迅速睁开眼，连滚带爬缩到一边。
霍昀轻轻笑了一下，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