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至尊》 第3章 救少女认女儿 在线阅读
命令手下,把人抬到小船。
凝神望去,只见船舱一角的暗影处,倒卧着一个红衣少女,长发散乱,满身血迹,上半身依靠在舱壁的木板上,不禁顿生怜悯之心,喊道:“抬她上小船”,命令已下所有人都走了过来,卸下了一扇舱门,抬起那重伤少女。烛光微暗之下,只见她面色惨白,双目微闭,鲜血湿透了大半幅衣裙。
突然间,她睁动一下微闭的双目,发出一声重重的呻吟,就借身子转动之势,疾快地伸出手去一拂,一盏油灯斜斜地倒了下去。
她臂上本已受了数处刀剑伤、这强行伸手一拂,震动了伤口,鲜血泉涌而出。
她紧咬着玉牙,强忍着伤痛,缓缓闭上双目,汗水从她苍白的脸上滚了下来。
他们刚把那重伤的少女移上了小船、只见一阵湖风吹过,那双桅客船突然随风飘动,一个偏身,驶上了湖中的沙丘,只听碎的一声撞击,整个船翻了过去。
那轻袍老人打量了那翻船一眼,沉声说道:“快划开去。”
两个舵手急忙和其它人放下那重伤少女,合力摇橹急驶而去。
那少女眼见客船以翻,那艘双桅客船,已然难逃些劫,心头一宽,赖以支持重伤的精神力量,亦随着松懈,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之时,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布置十分雅致的卧室之中。
紫檀大床上,铺着厚厚的褥子,四面紫绫壁,梳妆台上,放置着一面两尺多高的铜镜,右首壁角,垂吊着一盏白绫宫灯。
一看之下,立时可觉着这是一个十分豪富的人家。
突然间,室中一亮,垂帘起处,缓步走进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穿一身青布衣裙,但掩不住那高雅的气度。
只见她缓步走近木榻,脸上泛现出讶然之情,道:“啊!你醒过来了。”
红衣少女轻轻叹息一声,道:“难妇承蒙相救,还未拜谢救命之恩。”挣扎欲起。
哪知这,动,震动了伤口、只觉全身一阵剧痛,不禁一皱眉头。那中年妇人,急急摇手说道:“唉!你全身都是刀伤,不宜挣动。”
红衣少女黯然说道:“如非夫人搭救,难女恐早已没了性命,大恩不言报,这番情意,难女当永铭于肺腑之中就是。”
那中年妇人摇头说道:“不用说感谢的话啦!福祸旦夕,风云难测,人生在世,谁无危难。你尽管安心休息,寒舍人口简单,居所甚静,虽非豪富,但多上三五个人吃饭。
也不要紧。”
红衣少女接道:“难女还未请教夫人上姓?”
中年美妇笑道:“我姓阮。”
红衣少女称道:“阮夫人。”
阮夫人摇头笑道;“快不要这般称呼,家有一儿,从没有女,如不嫌弃,愿认你为女,不知意下如何!”
红衣少女略一沉吟,道:“夫人抬爱如何担当得起。”
阮夫人轻轻叹一口气,道:“女儿的伤势极重,不宜多劳神说话,外子已入城替你配药去了。”
红衣少女心中大受感动,热泪盈眶地说道:“咱们素昧平生,夫人这般对待难女,叫难妇粉身碎骨也难报答。我愿做夫人之女”话说罢,缓缓闭起双目,两行清泪顺腮淌下。
她似是突然回忆起一件什么重大的事情,刚刚闭上双目,忽然又睁开眼来,说道:
“敢问母亲一声,难女乘的那艘双桅帆船,可还停在湖中吗?”
阮夫人摇头叹道:“船以翻,怕早已陈入湖底!一唉!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不但你那客船陈寞,尽付连那停在湖中芦苇的几只鱼船,也被顶翻过去了,你那船双桅巨帆,怕是早已不见影。”
那红衣少女眨动了两下圆圆的眼睛,默然不语。善良的阮夫人知道那红衣少女心疼客船,赶忙接口安慰道:“财帛身外物,你也不必为那惨遭的客船心疼了,寒家人口单薄,既然认你为女儿,你不妨长留此地。”
红衣少女道:“多谢母亲的垂爱。”
阮夫人望望她身上的刀伤,黯然摇首,退出室外。
那红衣少女充满着痛苦的脸色,这时泛绽出一丝微笑,闭上双目睡去。
当她再次醒来时,天已入夜。
木案上高燃着一支红烛,熊熊的火光。照得满室通明。
宽敞精雅的卧室中,除了美丽的阮夫人,多了一个身着青缎长袍,面色严肃的老人。
烛光下,一个细磁的药碗,热气还蒸蒸上腾。
那脸色严肃的老人,目光一掠木榻,劈头第一句就对那红衣少女道:“你身受九处重伤,仍能保得性命,实出老夫的意外。”
红衣少女道。“得蒙恩赐援手,使难女幸脱死劫。”
老人道:“不必客气,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紧着老人摇摇头,说道:“老夫虽然粗通医理,但像此等重伤,实有无能为力之感,但你却能平安度过,目下看来已无大碍,待伤口弥合之后,再养息一段时日,或可康复。
案上药物,费我不少心思,眼过之后,还望你能屏绝心中杂念,好好睡上一夜、对你伤势,不无小补,明晨老夫再来替你把脉。”
说完,背起双手,缓步走出了卧室。
阮夫人端起药碗,行近榻边,低声说道:“外子为人,心慈面冷,对人素来不会说客气之言,还望女儿不要怪他才是。”
红衣少女连忙道:“母亲言重了,救命之恩,深如东海,难女虽死,亦难报万-……”
阮夫人微微上笑,接道:“女儿请喝下这碗药汤。”
红衣少女叹道:“难女落魄之人,怎敢让母亲这般心苦,承蒙抬爱,已然心领。贱名李月蓉,请母亲直呼贱我月蓉罢”
阮夫人笑道:“女儿虽受重伤,风采仍然可见,如若我猜想不错,女儿必然出身大家,不是个俗凡之人。‘’
月蓉轻叹一声,不再答语,接过药汤吃下。”
数日的疗养,月蓉大部伤口已合,人已可下床走动。
她从阮夫人的口中,得知了阮大人乃是一位镖局的镖师,因为,为朝廷护镖不力,被陷害关入天牢,被一位武林高人所救,埋名归隐林泉。官海凶险,已使他再无心仕途,每日垂钓、莳花,乐度余年,夫妇两人,膝下只有一子,朝廷几次派人追杀,那晚也正是朝廷的人想暗杀于他,阮大人和兄弟们才一路赶到那的。
又过了一月时光,月蓉伤势已经痊愈,多日相处,她已和阮夫人成了一对情怀很深的母女俩,但她却绝口不谈自己的身世来历,和那条翻船,也似忘去一般.从未再提过。
阮家人口简单,除了夫妇二人和一个孩子外,只有一个追随萧家多年的老家人阮红,一名长工和一个婢女。手下还有一邦随阮大人多年的一些兄弟。
阮大人的一条大船,也毁于那次次的水中,原来雇用的两个舵手,也辞工他去,一座宽大的庭院,就只有这几个人。
那长工除了修整花木,做些粗工之外,从不进后院一步,因此,使这花树环植的内院中,更显得分外寂静。
这日中午饭后,月蓉对萧夫人说道:“女儿伤势已好,长日无事.太觉闲散,我那父亲,既喜清静,倒不如把兄弟找来,我可交他课读些书,也让我消磨这漫长的时光。”
阮夫人沉吟了一阵,笑道:“女儿有此用心,那就有劳费心了”
月蓉知她心中甚多怀疑,也不解说。
次日上午,阮夫人带了孩子来拜见姐姐,月蓉虽然谦辞再三,孩子仍然行向月蓉行了拜礼。
阮大人虽然归隐林泉、但治家依然极为严谨,月蓉虽由阮夫人口中知道阮家只有个独子,但自从她清醒之后,就从未见过那孩子之面,在她记忆之中,那阮大人也只来过一次,这数月来,她见的只是阮夫人和一个十八九岁的婢女。
阮夫人带孩子拜见过月蓉之后,拉着月蓉一只手,亲切地说道:“女儿,你兄弟天资不弱,悟性极高,只是先天不足,身体虚弱一些,有劳女儿多费心了。”
月蓉微微一笑说道:“母亲但请放心,我自会全心全意的照顾他。”
阮夫人长长叹息一声,道:“女儿,千万不要误会我的用心,你该打的尽管打,该骂的尽管骂,这是玉不琢不成器……”
月蓉目光一掠孩子。接着道:“母亲放心。我看他睁嵘秀拔,禀赋本厚,日后成就,绝不在父亲之下。”
院夫人叹道:“你那父亲,生平行事,太过方正,得罪了很多权门中人,不得不归隐林泉,埋名这丹桂林中,读书莳花自娱,以遣岁月。他因宦海受挫,看破利禄,不厄独子再涉足功名,平日虽也肯教翎儿读书习字,但读的却不是治世经典,而是诗词歌赋,佛道星十,随兴之所至,想到什么,就教他什么,是以八九岁的孩子,却学了一肚子奇怪的东西……”
月蓉笑道:“父亲没有教错,不论日后小山是否将涉足仕途,这些学问,都该知道一些的好。”
阮夫人回望了孩子一眼,道:“山儿、好好听姐姐的教训。”
说罢转身缓步而去。
月蓉也不劝留,起身相送,回身关上了房门。
这座书房,足足两大间,除了一张木桌,两张竹椅之外,就只有一套茶具。
两扇木窗,正对花园,盆菊盛放,素梅含苞,点缀出初冬景色。
月蓉仔细打量了孩子两眼,只见他肌色黄中微现青色。不禁暗自一叹,道:“这孩子幸亏遇上了我,要不然只怕他性命难保……”
心中念转.口中问道:“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道。“我叫阮山。”
月蓉笑道:“这名字起的很好,父母总是希望儿父稳固如山,但愿你能光耀门庭……”
阮山摇摇头,说道:“爹爹替我诊过脉,说我活不过12,只要我学些杂学,再过几个月,他还要带我游玩名山胜水,纵然死去,也不算任虚此生、”
月蓉先是一怔,继而淡然一笑,道:“这些话,你可曾告诉过妈妈吗?”
阮山道:“没有,爹爹再三告诫于我,要我不能告诉妈妈,爹爹说,妈妈若知道此事,定然要痛不欲生。”
月蓉微微一笑道:“小山.你可怕死吗?”
阮山道:“不怕,爹爹说生死由命,只是要活的快乐,不分常短。”
月蓉笑道:“但死有重如泰山,轻如鸿毛之分,一个人虽然应有生死不足留恋的胸怀,但也应有坚强的求生意志。”
阮山垂下头去,讷讷地说道:“我不愿看到爹爹伤心,在爹爹面前只有这样”
月蓉突然一整脸色,那娇艳的脸上。似是陡然间罩上了一层寒霜,一字一字地缓缓说道:“小山,你如听我的话,就可以不死了。”
阮山双目一瞪,道:“当真的吗?”
月蓉道:“当然是干真万确,但有一件,我教你什么.不许告诉爹娘。”
阮山沉吟了一阵,道:“好吧。”